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制毒工廠,販毒窩點,425公館殺人案兇手…
各種信息讓所有的記者都呆滯了不少時間,負責應付記者的文職警察反應很快,他只是簡單的點了一下題,然后邀請各位記者朋友準時參加公安局的記者發布會。
吃瓜群眾和大群記者被攔在門口兩旁,蕭清帶領著所有公安人員返回。
一箱又一箱的東西,被拷著雙手的犯罪嫌疑人,成分復雜的隊伍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了金港灣公館。
蕭清留下了一個小隊的人封鎖現場,準備回去給局長匯報之后徹底查封。
回到公安局之后,眾人立刻前往審訊室,爭取把案情徹底搞清楚。
蕭清在寧鈺的審訊室。
“寧小姐,又見面了。”
寧鈺沒有說話,她的身體蜷縮著,一直在輕微的顫抖。
從洛爵把她打暈帶回來,寧鈺被弄醒之后,就保持這種狀態,油鹽不進。
“這樣啊…制毒的罪名已經坐實,無論怎樣都必須坐牢,所以不再辯護什么了么?”蕭清的聲音有些輕,似乎有種詭譎的親昵感。
“還是說,寧小姐在擔心那位大人的懲罰呢?”
蕭清伸手強硬的抬起寧鈺的頭,強迫她的視線與自己對視,漫不經心的說出了這句話。
“你懂什么?你們知道什么?呵呵…沒用的,已經沒用了。”
寧鈺似乎被刺激到了什么神經,零零碎碎的話語從她嘴里吐出,瞳孔擴散,完全失去了求生之意。
“看來,這些藥劑,并不是你制作的。如果你口中的那位大人那么強大,又怎么會在意隨手扔下的藥劑?或者是…你這個微不足道的棋子呢?”
蕭清左手抬著寧鈺的下巴,右手一支淡紫色的藥劑在燈光下更加神秘莫測,瞬間吸引了寧鈺的目光。
寧鈺撲過來想搶,蕭清牢牢的捏著寧鈺的下顎,讓她在座位上動都動不了。
寧鈺停下了掙扎,也停止了顫抖,控制不住的咳嗽了一陣之后,似乎終于冷靜了下來。
“沈隊長,你的力氣真大,一點都不會憐香惜玉,好痛。”
寧鈺扭動著脖子,半是抱怨,半是試探。
“不發瘋了,我們就談談吧。”
寧鈺沉默。
“曲靖言是你殺的吧?”
“嗯。”寧鈺的承認非常痛快,讓在旁邊監控室的警察覺得分外不可思議。
“現場房間玻璃上的洞也是你留下的吧?”
“是我。”寧鈺端起一次性杯子喝了口水,如同在地下室那樣的優雅。
“為什么殺他?”
“你們不是猜到了么?他撞破了這里制毒的秘密,非死不可。”
蕭清問什么,寧鈺回答什么,顯得極其配合。
“是么?”蕭清靠在椅背上,雙腿交疊,俊美的如同一尊雕塑。
寧鈺瞳孔驟縮,就在這一刻,她感受到了一種似曾相識的壓力,在面前這個她所看不起的普通人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氣質。
這種感覺稍縱即逝,恍惚的讓寧鈺以為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覺。
“你猜這份文件是什么?”
蕭清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一邊翻動一邊說道:“死者體內的艾滋病毒依然在吞噬他的細胞,在次日的檢查中,在死者體內發現吸毒的痕跡。”
“寧小姐,曲靖言曾經也吸毒,但是沒有人知道,也沒人能檢測出來。曲靖言作為你的忠實客戶,是你的販毒網絡之一吧?”
“他體內也存在著你給他注射的藥劑,本來一切都相安無事。”
“但寧小姐也沒想到,曲靖言居然得了絕癥,更加令你震驚的,是他體內的藥劑正在消融,對毒品反應的壓制在降低。”
“作為整個公館制毒體系的核心人物,負責藥劑的制作與注射的人,寧小姐應該很容易發現他的身體異常吧?”
“比起一名外圍成員的損失,整個公館毒品體系更加重要,為了防止曲靖言的暴露,所以在他暴露之前,先殺了他。”
“畢竟,只有死人才不會泄漏秘密。”
“一切暴露的可能,隨著曲靖言的死亡,會被他一起帶進地獄。”
“沒有人會發現。”
“我說的對么?寧鈺。”
蕭清說罷,合上那份尸檢報告,毫不避讓的看著寧鈺蒼白的臉。
“我為什么殺他,重要么?”
“我說,你們這些警察,真的是討厭的家伙。我已經承認了殺人的罪行,為什么還要問東問西呢?”
寧鈺的神情變得猙獰,說完最后一句,直接打翻了桌上的水杯。
“當然是因為,你只是個小角色,你背后的,才令人在意。”
蕭清那雙略顯狹長的丹鳳眼微微一瞇,就像透過她在看別人,黝黑的瞳孔深邃到讓人不安。
蕭清站起身,在臨走之前,回頭看著失魂落魄的寧鈺,最后說道:“所以,曲靖言死后的情況,你也沒有預料到。”
“他體內與眾不同的艾滋病毒,寧小姐似乎也失算了呢。”
說罷,蕭清毫不留戀的離開了這處審訊室,完全不在意寧鈺突然狠毒的目光,追著她的背影,一直停留。
“吶…好好的都市刑偵,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蕭清的目光極淡,像是要穿過所有的阻礙,看到隱藏在陰影中的敵人。
“哥哥,你不開心么?”
“沒有哦,安安要乖。”
“可是哥哥…這個人,流血了呢。”
“他做錯了事,哥哥只是給了他一點小小的懲罰。”
“安安會乖乖聽哥哥的話,不會犯錯的,哥哥不生氣了好不好?”
小女孩稚嫩的嗓音像是一種救贖,渾身是血的人影掙扎著抬起頭,眼里充斥著祈求。
“好。”
男子褪下雙手染血的白色手套,隨手扔在了血泊里,從小女孩背后的小書包里拿出一副嶄新的手套,優雅的戴在了手上。
“安安,你知道么?白天,也是可以看煙花的。”
“是么?”
“下次哥哥帶你看。”
小女孩的笑容燦若朝霞,漂亮的連衣裙鮮紅如血。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離開這座房間的時候,地上瀕臨死亡的身影拼命掙扎,可是那副染血的白色手套將所有的血跡吸收殆盡,連同他的身體,都慢慢的消失。
兩人說說笑笑離開之后,那副完全染紅的白色手套,重新回到了小女孩的書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