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他們很快回到了警局,眾人還想問一些超凡力量的事,但蕭清并沒有說太多,態度非常模糊。
洛爵回到刑偵隊辦公室之后,并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問東問西,甚至沒有對這些顛覆三觀的東西表露出正常的好奇心。
他拿出金港灣公館殺人案件的卷宗,一頁一頁仔細翻看著,這份資料是即將上交的,非常齊全。
所有的筆錄,尸檢報告,案件分析,厚厚的一摞。
洛爵抽出寧鈺的那份認罪報告,陷入了沉思。
洛爵的瞳孔微微擴散,那淺淡到涼薄的淺棕色瞳仁深處,滲出一點細微的藍。他的視線漸漸模糊,緊緊抓著卷宗的手緩緩松開,唇角勾起了一抹近乎燦爛的弧度。
像是另一個人…
藍色氤氳著,像是要占領他的整個瞳孔。
蕭清在和眾人聊天,她余光瞥到洛爵的異常,神情冷了下來,迅速走到洛爵身旁,中指指節順著腦后一敲,洛爵眼中的藍色頓時淡了很多,很快,他整個人暈了過去。
一刻鐘之后,洛爵掙扎著睜開了眼睛,伸手揉著后腦勺,幽怨的看著蕭清。
“隊長,謀殺呢?”
整個刑偵支部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蕭清自己下的手,她明確知道洛爵什么時候會醒。
“你又想死了?”蕭清毫不客氣的反諷道,洛爵這次作死作的明目張膽。
“這么強大的敵人,再怎么認真也不為過。”
“我還沒死,你一個普通人裝什么大頭蒜?”蕭清毫不遮掩自己的嫌棄。
洛爵沒在意,他笑了笑,深吸一口氣,緩解了一下胸口的鈍痛,嚴肅的說道:“那個寧鈺,她知道死者身上變異艾滋病毒的事。”
“不出意外的話,這是她真正的秘密。”
蕭清站起身,說道:“這個秘密才是她迅速認罪的關鍵,也是關系到那個幕后敵人的線索?”
洛爵贊賞的點了點頭,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
“什么秘密值得她這樣?”蕭清已經開始打電話,讓同事暫時不要把寧鈺送往法院,等她再審一次。
洛爵聽到這句話,十分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嘲諷道:“要不是某人破壞,我應該已經推測到了。”
蕭清懶得理他,這件事涉及到了非自然力量,剛才洛爵明顯是意識消散的前兆,要不是她下手快,這家伙估計已經沒了。
“我警告你,你的能力雖然不錯,但是你試圖探測的是遠超你千倍萬倍的人,下次再自作聰明,別指望有人給你收尸。”
蕭清的手機里傳出電話接通的鈴聲,她抽空訓了一句。
“喂,您好。”
蕭清打完電話,推門朝著審訊室走去。
洛爵趕忙跟上。
寧鈺的精神狀態還算不錯,臉上的妝容花了一些,但整個人都給人一種得過且過的感覺,沒有任何負面情緒。
蕭清和洛爵走進審訊室,蕭清直接關了攝像頭和錄音設備,整個審訊室完全封閉,這里發生的事也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寧鈺的反應很慢,蕭清和洛爵都忙完坐下了,她才抬起頭,沖著兩個人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寧鈺抬頭的瞬間,蕭清的瞳孔變成了一團漩渦。
一種看不見的力量直入寧鈺的靈魂,讓她瞬間失去了反抗之力。
“迷魂。”
蕭清完全沒有給寧鈺說話的機會,直接施展了迷魂,同時啟動七星燈的力量布下了重重遮掩,將這些氣機臨時轉移到了洛爵周身,迷惑世界意識,冒險躲過了一次。
蕭清重重的咳嗽了一聲,直接問道:“曲靖言體內的艾滋病毒是怎么來的?”
“他女兒。”寧鈺呆滯的瞪著眼睛,回答到。
這個答案讓兩個人都愣住了。
“具體說明。”蕭清又下了一個指令。
“大人,我沒有壞你的事。大人饒命!我什么都不知道,饒命…”
寧鈺突然瘋狂跪下磕頭,砰砰砰的砸的腦門冒血,神情極端驚恐。
寧鈺胸口突然掉出了一張牌,從背面看就是一張很普通的撲克牌,但是掉到地上之后,蕭清看到牌面上畫著一個幽深的黑洞,一只血手從里面探了出來。
五指成爪狀,似乎在抓著什么東西。
寧鈺完全崩潰了,一邊磕頭一邊語無倫次:“信女很安全…我該死…您是最偉大的神!”
她的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斷斷續續的祈求聲在這樣狹小的空間里更顯得詭異。
那張卡牌突然凌空漂浮,化作一團真正的漩渦,血手從中探出,抓住了寧鈺的頭,將她整個人往漩渦里拖拽。
寧鈺拼命掙扎,但是人類的力量怎么能比得上魔鬼?
洛爵已經僵立在原地,努力維持著冷靜。
蕭清看著這憑空出現的漩渦,眼神一厲,食中二指并立成劍,一道金色的線從她指尖延伸而出,從上往下劃過那黑色的漩渦,猙獰的血手,將這地獄半景劈成了虛無。
血手消失了,那張卡牌也徹底湮滅。
寧鈺愣愣的呆坐在地上,看著那消失的血色之手,突然嚎啕大哭。
她哭的撕心裂肺,連滾帶爬的靠近蕭清,緊緊的抱住她的小腿,臉上帶著一種戰戰兢兢的希望。
“沈隊,救命,我什么都說,救我…”
“我說不出來就會死,保住我的命,我什么都告訴你!”
寧鈺死死的抱著蕭清的腿,就像抱著唯一生還的可能。
蕭清嘆了口氣,金色的光芒從周身散發,形成一層薄薄的結界,暫時隔絕了時空的聯結。
一道細微的黑色鎖鏈從空中一閃而逝,最終斷裂在金芒之下。
“說吧,現在沒人能傷害你。”
寧鈺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毫不羞恥的直接拉下了衣服,看到那里的印記消失,整個人呆滯了。
抽搐了一會,聲音還帶著哭腔。
“那個人,我只見過一次。”
“他看中了我的制藥天賦,在我身上種下了印記,要我信奉他。”
“可我對他的崇敬根本達不到他想要的信仰標準,他把我扔在公館下面的工廠之后就消失了。”
“我只知道他似乎在尋找信男修女,偶爾會讓我做一些很簡單的任務。”
“他告訴我曲靖言會得一種病,讓我想辦法殺了他。”
“沈隊長,我只知道這么多,能說的我都說了。”
寧鈺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深深的看了蕭清一眼。
那滿是臟污的臉上,一雙眼睛卻亮的驚人,似嗔似喜,似怨似凈,仿佛放下了最可怕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