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和藤原走后,盧悠悠幾乎是掰著手指算著時辰度日,甚至跟著更鼓的聲音,每過一個時辰,都會在墻上刻上一道印,就這樣,盧悠悠刻了二十四道印,于是,眼看著天亮就到了李憲娶親的日子,卻仍舊沒有得到藤原和小白的回信。
期間,盧悠悠又用心力喚了幾次小白,不過每次都如石沉大海,讓她得不到半點感應,而章若虛那邊,則是眼巴巴的看著走廊的方向,希望藤原能如上次一樣,再次突然出現在牢房中,給他們帶來獲救的好消息。
只是越等,兩人越失望,小白還好說,盧悠悠知道它此時沒了法力,想要進來非常困難,但是藤原那邊,想到他之前的所作所為,盧悠悠忍不住問道:“章公子,藤原先生不會是因為想讓你去東瀛,所以故意不出力吧!”
章若虛聽了,掃了盧悠悠一眼,搖頭道:“不會的,藤原待我一向真誠,若是他不想做,一定會拒絕,而不是答應了我之后,卻故意敷衍我。而且,無論他做什么事,都不會瞞我,雖然…明知我會生氣…”
說到這里,章若虛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明知你會生氣,還是會去做?”盧悠悠一愣,“他都對你做了什么?”
章若虛撇撇嘴:“其實也沒什么,就是為了讓我去東瀛,故意在外面散布我風流成性的流言,還打著我的名號做了很多事,雖然他打我名號的事情,事后都告訴了我,但卻也因此得罪了盧丞相,故而無人敢給我薦書而已。”
“無人敢給你薦書…還而已?”
知道真相的盧悠悠實在是震驚了!她心中忍不住暗暗腹誹…這樣的朋友還不一腳踢出去,還引為知己,這個章若虛不是讀書讀傻了,就是腦袋進水了!
不過想歸想,盧悠悠嘴上則含蓄的說道:“這個…章公子還真是寬宏大量、胸懷寬廣呀!”
“唉,其實一開始我也生氣,不過后來,看到他為了給我求薦書四處求人的樣子,也就覺得沒什么了,這人一生中,難免會做幾件錯事,知錯能改不就好了!而且,不僅僅是盧小姐,藤原之前也曾救過我,故而,在救命之恩面前,這些小節就微不足道了。”
“不過,若是他還是執意要讓你同他去東瀛呢?你會不會最終聽從他的意愿,同他一起離開?”
章若虛聽了笑了笑:“那是不可能的,我在這里過得很好,為何要同他去東瀛呢?至于理由,之前我不是都已經說過了嗎?”
好吧,盧悠悠知道自己八卦了,她只是奇怪,為何章若虛拒絕去東瀛,竟會出現代表“懶惰”的戀語碎片,這是不是表明,每個人都是有可能更成功,只不過因為懶惰,放棄了努力,失去了這種可能,這才會出現“懶惰”的碎片呢?難道系統判定,章若虛去東瀛打拼一番,會比現在的境況更好?
不過,轉念又一想,盧悠悠卻覺得自己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卻擔心起萬能的系統大神的事情來,似乎想多了,她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想辦法救了自己,然后再救下李憲吧!
眼看明天就是李憲娶盧家女的日子,若是她再出不去,只怕一切都晚了。
想到這里,盧悠悠只覺得心口又一次隱隱作痛,忍不住捂住了它,然后輕輕嘆了口氣。
看到盧悠悠的樣子,章若虛以為她被取了心血的后遺癥又犯了,連忙道:“盧小姐,可是仍覺得不舒服?”
盧悠悠對他勉強一笑:“沒什么,我只是擔心李憲。”
章若虛聽了急忙寬慰道:“盧小姐放心,寧王殿下從小生在皇家,什么事情沒經歷過,這次也一定會吉人天相的。”
以為他只是單純安慰自己,盧悠悠勉強笑道:“那就借章公子吉言了。”
“盧小姐以為我只是在安慰你嗎?”章若虛說著,搖了搖頭,“非也,非也,我這么說,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哦?怎么講?”
“首先,那司梧已經離開兩日了,而且這期間并沒有再出現,只說明一個問題…就是他們的計劃還沒有完全成功。否則的話,他們的計劃一旦成功,咱們也就沒用處了,他又怎么會讓咱們還活著?我看那司梧心狠手辣,絕不會讓咱們多活一刻的。”
被他這么一說,盧悠悠的精神振奮了些:“你的意思是,寧王現在還是安全的?”
章若虛點點頭:“正是因為如此,為了以防萬一,他們才會讓咱們活著,估計是想要留著日后做人質的。”
章若虛這么一分析,盧悠悠的心情總算好了些,于是又想到了他同藤原的事,打趣道:“章公子的確是難得一見的人才,難怪寧王肯保薦你。”
“這個…不是盧小姐的為章某求情的嗎?”章若虛一驚。
盧悠悠一笑:“寧王是誰,豈是我一兩句話就能左右的?他這個人呀…若不是你章公子可堪一用,被他看做人才,只怕就算是皇帝陛下下旨,他也不會在你的薦書上寫一個字的。”
章若虛聞言,臉上立即露出了感激之色,忍不住深深地向盧悠悠深鞠一躬:“盧小姐,感謝您告訴我真相,不然的話,我還以為是藤原他…”
“以為是我拗不過藤原的死皮賴臉才決定幫你的?”盧悠悠一笑,“不過你們兩個還真是有趣,既像朋友,又像冤家。不過,如今同章公子待了這幾日,我還是有些好奇,憑著章公子的能力,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讓藤原敗壞名聲的吧,難道章公子就能眼睜睜的看著藤原小人得志那副嘴臉?”
“這個嘛…”章若虛臉色一滯,“反正章某的名聲因為《游仙窟》一書,也沒剩多少了,他就算是推波助瀾,又能糟到哪里去?反而可以因此認清其他人的嘴臉,也省的費盡心思一一分辨了。”
盧悠悠恍然大悟:“原來章公子是懶得應付這些塵世間的瑣碎雜事,人情來往?”
“這個…也可以這么說吧!道不同不相為謀,如此倒是省卻了不少麻煩事。故而,對藤原先生的所做作為,我一般都是睜一眼閉一眼,實在是太過份的時候,才會出言阻止。也算是有些把握,不會讓他太出格。”
“有把握?”盧悠悠聽了有些啞然,“若是章公子盡在掌握,如今又為何同我一起關在大牢中呢?我看呀,你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懶得管吧!章公子的心可真夠大的!”
此時聽盧悠悠這么一說,章若虛才覺得仿佛真是這么回事,以前他自己也不太明白,只是看著藤原胡鬧,又發現他也鬧不出什么特別的結果來,便由著他了,只是一心想寫自己的書,做自己的學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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