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Lemon》東野司倒沒有什么意見,只不過東野千早這是吹什么風?
還沒等東野司細想,那邊的東野千早就已經抬著頭看過來。
她似乎有什么話要說...
只不過這和《Lemon》有什么關系?
還沒等東野司細想,東野千早就已經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東野司的腦袋,俏麗清秀的面孔看上去有點擔心。
這讓東野司笑了笑,很自然就開口唱了起來。
“如果這一切都是夢境該有多好,至今還能在夢中尋到你的身影,就像歸家取回遺忘之物。打掃塵封的記憶,幸福無可再挽回,是你最后告訴了我...”
清亮透徹的聲音響起,就只是簡單的清唱,仿佛就已經有了天龍八部里喬峰出場自帶音響了一樣。
沒辦法,這首歌唱到現在,至少也有一兩千遍了,東野司完全可以說一句‘無他,但手熟爾。’
如此勤學苦練之下,東野司開口也確實是有種特別自然,有種水到渠成的感覺。
東野千早只是聽著,也跟著輕聲哼哼唧唧起來。
看得出來,東野千早應該很喜歡這首《Lemon》。
她哼著哼著就禁不住嘆了口氣,不過并沒哭出來,只是抬著腦袋:“最近姐姐我做了好多奇怪的夢啊。”
東野司聽了這話,直接停下來。
奇怪的夢?
東野司不說話,只是等著東野千早把話說清楚。
“感覺好多不知道的景象還有人在我面前出現了,就好像是走馬燈一樣,很多畫面一下子‘嘩啦’地閃過去,我還沒看清楚就全部消失了...真的很奇怪啊...”
東野千早差點沒哭出來:“阿司,姐姐是不是要死了啊?”
日本是有走馬燈這個說法的。
說是在人彌留之際,你做過的善事與惡事都會浮現在腦海記憶中,估計東野千早的擔心就來自于這里。
“哪有的事?”東野司安慰一句,心里卻已經開始思考東野千早做夢的情況了。
這大概就是東野千早的主治醫生所說的找回本我的過程...那些被東野千早完全壓在心底的事情,現在正一件一件的從她心頭冒出。
只不過原因呢?
東野千早找回本我的誘因是什么?
是《Lemon》這首歌嗎?
不對...如果要這么說的話,這個世界其他歌曲不也應該一樣...?日本音樂市場可從來不缺類似于《Lemon》這種抒情歌的。
雖然比不上《Lemon》受歡迎,但如果是只要煽情歌曲有用,那么東野千早應該也能或多或少有所感觸才對。
“千早姐很喜歡《Lemon》這首歌嗎?”
“不喜歡。”東野千早用力地搖了搖頭。
她這表現讓東野司沒想到。
既然不喜歡,為什么還要讓他唱,還要每天聽?
“我每次聽見這首歌...一想到是阿司寫的,不知道為什么,胸口悶悶的,明明就是一首歌,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啊?”
說到最后,就連東野千早都弄不懂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了。
怎么聽別的特別傷心的歌曲就沒事,聽東野司的《Lemon》就眼淚嘩嘩地落下來呢?
是啊?
為什么會傷心啊?不就是一首抒情流行歌曲嗎...?
哎?抒情流行歌曲...這個名詞是在哪里學過來的?我沒什么印象了。
東野千早抓了抓腦袋。
總覺得最近有很多她自己弄不懂意思的詞語往腦子里跳,連她一向喜歡玩的電視游戲機都不怎么碰了。
她話說到這里,東野司也大概明白了。
并不是抒情歌曲沒用處...而是東野千早只會對自己寫的歌曲會這么有觸動。
這種觸動估計是她潛意識中的本我在運作影響。
東野司沉吟一聲,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給東野千早的主治醫師小泉飛鳥打了個電話:“是小泉醫生嗎?”
