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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 從權

  就在這時,卻見小白突然出現,浮在了半空中,它的手中拿著一只雞腿,一臉驚訝地道:“主人主人,你怎么到船上來了,讓小白好找,這個…這個是我找來的吃的,這么久了,你一定餓了吧,快點趁熱吃吧!”

  看到小白關心的眼神,以及它手中熱騰騰的雞腿,盧悠悠突然有些委屈,她看向李祈:“你怎么可以這么想我?我要是讓你自生自滅,你現在還有命在?要不是我幫你脫掉被血浸透的衣服,又點了熏香除去血腥氣,你早就被那些刺客發現了!不就是穿了女人的衣服嗎?韓信還受過胯下之辱呢?這點委屈你就受不了,倒怪起我來了!好,那我就如你所愿,等下次再遇到危險,我絕對不管你,就讓你自生自滅好了!”

  越說,盧悠悠越覺得難過,這折騰大半天,又是中毒又是差點被抓,還差點被箭射死,最后還在黑衣人面前演戲,如今又上了一艘不知道要開到哪里去的船,她可是連晚飯還沒吃呢。

  連小白都知道給自己找吃的,讓自己不餓肚子,可如今她都快餓死了,某人還矯情自己的衣服是被誰脫的,連句關心道謝的話都沒有…她才是最該生氣的那個吧!

  盧悠悠委屈的樣子讓李祈愣了下,隨即他對她招招手,放緩了語氣:“你過來!”

  “我不過去!就不過去!”盧悠悠生氣了。

  “你真不過來嗎?”李祈皺了皺眉,“那好,你不過來我過去!”

  說著,他就要下床,只是剛剛動了動,眉頭卻皺了下,輕輕地“嘶”了一聲,似是牽動了背后的傷口。

  “啊,你別動,你的傷口還沒有完全處理好呢!”

  看到他痛苦的樣子,盧悠悠哪里還顧得上生氣,急忙跑過去扶住了他。

  盧悠悠的手剛剛抓住李祈的胳膊,卻被他的手一下子反握住,而后他輕輕一扯,讓她坐到了自己的身邊。

  以為又被他耍了,盧悠悠氣急,正想甩開他的手,卻見李祈有氣無力的道:“你要是甩開我的手,我就真沒力氣再去抓你了。”

  被他這么一說,盧悠悠一愣,而李祈則順勢將自己的頭枕在她的肩膀上,低低的道:“別走,跟我說說話,我現在可還傷著呢,我可是病人。”

  聽到他弱弱的聲音,盧悠悠的心不由自主的軟了,雖然嘴上還嘟囔著“你哪有一點病人的樣子”,但是卻不敢再動,讓李祈的頭就這么輕輕地靠著。

  沉吟了下,李祈低聲道:“你先簡單給我說說剛才發生了什么。”

  盧悠悠捋了一下思路,將剛剛發生的事用最簡潔的語言向李祈講了一遍。

  聽完路悠悠的話,李祈閉著眼睛想了一會兒,緩緩地道:“若真如你所言,我們應該是已經擺脫他們了。而且,我若沒猜錯,這艘是去江南的船,你看到燈籠上的“宋”字了嗎?有個宋家班被邀請參加了萬壽節,就是江南的戲班子,咱們坐這艘船正好可以直達那里。”

  “啊,你上這艘船不是因為這艘船當時離咱們的藏身之處很近?”盧悠悠驚訝地道。

  “只能說運氣好吧!”李祈微微睜了睜眼,笑了下,“不過,聽你剛才的意思,咱們已經甩掉黑衣人了?”

  “嗯,他們以為你是…”盧悠悠頓了頓,瞥了眼李祈臉上的胭脂粉黛,心虛地道,“那個,他們要抓男人,所以我才會把你打扮成女人的,這個…這個是事急從權,你可不能再怪我了!”

  李祈聽了苦笑了下:“就沖你剛剛母老虎一般的樣子,我還敢怪你嗎?”

  “母老虎?你說誰是母老虎?”盧悠悠氣哼哼地道,但是卻不敢動,生怕李祈的頭枕得不舒服。

  “不是嗎?”李祈嘴角微微上揚,“剛才沖進船艙的時候,你可是讓我刮目相看呢!”

  “剛剛我…呃…”盧悠悠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忘記了什么。

  而此時李祈也似乎意識到了,在屋子里掃視了一番:“那個,剛才你打暈的女人呢?”

  就在這時,卻聽一陣“咚咚咚”的響聲從角落里的衣箱里傳了出來,盧悠悠臉色一滯,看著李祈干笑了兩聲,然后起身走向角落的衣箱,然后將箱蓋打開。

  蓋子剛剛掀開,立即從里面“蹭”得一下站起來一個女人,女人的臉上涂著厚厚的脂粉,頭發也因為被關在柜子中,亂得如同雞窩一般,她還沒從衣箱里出來,便一把抓住盧悠悠的肩膀,瞪著通紅的眼睛大聲道:“你…你好大的膽子,你…你們是誰!來人,來人!有刺客,有刺客!快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此時盧悠悠無比佩服自己剛沖進艙房里的英明決定,這若不是她及時將她打暈,她若是當時就這么嚷嚷出來,那他們只怕早就被那群黑衣人大卸八塊了!

  只是眼下,這位花魁姐姐仿佛已被氣瘋,對他們好像也很不友好,所以,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她是不是應該再讓她安靜一會兒呢?

  不過,還不等她想好,卻見艙門被人從外面踹開,宋班主帶著幾個雜役從門外沖了進來,指著盧悠悠和李祈道:“就是他們,他們差點害死咱們了!把他們給我抓起來,扔到河里喂魚!”

  說完,宋班主就要領著其它人沖向李祈和盧悠悠。

  看到此時的情形,李祈的眉頭皺了下。

  雖然他現在身受重傷,可是制服闖進屋子里的這幾個人還是綽綽有余,更何況,既然禁軍剛才便已經到了碼頭,那么他的侍衛也應該到了,應該能猜到他在這艘開往江南的船上,很有可能馬上就會登船,所以,他只要拖時間就好。

  而且,再不濟,他只要說出自己的身份,這些人便再也不敢造次。

  只是,他剛剛打定主意,卻聽旁邊突然傳來一陣大笑聲,艙中的所有人都被這笑聲驚住了,紛紛循著聲音望去,卻見那個站在衣箱里的花魁姐姐,正指著坐在床榻上的李祈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哈哈哈,你…你…你怎么變成了這幅樣子!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你真的是七郎…不過別說,七郎穿上這身衣服,還真是雌雄難辨呢,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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