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島國軍隊的對外派遣軍已經全部離開了金陵。
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除了唱詩班的少年和翠喜樓的姑娘,蕭清偶爾外出也會撿回來一些合心意的孩子。
他們大多瘦骨嶙峋,看起來孱弱不堪,但每一個人的眼睛都格外明亮。
蕭清能費勁把人帶回來,就足以說明一些問題。
這些孩子最開始只是好吃好喝的養著,跟著謝雨他們一起上文化課,等身體恢復的差不多,才一起進行體能訓練。
相比起地獄一般的金陵,在蕭清麾下工作簡直就是夢中也不敢想的待遇。
如今,蕭清根據這些孩子的表現,將他們分成十個小組,每組三個人。無論是接收公司,做生意還是做特務,執行救援,都是三人合作。
他們或許還有些稚嫩,但在如今的世道,還有人能付出這么大的時間精力,讓先培訓再上崗,已經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了。
翠喜樓的姑娘們和那些特別行動小隊不是一個體系,她們學成之后,有的人去了公司,有的人只夢想當一個唱曲大家,有的姑娘希望平平淡淡過一輩子,還有的…想上戰場。
這些姑娘對玉墨來說是不一樣的,蕭清尊重她們的選擇,哪怕只是想唱一輩子曲兒,她也護得住這些漂亮的女子。
紅菱美花小蚊子她們知道蕭清對她們好,對她教的東西都學的非常認真,哪怕自己的夢想不是打仗賺錢,也在努力學習,只想著先幫玉墨做些事,等安定下來,再談夢想。
想唱曲兒的紅菱,格斗和槍法是十二個人中學的最好的。
蕭清派出了十個特別行動小組,讓他們分別前往不同的公司,營救研究人員。
當然,中夏國的研究人員是營救,島國的研究人員就綁回來。
用蕭清的話來說:“研究員雖然有國界,但知識沒有。我們要想辦法把他們腦子里的知識變成自己的,不要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
“都殺完了,誰給我研究武器藥品?仇恨也要等對方沒有利用價值了再殺。”
蕭清的話在這些少年這里就是旨意,與其說是長官,更不如說他們對蕭清的崇敬更像是對待神明。
他們和蕭姑娘相處的時間越久,就越敬畏,越崇敬。
在這樣人命如草芥的亂世,人是需要一定的精神寄托的,他們可以拼命,可以去死,但也幻想著未來能有希望。
所以,蕭清的吩咐,他們無論付出什么代價,都會完成。
蕭清實在是太懂這些小兔崽子的心理狀態了,在一個人絕望的時候給他希望,這種救贖感,實在是很難消除。
蕭清只能引導,讓這些孩子走上正途,隨著學會的東西越來越多,思想越來越深入,總有一天,能夠擁有愈發獨立的人格。
說句大實話,這些少年沒有瘋狂愛上她,已經是蕭清引導得當了。
在蕭清麾下的特別行動小隊分散行動時,蕭清親自去見了鈴木會一郎。
金陵的島國軍隊分兵之后,留在這里的最高指揮官是集團軍總司令,往下分別是分屬不同集團的總指揮。
鈴木會一郎就是其中一支派遣軍的總指揮。
301派遣軍,番號來著島國本土一支獨立性很高,也極其強大的軍團。
鈴木會一郎所帶領的這一支,麾下四千七百人,是那支軍團所屬。
他名義上聽從總司令的調遣,其實身份特殊,在金陵擁有其他派遣軍都不具備的自由行動權。
這支軍隊太危險,蕭清必須控制住,才保證行動成功。
鈴木會一郎是個唇邊有一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長相很顯老,看起來總是笑瞇瞇的,但私下是個心里比較變態的人。
正因為他就是個生化實驗的鐵桿支持者,才能成為這支軍隊的名義掌控者。
鈴木會一郎沒有半分研發天賦,也沒什么深厚的生物化學知識,但研究所所有的新式藥品,第一份都是送到他這里。
鈴木會一郎最得天獨厚的天賦,就是折磨人。
那些新式的藥品,注射液,用在人身上時,對臨床反應的研究比研究所那些人還要精通。
蕭清一路繞過無數明哨暗哨,找到這人的所在位置時,也用了不短的時間。
這人實在是太能藏,把自己的實驗地點修在地下,設置了七八層密碼和檢驗裝置,保密性和安全性做到了極致。
怕死怕到了極點。
蕭清沒有任何遮掩,沒有戴著隱藏身份必備的大兜帽,也沒有故意模糊性別。
她就這么穿著婉約的旗袍,踩著精致的高跟鞋,優雅的走進了這個嚴密的地下室。
蕭清沒有任何身份卡,這里嚴密的審查和高科技識別一層套著一層,但她走過的時候,那些站崗的軍人就像傻了一樣,任由她悠然走過。
那些高科技的識別儀還沒來得及警報,就已經從里到外壞掉了。
蕭清只是揮揮手,鋼鐵大門就自動開了。
她走過去,門又合上。
蕭清一路走,所有的識別儀全都死機,高科技的門戶都變成普通的鋼鐵大門。
她就這么詭異的,優雅的走進了最里面的房間。
鈴木會一郎打造這間地下室的時候,工匠號稱沒有他的允許,一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蒼蠅確實進不來,但蕭清并不是普通人。
若非世界意識限制太大,用太多超出原主的能力會降低評分,蕭清都懶得搞這些,一劍劈過去,都得死。
蕭清需要很多功德,之前完成很多任務,功德都是隨緣得到的。
她對如何刷功德也有幾分想法,這個世界民族飄零,正是驗證她想法的好機會。
蕭清靠近了最后一個房門,經過層層驗證之后,最后這個反而是最普通的房門,隨便一推就開了。
蕭清像幽靈一樣走進房間,剛打開房門,凄厲的慘叫就響徹整個地下。
這地方隔音不錯嘛。
蕭清點了點頭,順手關上了門。
這里很大,一眼望去,擺著十二張床,還有五六個泡著不知道是尸體還是活人的大型儀器。
東西很多,但擺放整潔。
試管臺和藥品存放處都非常整齊有序。
一個身穿普通常服的矮個子男人,正拿著手術刀,對著一張病床上的人切割什么。
血液并沒有留的到處都是,反而是順著一個導軌槽流入一個方方正正的池子。
分明是一個惡魔滿足自己變態心理的折磨場所,卻像一個研究室一般干凈專業。
美貌優雅的女子站在這樣一個實驗室里,如同一株盛放于蒼白之中的牡丹,分明格格不入卻灼灼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