云亦淼抬了抬眉,“那您倒說說,何為教養何為涵養,您要請元老師來云家,我沒意見,但您要是想亂點鴛鴦譜,我勸您還是省省吧。”
“你不會以為你能跟云家抗衡了吧?那個小丫頭,云家肯定不會同意,你早點死心吧,免得耽誤人家姑娘。”云老爺子不急不忙道。
“沒關系,云家要是不同意,我就不帶她回云家就行,自然,我也不會回去。”云亦淼微微一笑。
“云瑾,現在云然已經掌握了云家大半命脈,你曾經那些關系網可已經不夠用了,你若是再不回去,估計后面你想回也回不去了。”云老爺子略微提醒道,在后輩中他挺看好云瑾,可惜他偏偏不怎么上心。
“隨您怎么說。”若是他在意,那么他就不會來南城。
“明天我邀請了元老師來家里做客,你到時候也在家吧,現在這個時間臨近高考了,你應該也沒課了吧。”他沒有戳穿云亦淼,知道他為什么去一中,無非也是為了那個小丫頭。
“您高興就好。”說完,云亦淼轉身去了她房間,林九矜正在,見他進來微微有些詫異。
“哥哥,怎么了?”她便著小腦袋問道。
“你收拾下東西,今晚我們去酒店住。”云亦淼眸色微深,薄唇緩緩道。
她清澈明媚的眼眸里閃過一絲不解,精致的眉宇微微皺起,“是爺爺他不喜歡我嗎?”
她能感受到云老爺子對她的不喜歡。
云亦淼勾了勾唇角,眼神變得柔和起來,“沒有的事,家里只有兩間房間,爺爺他今晚住下,所以只能辛苦小阿九跟我去酒店了。”
林九矜點點頭,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跟著他離開了云家。
正廳。
云老爺子幽幽喝著茶,鼻翼間都是淡淡的上層龍井茶味,他朝眼前男人抬了抬下巴,“這茶味道不錯,要不要試試?”
云厲最重規矩,自然不會干這么沒規矩的事,他搖搖頭,“您的好意心領了,但是還是不明白,元溪也不過是毫無背景,自然也配不上云爺,就是不知道您怎么打算的?”
云老爺子將茶盞輕放在桌上,“毫無背景的女人才好掌控,重點是云瑾不喜歡元溪,可那丫頭不同,云瑾喜歡她,這就是差別。”
他想用元溪隔閡云瑾和林九矜,小丫頭能受多大的委屈。
“是。”云厲一下明白老爺子用心良苦。
“這段時間云然有什么動作?”云老爺子淡然問,似乎很久沒有聽到他消息了,這么安分?他可不信。
云厲恭恭敬敬回答,“二爺,最近在老宅看書修身養性,并沒有什么動作,就連他的助手都沒有外出。”
“他這是準備養精蓄銳,可惜云瑾要是不回去,云家倒白白便宜他了。”云老爺子嘆了口氣,他想要看到的最強王者的誕生,只有經歷殘酷的廝殺,那位繼承人才能引領云家向前。
偏偏這一脈,云瑾不愿意去爭,既然不愿意,那他就推他一把好了。
“二爺,本身實力也有,跟云爺不相上下。”
云老爺子搖搖頭,“差的太遠了。”
云亦淼帶她找了個附近的五星級酒店,他在辦理入住手續,只是前臺工作人員在接過林九矜身份證放在取讀器上時,機器似乎有些故障,一直響起紅色的警報聲。
接連試了幾次,還是一樣。
林九矜的身份證過不了取讀器。
“怎么回事?”云亦淼皺了皺眉。
另外名工作人員,立馬取了卡還給他,“不好意思,機器可能有點故障,這是您的房卡請您拿好。”
云亦淼接過房卡與身份證,牽著她一起上了十六樓。
“你怎么說機器有問題,明明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另外一名同事捂住了嘴。
“噓,你小點聲,身份證有問題那就說明身份證是假的,肯定趕緊報警,你注意看下監控,不要讓他們跑了。”
她們的機器是跟國家最新信息掛鉤,所以只要有一點問題就能查出來。
說完,便立即報了警。
警察局接到有人報警,立馬派人過來酒店,直奔酒店十六樓。
若是真的格式這是假的身份證,那可是要坐牢的。
他們站在門口,敲了敲門,沒躲過久,林九矜打開房門,雙眼惺忪模糊打著哈欠,“叔叔們,你們找誰?”
