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人多勢眾,又挾持著盧悠悠,為了穩妥起見,李祈自然不能立即露出自己認識盧悠悠的樣子,否則只怕會真的被這群人冠上奸夫的帽子,反而更難施救。所以他才打算先拖延時間,等自己的侍衛們都就位了,再一舉將這些拐子拿下。只是沒想到,不等他實行計劃,章若虛卻突然出現,幫他完成了拖延時間的打算。
但是,即便如此,也不代表李祈喜歡他出現在這里,所有的拐子都拿下后,李祈來到為首的那名男子面前,冷笑道:“說吧,是誰讓你這么做的,你若是說了,我能讓你少受些活罪!”
這男人沒想到,不過是眨眼功夫,他們所有人就全都被抓了,這才意識到面前這位郎君的可怕,但他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問:“敢問郎君到底是何方神圣?”
李祈一笑:“你不配問我!還不快說,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李祈氣場全開,豈是一般人能抵擋的,看到他不怒自威的樣子,男人認栽,立即道:“好,我說,是一位娘子。那位娘子蒙著面紗,我看不到她的樣子,但是她給了我五百兩銀子,讓我把這位娘子抓住帶給她。她說他就在那邊的樓上等著我們帶人過去!”
李祈臉色一沉,對旁邊一名侍衛道:“去看看!”
一位娘子?
這會兒盧悠悠已經被幾名侍衛圍在了中間保護,聽到這個拐子頭的話,心中一緊,大概猜到是誰在后面指使了。只是,雖然她恨極了她,卻絕不想讓她這次被抓到,那樣的話,她的身份就暴露了,到時候,只怕是李祈都幫不了她。
而這個時候,章若虛也被李祈的雷霆速度驚住了,緩過神來的時候才知道這位郎君早就做好了救人的準備,之前只是為了麻痹那些拐子。
這讓章若虛心中略略有些不舒服,于是他轉而關心起盧悠悠來,看著她道:“這位娘子,你沒事吧!”
章若虛顯然因為障眼法的緣故沒有認出盧悠悠來,盧悠悠自然也不會主動表明身份,只是對他行了個禮道謝:“今日多謝郎君仗義執言,否則的話,小女可就真要萬劫不復了!”
“哪里哪里,這是我應該做的,而且,本來這件事情就疑點重重,若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就在這時,卻見從人群外面走進來一名女子,盧悠悠立即認出,這女子正是剛剛她看到的那名同李祈并肩立在牌樓上女扮男裝的那位。可也是這時,她才注意到,這女子竟然穿著同其他侍衛一樣的衣服,顯然,她也是侍衛之一。
“主人,這是小姐的荷包!”
隨著這名女侍衛開口,盧悠悠一下子就聽出來了,她就是那日將她帶上會仙居的那位。
而緊接著,卻見女侍衛半跪下來,向李祈請罪道:“屬下無能,雖然幫小姐搶回了荷包,那綢緞包裹卻被那小賊拋入了渠中,被水沖走了!”
李祈正要開口,卻聽盧悠悠著急的道:“糟了,那本書那可是東瀛遣唐使藤原先生最寶貝的東西,只是暫借給我,一再叮囑我要好好保管的,這可怎么辦?”
說到這里,盧悠悠心中一動,立即道:“不行,我得立即去買一本一樣的,不然的話,就畫不成樣稿了?”
“樣稿?你要畫什么?”李祈眉頭一皺。
“就是插畫啦。”盧悠悠眼神閃爍的道,“你們不懂的,最近的書局在哪里?”
就算他們抓到了盧婧之,只要她不在場,盧婧之也拆穿不了她的身份,所以她現在必須趕快離開。
李祈正要說自己送她去,卻聽章若虛突然開口:“這附近有家春秋書局,不如就讓我陪娘子去找找看吧!”
被章若虛搶在了前面,李祈的臉上有些不悅,冷哼道:“章公子還真是忙,剛剛才陪過杜二娘子,便又要陪別人。不知道杜二娘子若是知道了,會不會傷心難過!”
李祈不提還好,他這一提,盧悠悠才想起來,只是此時她不好表露身份,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章若虛,想聽他到底怎么說。
章若虛剛才只是路過,無意間看到盧悠悠,便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再加上這件事情確有疑點,他才會挺身而出。
而此時聽到李祈的話,他臉色沉了沉:“杜二娘子雖然畫風奔放,為人卻謹小慎微,知書達理,還望郎君慎言。”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聽他這么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有鬼,盧悠悠立即敲起了小鼓…難道張若虛因為畫風的緣故,推畫及人,發覺畫畫的人不是清漪,所以才會這么早就從慈恩寺回來了?
“也許…也許杜二娘子只是怕生罷了!”盧悠悠小聲替杜清漪辯白了句。
這個時候,聽到他們的話,李祈無聲一笑:“又沒有他人,章公子不必這么小心。”
說著,他看向盧悠悠:“走吧,你不是說要選書嗎?”
盧悠悠當然要選書,只是此時看到湊過來的李祈,她的腦袋卻一歪,往章若虛那邊湊了去,然后邊走邊問道:“章公子,那春秋書局很遠嗎…”
剛才的事她還沒有消氣,竟敢那么戲弄她,她若是現在就搭理他,她自己都瞧不起她自己。
看到兩人漸漸走遠,李祈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色,本有心就這么離開,可終究還是也跟了上去。
春秋書局果然不遠,不過是半柱香的時間,他們就到了。到了書局門口,盧悠悠和章若虛并肩進了大門,李祈則在他們之后。
書局的掌柜看到有客人來了,原本只是抬了抬眼皮,只是當他看到了最后進來的李祈時,臉色一變,急忙從柜臺后面走了出來。
掌柜正要向李祈行禮,李祈卻向他擺了擺手,讓他不要暴露他的身份,而這個時候,卻見盧悠悠向店鋪周圍掃視了一番,大聲問道:“掌柜的,你家店里可有游仙窟這本書?聽說很有名的!”
游仙窟!
聽到這三個字,在場的三個男人都愣了,臉色更像是開了顏料鋪子一樣分外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