他把自己的推測與東野千早的反應告訴了那邊的小泉飛鳥,對方思考后才立刻回答:“確實有這個可能。對于東野千早小姐來講,您就是她潛意識下最重要的人,您在歌曲里面表達出來的悲傷情緒,說不定也感染到了她的潛意識。”
“倘若真是這樣...那東野先生你也能夠利用這一點,稍微刺激一下她...可能不止是歌曲,東野先生您其他的作品...能夠表達出您情緒的作品,估計也能產生這個效果。”
小泉飛鳥提出了個建議。
這讓東野司心頭一動。
能表達出情緒的作品?
這種虛無縹緲的請求,要是換作其他人估計都是雙手攤開,表示無能為力。
可是這業務東野司熟悉啊!
系統給的好幾個繪畫技能基本上都是這個作用。
《午夜兇鈴》當初可把不少日本友人嚇出陰影來了。
想到這里,東野司禁不住低下頭開始盤算。
要讓東野千早產生觸動...就必須要有好的作品。
不止是歌曲,指不定油畫亦或是素描、速寫這些也有作用。
只不過穩妥起見...還是先從歌曲著手吧。
或許是因為前世是職業畫家的緣故,東野司的思維方式十分發散,但又能敏銳地抓住一根線。
先是要抓住原因。
《Lemon》的整體氛圍是悲而不傷,這有點切合當初原主父母去世后,家庭沒落,被親戚當皮球踢來踢去的悲涼處境...
印象里,一開始是東野千早這個長女主持大局,只不過到后面她實在撐不住,精神受了創傷,變成了現在這種逃避現實的狀況。
所以就算是現在,東野司也從來沒對東野千早提起過東野父母去世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以父母外出旅游敷衍。
家里面更是不設靈龕,畢竟東野司就是擔心這件事會刺激到東野千早。
只是偶爾在忌日的時候,東野司會一個人會提著花,帶些點心,去埋葬東野家雙親寺廟的墳地祭拜一下。
畢竟自己這算是拿了原主的身體,嚴格來講東野司還虧欠了東野家一些——祭拜這種事情還是應當的。
東野司找準了原因,拿定主意,思索一會兒,終于從腦中翻出了一首名曲——
《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這首歌翻譯過來的名字叫做《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
只是這么提及這首歌曲的名字,或許不少人都不會有什么印象,但若是說到這首歌的演唱者中島美嘉,那估計不少人都會有印象。
中島美嘉在東野司前世算得上是日本的傳奇女歌手,當時還被日本人稱為“歌姬里最會演戲的,女優里最會唱歌的”的人物。
中島美嘉憑借著一首日本國民冬日情歌《雪之華》在當年驚艷了無數日本友人,但后面不幸患上咽鼓管開放癥而導致音樂活動逐漸停滯...這個疾病,打個就是類似于有些人戴耳機聽歌的時候控制不住自己說話的音量,導致發聲過響。
這對于一位歌手來講,毫無疑問可以說是毀滅性的打擊,面對社會與粉絲‘快點隱退吧’的質疑聲,在這種絕望以及令人心灰意冷的情況中,這首歌就是中島美嘉給所有人的答復。
據坊間傳聞,這首歌在當年日本還一度降低過日本自殺率,屬于一代神曲。
至于這個傳聞是真還是假...這個東野司就不清楚了,他只知道,這首歌應該算是最符合原主與東野千早當初境遇的歌曲——被親戚當皮球踢來踢去,學校謠言四傳...父母去世。
這對于擁有成年人心智的東野司或許就只是挺一挺就能挺過去的事情,但對于原主與東野千早來說,無疑是難以應付的局面。
至于坂井泉水的歌曲...東野司也是有考慮過,不過坂井泉水這位日本國民搖滾天后大部分歌曲都是奮發向上的風格...所以東野司就沒有考慮這位‘姐姐’了。
“阿司、阿司,你在想什么?”東野千早好奇地伸手搖了搖東野司的手臂,將他從思緒中拉出。
“沒什么。”東野司回過神來,樂呵呵地搖頭,接著取出筆:“對了,千早姐,你再看看這首歌。”
“哎...?可是涼花她們已經過來了...阿司又要寫歌嗎?”東野千早瞪著大眼睛,心里則是感嘆著。
阿司又寫歌了?好厲害啊...我以前寫的歌根本比不上。
嗯?為什么我會覺得很厲害?寫歌是一件很厲害的事情嗎?...我以前寫過歌嗎?