小姑娘格外淡定,臉色如初。
為首的陳漾看了看消息,又看了看林九矜,“小丫頭,是你用假身份證?”
她睜開朦朧的雙眸,清澈明亮的瞳孔里蒙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她有些微微遲鈍,“叔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陳漾也頓時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是,你怎么用假身份證呢?有人舉報你用假身份證,要跟我們回警察局一趟了。”
這要是確定的話,小丫頭鐵定高考不了。
“叔叔,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沒有用假身份證,不信你們可以查。”小姑娘嗓音軟綿綿的,帶著一絲困意。
她眼下惺忪一片,困的不行。
“這件事自然會查,但你還是得跟我們去一趟。”
正巧,這時,云亦淼洗完澡從浴室出來,他發梢處還濕噠噠滴著水,視線落在門外,“出什么事了?”
“云先生,林小姐使用假身份證需要跟我們去一趟警察局。”陳漾還是客客氣氣說道。
云亦淼眸色微深,沒有說話。
“哥哥,我先跟他們去一趟警察局,晚點我就回來了。”林九矜乖乖說道。
等到他們離開,云亦淼才無奈笑了笑,他家小丫頭懂事的過分乖巧。
為什么就不知道向他撒撒嬌呢。
云亦淼打電話給云意,讓他查下這件事。
警察局。
霍琛聽說這件事時,也從樓上下來到了審訊室,他皺了皺眉,現在這個時代還有人敢在眼皮子底下用假身份證?
“隊長,檢查結果出來了。”陳漾剛去查了林九矜的身份證信息,發現信息網里面根本沒有她的資料,一般沒有信息的人就兩種情況,要么已經去世,要么就是為國家執行重要任務人員。
“什么情況?”霍琛擰眉。
陳漾微愣,搖搖頭,“隊長,沒有查到她的任何資料,她像是在數據網中被抹除掉,身份證是真的,之所以酒店會報警是因為讀取不到她的任何信息,不是身份證的問題。”
霍琛面色凝重,讀不到她的任何信息。
“那死亡人員登記系統有查過嗎?”如果這里面有她的名字,自然就排除了國家重要任務執行人員。
“查過了,顯示死亡,死亡時間半年前。”
話音剛落,兩人都沉默了。
走廊里變得幽靜寂落。
霍琛摸了摸口袋里的煙,掏出一根,叼在嘴邊,接著又說道,“這件事除了你之外還有別人知道嗎?”
“沒有,我剛一個人去查的。”他就是感覺到了不對勁,所以支開了身邊其他的人。
霍琛點點頭,“你先去忙吧,我去跟林九矜聊聊。”
他推開門,就看見林九矜乖乖坐在椅子上,好像他第一次見這個小丫頭就是這副呆萌的模樣。
他拉開她對面的椅子,“你知道你身份證的事嗎?”
林九矜搖搖頭,“不知道,有什么問題嗎?”
霍琛陰冷的雙眸盯著她,眼神清澈無辜,像是誤入森林失去方向的小白兔。
他是不是想錯了,這丫頭看起來就是一張白紙,就算黑客技術再高超,也不可能為國家辦事。
“你的資料上顯示已經死亡了。”霍琛薄唇微啟,淡然說道,他一直在看林九矜的反應,從他說這句話開始,她平靜的臉上沒有一點起伏,眼神毫無波動。
林九矜小腦袋側著望著他,“可我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嗎?”
