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固身為落花宮少宮主,常年與飛雪閣打交道,對上飛霜劍的時候更是多到數不清。
飛霜未至,秋毫先到。
他除了打不過雁飛雪,對上飛雪閣任何一人都是如此結果。
武學招式因人而異,這個道理他懂。
可壓迫力如此之強的一劍飛霜,他從未見過。
百里固只覺得視線中那道清亮的劍光越來越近,速度快到讓他完全來不及反應。
他只能用盡全力揮出秋毫。
大不了兩敗俱傷。
蕭清的劍精準的停在百里固的脖頸,左手的劍鞘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切斷了最致命的秋毫。
那些來不及阻攔的細小暗器,輕輕的落在蕭清身上。
霎時間,宛如被鋒利的刀刃切過。
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傷痕。
蕭清一身青衣,漸漸被染成淡紅。
蕭清的語氣沒有絲毫波動,說道:“百里少宮主,你輸了,煩請收回這些暗器。”
百里固神色復雜的取回秋毫,嘆道:“青衣好大的氣魄,我自愧不如。”
百里固跟著評委跑到療傷的地方,看著蕭清的傷勢漸漸好轉,放下心來。
又奇怪的嘟囔了一句:“秋毫落到身上,不應該只是這種程度啊?”
蕭清的傷雖然看著嚴重,但大多是非常無關緊要的地方,傷口居然沒有一處傷到筋骨。
百里固震驚了。
厚著臉皮請教:“剛才多謝女俠手下留情,女俠寬宏大量,能不能給本公子科普一下,這到底怎么做到的?”
蕭清臉一黑,落花宮怎么就養出個這樣性子的少宮主,拉出去不丟人么?
跟落花宮的人交手真是非常不愉快的經歷,哪怕能贏也得落一身傷,蕭清現在根本不想搭理這個人。
“秘密。”蕭清面不改色扔出兩個字。
百里固大有撞了南墻也不回頭毅力,一路跟在蕭清后面,喋喋不休。
“青衣姑娘,我剛才真不是故意傷到姑娘的,不全力以赴打不過啊!”
“雖然現在也沒打過,這不是來請教了么,難道一千零一夜有什么可以躲過的破綻?”
“哎?姑娘…姑娘你別走啊,我以后再也不跟你打了,輸的莫名其妙啊。”
蕭清踩著輕鴻踏雪步,飛快逃離了噪音騷擾。
雁飛雪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圈,確認她的傷并無大礙,放下心來,說:“落花宮的人簡直是刺猬,而且極其聒噪,不過人都還可以,習慣就好。”
想來也是遠遠看見蕭清被百里固纏著問東問西的場景了。
蕭清的表情一言難盡,怎么都是些奇葩。
一行人回到客棧休息,等候明天的擂主比試。
蕭清閑得無聊在聽九臨和雁飛雪聊天。
“飛雪,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講。”九臨欲言又止。
“想說就說。”雁飛雪毫不在意。
“我覺得…你這種功法生命力不斷流失的情況,可能和拜天教有關。”
雁飛雪:“…你這不是廢話?我就是在江西傷成這樣的。”
九臨顯然沒有只說廢話的打算,就聽他接著說:“不,我是說拜天教教主的金絲蠱。”
雁飛雪抬頭看他,眼神逐漸銳利:“你早就知道?”
九臨端茶杯的手顫了顫,嗯了一聲。
“為什么不說?”
“之前不能說。”
“而且說了也沒用。”九臨又補充了一句。
“為什么現在告訴我?”雁飛雪好像不在意自己是被誰傷成這樣的,她在追問的是九臨的隱瞞。
“再不說可能就再也沒機會說了。”九臨在心里自言自語。
“殺了拜天教主,得到他體內的金絲蠱,我馬上就能讓你恢復。”九臨忽略了雁飛雪的問題,繼續說。
“這種方法說出來有用么?先天境界的拜天教主,豈是說殺就能殺的。”
“總之,如果還信我,我說的依然算數,等蕭清拿到曲靈草,我會實現承諾。”九臨的語氣帶著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雁飛雪笑了笑,看向同樣在笑的蕭清,說:“清清,聽到沒?某人廢話半天,拐彎抹角讓你明天好好打。”
蕭清懶洋洋的說:“他不是一貫都這樣么。”
九臨怔了一下,剛要說什么,就聽雁飛雪說:“反正也不可能更壞了。”
九臨把為什么信我的問題咽了下去,眼睛里也泛起笑意。
是啊,反正不可能更壞了,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翌日,十大擂主抽簽第一輪。
蕭清對上了一個同樣用劍的人,以己之長攻敵之長。
單純的劍法對拼,蕭清還沒怕過誰,對方雖是一介散修,劍法卻自成一家。人也頗為磊落,光明正大的比了一場劍,輸也輸的大氣。
玄盡對上了風越。
這江東第二世家和第一世家的比試,眾人興致高昂。
可是比賽一點都不精彩。
玄盡輸的毫無波瀾,連掙扎一下都沒有做到。
風越毫發無損。
這樣的比試,毫無觀賞性,大家有些意興闌珊,風家就強成這樣么?
這還比什么,大家都洗洗睡吧。
一輪結束,剩下最強的五人。
風越,術零,黃庭,趙可魚,蕭清。
二輪抽簽,蕭清輪空。
風越vs術零。
趙可魚vs黃庭。
這才是正餐!
四大勢力繼承人最直接的碰撞。
甚至都沒人去管蕭清輪空有多幸運,都在期待接下來的世紀對決。
青衣?那是誰?
哦,飛雪閣的比試當然要看趙可魚了!
大眾的想法就是這么直白,蕭清雖然勝了這么多場,甚至還有落花宮百里固,但四大勢力積威已久,和他們的繼承人比起來,蕭清在期待值上真的弱爆了。
蕭清…
蕭清坐在雁飛雪旁邊,掏出一袋瓜子,那興致勃勃的樣子,比觀眾還像觀眾。
評委組非常良心的照顧了觀眾一場都不想錯過的心情,因為他們也是這樣的。
假公濟私,抽簽決定順序,一場一場來!
評委組總做了一件人事,怒刷了一番路人好感。
第一場,趙可魚vs黃庭。
蕭清和雁飛雪的視線不由自主的放在趙可魚身上。
雁飛雪似是嘆了口氣,說:“可魚對上黃庭,懸。”
天天和雁飛雪混在一塊,蕭清對這個飛雪閣新一代的希望了解不少。
出于對雁飛雪的關心,蕭清想了想,給了點反應。
“哦。”
雁飛雪:“…算了算了,我不和你說了。”
擂臺上,一身白衣的女子和一身黑衣的男子相對而立。
黃庭見禮:“趙姑娘,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