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騰的火苗將傷口燒的嗤嗤作響,空氣中開始冒出一陣陣烤肉的香味。
那猙獰的傷口焦黑一片,跟整條胳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謝蕭清看著窗戶上趴著的喪尸,己經有三四個頭從碎裂的窗戶上露了出來。
謝蕭清拿出一大塊衛生紙,用力擦地上的血跡,然后點火燒掉。
反復幾次之后,血腥味淡了很多。
謝蕭清顧不上收拾地板,被吸引來的喪尸已經從窗戶爬了進來。
喪尸力大無比,堪比覺醒了鋼筋鐵骨能力的異能者。哪怕謝蕭清減弱了血腥味,已經被吸引過來的喪尸可不會掉頭離開。
還有一些的喪尸在砸單元樓的門,咚咚咚的聲音夾雜著門樓不堪重負的吱呀,清楚的傳到了謝蕭清耳朵里。
這棟單元樓的門已經換過一次了,是五樓一位覺醒強大異能的人帶著他的父母離開時,好心換了一扇門,替換了原來破爛不堪的單元門。
現在這棟樓,唯一能確定還活著的,只有兩戶人家。
末世爆發之后沒多久,就斷水斷電,謝蕭清由于自己愛吃零食,因為懶也愛屯東西的習慣,撐過了半個月還沒有彈盡糧絕。
但普通家庭的,誰會在家里放那么多吃的?
連蔬菜都是今天吃今天買,生怕不新鮮。
謝蕭清老公在外地出差,誰曾想末世爆發,現在是生是死都沒個消息。這導致家里只有她一個人,消耗比別家都小的多,這才能安穩的躲在家里活到現在。
謝蕭清左胳膊耷拉著,嚴重的手腕傷加上重度失血,這只胳膊短時間內基本等于廢了。
她從廚房拿出一柄水果刀,反而沒有選擇比水果刀殺傷力大許多的菜刀。
同時抽了一根前端尖細的不銹鋼筷子,挽在了頭發上,長長的發絲全部被盤成一個的發包。
謝蕭清又迷茫了一下,為什么拿水果刀來著?這能殺得死喪尸?
水果刀唯一的優勢,就是又尖又長,這柄刀是雙開鋒的,造型很像一把匕首。
謝蕭清光著腳踩在地板上,小心翼翼接近那爬進來的喪尸,右手握著那柄水果刀,手腕疼到根本握不緊,但是她的眼神一點都看不出來。
水果刀就那么輕輕的攏在手里,突然看到兩頭喪尸之間的縫隙,謝蕭清毫不猶豫上前一步,右手驟然用力,手里的水果刀干脆利索的捅進一頭喪尸的眼睛里。
抽出刀的時候,帶出了一股惡心的墨色液體。
轉身,千鈞一發的時候,那柄細長的水果刀直直的插進另一只喪尸的太陽穴,連根沒入。
謝蕭清剛才就發現,喪尸露出來的皮膚,只有太陽穴的位置顏色較淺,其他的膚色都隱隱接近石頭的灰,有種極為堅硬的質感。
簡單的兩個動作,幾乎耗盡了她全部的體力,只能靠在墻上大口喘氣,那只瞎了眼的喪尸跟著氣味,依然發狂的在向她靠近。
謝蕭清沒動,喘氣的聲音更大了。
喪尸沖著她的位置撲了過來,剛才還靠在墻上柔弱不堪的女人,反手抽出頭發上的筷子,以一個怪異的姿勢跳起來,借著重力的作用,直接將那根細細的筷子扎進了喪尸的太陽穴。
謝蕭清拖著這個喪尸,拖到剛才血流了一灘的地方,拔出筷子,腦漿和黑色膿液頓時流了一地。
濃烈的腐蝕氣味和惡臭完全遮住了本就淡了很多的血腥味。
謝蕭清拿出一件衣服,沾涂上喪尸的腦漿,重新盤起自己的頭發,仔細檢查身上沒有傷口之后,果斷把這件衣服批到了自己身上。
蹲在小角落一動不動,連呼吸聲都放得越來越緩。
陸陸續續又爬進來了四五只喪尸,它們圍著兩具尸體徘徊了一會,在房間里到處游蕩。
屋子里沒有爬進來更多的喪尸,但也沒有減少。
就這么過了半個小時,外面似乎隱隱傳來一聲模糊的嘶吼。
這幾只喪尸毫不猶豫的從窗戶跳了下去,朝著聲音來源走去。
看起來就不太聰明的亞子。
謝蕭清又等了五分鐘,才扔下那件滿是喪尸味道的衣服,掙扎著站了起來。
大口呼吸了足足十分鐘,才像是緩過來一樣,靠著墻壁癱倒在地。
謝蕭清回到衛生間,剩下的水只有一洗衣機了。
這十五天只進不出,哪怕她很有先見之明,在沒停水之前放了很多很多的水,也已經快彈盡糧絕了。
謝蕭清一邊肉疼,一邊簡單的清理了一下身體。
全身上下,無一不疼,肚子墜墜的疼得厲害,謝蕭清覺得自己要流產了。
她的身子五個月了,肚子已經比較明顯。
謝蕭清把手搓熱,放在肚子上,用一種極為輕緩的力道揉按,角度力量都十分講究。
十分鐘之后,那股嚴重的疼痛終于慢慢減弱。
幸運的是,謝蕭清是做護士的,還懂一些醫學知識;不幸的是,家里除了退燒藥感冒藥,啥都沒了。
什么紗布,酒精,半點都沒有。
謝蕭清打理好自己之后,將兩個死去的喪尸搬到窗臺上,橫著固定在破碎的窗戶上,不停散出去的味道,能很大程度上遮掩她這里的活人味兒。
存糧很少了,哪怕再省吃儉用,也只夠五天。
謝蕭清好好休息了一下,除了左邊胳膊,其他地方都好轉了很多。走路不會再疼,右手也能簡單的用力了。
三天之后,謝蕭清背著一個雙肩背包,頭發被一根細細的筷子盤著,穿著一身利索的運動休閑裝,右手拿著那柄水果刀,打開了房門。
水果刀質量很好,刀鋒依然鋒利,承擔了一柄水果刀不該承受的重擔。
謝蕭清小心翼翼的下樓,躲開游蕩的喪尸,快速分辨力一下方向之后,朝著市中心的位置前進。
她聽五樓那個離開的異能者說,那個方向,有一個基地。
謝蕭清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多了頭疼的毛病,一旦深想一些事情,就頭痛欲裂,嚴重的時候會直接昏迷。
因為要離開,謝蕭清剩下一些水裝進瓶子里攜帶之后,其他的全部用了。
這讓她整個人都干干凈凈,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不好招惹的氣質,看起來像個強大的異能者。
“怎么會這樣,不應該啊,明明不該反抗的,孩子怎么辦?一定是運氣,怎么可能活下來,不順從肯定會死的。”
朦朦朧朧的女聲震蕩著,整個世界突然涌出大量的迷霧,原本清晰真實的現實以肉見可見的速度崩塌。
時間倒流回轉,所有發生過的事情被抹除,世界重新回到初始時刻。
然而誰都沒發現,現實破碎,時光回轉的瞬間,原本昏迷的謝蕭清,突然睜開了一下眼睛。
雖然很快隨著一切破滅重來,什么都消散不見,但是沒人發現,那道在破碎與回流間隙出現的目光,銳利澄澈,幾乎要透過層層迷霧,看清這個世界的真實。
還是那間裝修精致溫暖的房子,屋內的謝蕭清突然睜開了眼,她似乎迷茫了一下,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看著那破窗而入的四個大漢,謝蕭清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