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從心口騰起,讓東野千早忍不住抓一抓頭發。
她真是完完全全搞不懂了。
“涼花她們已經過來了么?”
今天是慶祝東野司《非自然死亡》實現突破單行本卷均兩百萬的慶功會,不止是近衛涼花,就連黑宮明紗她們也要過來的。
老實講,東野司都覺得這些小女生就是想找個借口來自己家玩鬧的。
不過也好,家里熱鬧一些,東野千早也挺高興的。
東野司笑著將東野千早暫時推出去,隨后取了一張普通A4紙,思索著在上面寫了《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的歌曲標題。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這里還是暫時先記下來,免得之后忘記了。
做完這些后,東野司才出了房間,對高橋由美她們打了聲招呼。
她們提了不少小零食還有飲料,特別是高橋由美這貨,不知道從哪兒找了一塊木牌子,上面還寫著‘祝賀東野老師兩百萬卷均銷量突破’,這牌子被她捏在手里面,顯然是一路帶過來的。
這貨思維確實跳脫,一路上估計沒少被人圍觀。
不過顯然她不怎么在意,看上去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樣。
跟在高橋由美旁邊的藤原葵捂著臉,只覺得一路上那些路人投過來的驚訝目光,讓她一張臉全部都丟光了,現在只恨不得一腳踢在她的屁股上面。
不過還是要辦正事。
她們兩個人走上來,異口同聲地說了一句:“東野同學(老師),恭喜你了。”
東野司點點頭:“你們先坐一會兒吧,我剛好去買點食材回來,等會兒再給你們做東西吃。”
他安排好高橋由美她們坐下,剛換了鞋走出門外,就聽見背后傳過來‘嘭’的摔倒聲。
這可以說是一陣悶響,東野司都愣了愣,回頭看去。
近衛涼花抽著涼氣,正揉著發紅的額頭,從地上暈暈乎乎的站起來。
“沒事吧?涼花?”
東野司走過去將近衛涼花從地板上拉起:“怎么這么著急?”
感受到東野司的目光,近衛涼花急忙伸出手在胸前擺了擺,隨后面色漲紅:“沒、沒事,那個...恭喜你,阿司...”
她的臉皮薄得要死,剛才兩個死黨面前實在不好意思開口,等到東野司快要出門的時候,她才急急忙忙地跑出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就撞到墻倒地,現在小腦袋都還暈暈的。
“我和你一起去買食材吧。”
近衛涼花小聲地說著。
呃...
本來東野司是想答應的。
可看著近衛涼花下意識打著擺子的雙腿,再加上她暈暈乎乎的模樣,他還是搖搖頭:“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涼花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喔...喔...”
聽著東野司說得這話,近衛涼花也不敢反駁,只能輕輕地點著頭,乖巧地應了一聲,隨后又有些哀怨地看著地板,覺得今天東野家的地板確實是有些滑了...要不然自己就能跟著東野司一起出門了。
目送著東野司離開,近衛涼花重新走回東野家。
還沒等她回到客廳,高橋由美詫異的驚訝聲就已經傳了出來:“涼花!涼花!不得了了!你快來看看這個!”
“怎么了?”聽著死黨的聲音,近衛涼花奇怪地走回客廳。
隨后她就看見高橋由美與皺著細眉思考著的藤原葵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由美,有什么事?”近衛涼花問了一聲。
她的聲音細細軟軟的,再搭配著剛碰了墻的紅額頭,看上去有種楚楚可憐的模樣。
“這個!”
高橋由美毫不猶豫將近衛涼花伸手拉過來,指著桌面上的A4紙:“涼花你自己看吧。”
嗯...?
到底是什么東西?
自己的好友高橋由美一向都喜歡大驚小怪的,近衛涼花是知道的,只不過這次對方的反應實在夸張了些,好像發現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估計并不是什么大事吧?
近衛涼花好奇地湊近。
然后她就看見了A4紙上面的內容。
——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
近衛涼花與兩個死黨齊齊對視。
這...這是東野司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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