“所以問題出現在半年前,誰給你登記的死亡證明,別擔心,我會幫你查出來。”霍琛低聲安慰道。
這個時代沒有身份證,就如同沒有鑰匙,舉步維艱。
“謝謝,霍隊長。”
霍琛從口袋里拿出一套卷宗遞給她,“趕緊看,看完之后我要收回去。”
雖然不知道林九矜要這卷宗干什么,既然答應了她,就會給她。
林九矜打開,仔仔細細瀏覽了上面的內容,約莫過了半個小時,才工工整整合上了卷宗。
“謝謝。”她低著頭,耳邊的秀發遮住眼底的情緒。
“沒關系。”
林九矜離開后不久,霍琛也從警察局出來,開車前往監獄。
南城郊區有一座獨特監獄,是專門扣押重要犯人的地方,霍琛提前發過申請令,自然沒有人攔他。
探監室里,華師手上腳上都帶著腳鐐,被獄警從外面推了進來,他看見霍琛毫不意外,坐在他對面。
“好久不見。”華師率先開口,兩人像是許久未見的好朋友。
霍琛挺可惜華師的,天賦也不錯,可惜走上了歪路。
“恩。”霍琛那深邃如黑夜的眼眸緊緊盯著他,過了片刻,才面無表情問,“華師,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華師只是笑了笑,他在笑霍琛傻,“這個時候了,讓我猜猜故事推到那個地方了?寧老爺子死了,林九矜的身份信息出現了問題,她又不是國家特殊人員,怎么就有死亡證明呢?”
“你說得不錯。”霍琛語氣平平,絲毫沒將華師的嘲諷放在心上。
“南城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都緊密相連,你毫無突破口,因為你不知道事情的全部起因。”華師放聲大笑,他是目前唯一一個掌握所有信息的人,那種感覺不要太好。
“你說得不錯。”他確實推不出線索,每個死亡的人身體的指標是一樣,他都被注射過藥劑,但那個藥劑是什么東西,為什么連高高在上的寧老爺子也中招了?
“霍隊,你想問我其他的,我可無可奉告,不過你要知道這一項是這么多年來最偉大的創舉。”華師滿眼榮耀之光,那是蒸蒸向上的信念。
霍琛本來就沒想過從華師口中套出什么,剛進監獄時,連最有經驗的訊問官都問不出來,他口風很緊。
不過霍琛也收獲了些信息,怕是還要從林九矜身上下手,能抹掉她信息的人怕也不是什么善茬。
與此同時,隔壁居民樓房頂樓,黑色的槍管探出墻壁外,一把頂級狙擊槍正瞄準著探監室。
就在華師起身的瞬間,狙擊手扣動扳機,一發子彈從頂樓大廈射來,千米的射程,一中即發,正中華師大腦,當場死亡,身體軟綿綿的倒下去。
霍琛身體立即反應過來,站在窗邊看到隔壁樓房頂樓的一抹黑色身影快速消失,他拿出手機撥打監獄值班電話,“隔壁樓頂發現了狙擊手,趕緊派人過來。”
掛了電話,她連忙沖了出去。
沈晴也從樓頂快速下來,將身上那套黑色衣服隨手丟在了垃圾桶,那把狙擊槍也被她拆成了幾段,放在了手提包里。
同一時刻,霍琛也趕了過來,與她插肩而過,他一心都撲在了狙擊手上,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人,只是他找遍了樓層,都沒發現可疑人。
霍琛靠在墻壁上,閉著眼回憶著,他猛然睜開眼,回想起剛才與他擦肩而過的帶墨鏡的女人身上,居民房區出現狙擊手,而且還沒有消音裝置,不可能這么淡定。
想到這里,他連忙追了出去。
沈晴也站在隔壁街道,遠遠望著反應過來的霍琛,她按響了手里的耳麥,“任務已經完成,目標已經死亡。”
她也不等別人回復,轉身離開了。
翌日,元溪收拾好自己,就來了云家,她今日特意盛裝打扮過,云爺爺給了她機會,自然要把握住。
“元丫頭,來的那么早吃過早飯了嗎?”云老爺子笑著問,笑著的時候多了幾分和藹,也沒有那么盛氣凌人。
“云爺爺,吃過了。”元溪落落大方,亭亭玉立。
云震點點頭,目光和藹,示意她先坐下,“元丫頭,跟我真是一見如故了,性格又好,就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