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中換了一副場景。
原本主刀的william有些虛脫的靠在一邊,視線依然緊緊盯著病人,或者說是緊盯著蕭清的動作。
“主動脈破損處切除。”
“人工血管續接…”
“血管縫合。”
“注意出血口。”
精準而及時的手術提示不斷響起,蕭清一絲不茍的按照william的指揮進行這臺臨時接手的手術。
蕭清細致而嚴謹,絕不隨意動作,哪怕她的某些技巧比william更強,也絲毫沒有顯擺的意思,一切都恰到好處。
william本來已經做好了手術失敗的準備,他連可能會造成的后果都想好了,自己造成的后果自己接受,他沒打算拖累別人。
讓蕭清接手,只是william最后的掙扎,他無法沖破自己的心理障礙,職業道德又不允許他放棄任何一名病人,便死馬當做活馬醫,先試試再說。
可隨著手術的進行,william的神情從接受手術失敗的坦然到慢慢燃起希望,只用了半個小時。
william原本完全不抱希望,盡管這個醫院似乎也是華國境內不錯的醫院,但是對于心臟微創手術,他很肯定這里沒人掌握。
可這名陳醫生極為冷靜的姿態,嫻熟高超的基本功,更讓william驚訝的,是她敏捷靈性的反應。
第一次做這種大手術,完全在口頭指揮下進行,盡管陳醫生只需要執行,但是對醫生的考驗反而是最高的。
william的精神更加集中,也不靠著了,在蕭清旁邊站的筆直,用他的能力將手術描述的更為細致精準。
蕭清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術上,額頭已經見汗。
她完全沒有多余的精力去關注那個奇怪的小護士,所以也沒有看到那個小護士詭異的表情。
只見一道粉紅色的光落在了william醫生頭上,除了小護士,別人都看不見。
william似乎有點眼花,他晃了晃腦袋,繼續這臺手術。
手術進行到五十三分鐘,病人的主動脈破損處已經完全替換結束。蕭清快到肉眼難辨縫合速度為手術節省了不少的時間,盡管流程十分生疏,依然幸運的在一個小時之內完成了手術。
復溫、傷口縫合、處理后續…
對于醫生來說,手術進行到這一步,就基本等于結束了。
william最后又仔細檢查了病人的手術情況,不得不感嘆,這病人也真是命大,手術可以說非常成功。
蕭清放松心神,余光下意識放在那個奇怪的小護士身上,就看到她似乎朝著william醫生笑了笑。
哪怕她戴著口罩,只露出了額頭和眼睛,依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我見猶憐。
在蕭清收拾手術器械的時候,小護士和william醫生告辭之后,提前離開了手術室。
聲音溫柔悅耳,帶著幾分惹人憐愛。
william醫生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似乎有一種力量讓他對這個普普通通的小護士格外關注。
“陳醫生,這次多謝了,我欠你一次。”william收回思緒,認真的道謝。
“應該的,總不好眼睜睜看著病人死在手術臺上。”蕭清的眼神復雜,說話卻并不熱絡。
“陳醫生,可否冒昧問一下,剛才那位替我擦汗的護士叫什么名字?”william看到在做收尾工作的蕭清,整個人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依然壯著膽子問道。
“她啊?是我們科室的,中級護士,叫劉佳寧。”
在醫院,醫生護士的名字都沒什么保密性,外面墻上掛了一整面,對每位醫務人員都做出了全方位的宣傳與評價。
以此用于對外宣傳,致力于打造京華的醫學氛圍。
“好,謝謝。”william道謝,看蕭清徹底完成整臺手術之后又重新站回自己的位置,心里有些心虛,卻仍然保持著形象,臉上掛著如沐春風的微笑,手術室的燈應聲而開。
病人家屬很激動的看著已經打開的手術室,剛才看著刺眼的“手術中”三個字,讓他們幾乎坐立難安。
病人親屬一把抓住william醫生的胳膊,幾乎異口同聲的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我家老爺子怎么樣了?”
william醫生非常溫和的點了點頭,給出了那句回答:“手術很成功。”
“補充一下,沒有但是。”william看著病人家屬,非常熟練溫柔的說出了他們最想聽到的話。
“具體后續需要看術后恢復的情況,我現在不能打包票。”
蕭清看著william熟練的處理病人家屬,言語間幾乎聽不出是外國人。
蕭清一看天色,已經下午七點,兩人安頓好病人,頓時覺得特別餓。
蕭清請william在醫院旁邊吃了一頓,兩人不似原來那般客氣,談天說地,聊醫學,聊病人,聊一些八卦,很快熟悉起來。
蕭清跟william分開之后,避開了晚高峰的她很快回到了家。
蕭清洗澡之后躺在床上,下午的事像放電影一樣在她腦子里回放。
一個小時之后,蕭清已經把梅奧交流小組的事情理出了頭緒,并基本做出了計劃。
同時,下午新學到的手術技能,也在回憶之下愈發清晰,蕭清只待有合適的病人出現,再親自主刀一臺微創手術。
整個過程中,那個小護士的一舉一動都被蕭清反復研究揣摩,那點動作表情,蕭清已經完全記了下來。
“任務者魅力值很高,對異性有超強的吸引力。”
“她盯上了william醫生,目標暫時不明。”
“任務者并不知道自己存在。”
蕭清一條一條把結論和疑惑分析清楚后,才沉沉睡去。
次日,蕭清剛到醫院,便接到了領導召喚。
“小陳,昨天表現很好,繼續保持。”梁主任神情輕松的進行了一通口頭表揚,就讓蕭清回去了。
“教授,就是這位醫生昨天幫了我大忙,不然那位病人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直接死在手術臺上。”內室,william和旁邊蒼老的james教授說道。
“william,這次是上帝保佑,你實在是太過魯莽,在米國你就狀態不穩定,按照自己的心情行事,別忘了,現在可不在梅奧。”james教授說話依然利落而嚴肅,對著william就是一通批評教育。
“看來這所醫院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剩下幾天多用點心。”教授最后叮囑了一句,便起身離開。
“陳…蕭…清。”james教授用他非常差勁的中文,有些吃力的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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