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重點:不是“隨行”,而是“帶隊”!
繼謝定淵帶領研究團隊前往F洲進行援助之后,華夏這邊還在繼續物色優秀的生物專家,組織團隊進行增援。
畢竟,一個團體的力量終究有限,多幾個好歹能搭把手。
只可惜國內生物安全領域,能與謝定淵并駕齊驅的人幾乎沒有。
珠玉在前,選來選去也沒看上。
事情就拖到現在。
好不容易組織起兩個研究團隊,一個以國內生物專家、學界泰斗單平華為首,另一個則是由華夏生命科學獎最年輕的獲得者白傳浩帶隊。
“單隊”成員平均年齡50,在研究風格上更偏傳統和保守。
而“白隊”成員大部分都是“行業后浪”,年齡最大的也才42歲。
年輕就意味著敢闖敢拼,所以研究風格相對靈活激進。
白傳浩本人更是生物界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不過27歲就已經手握多篇CNS,SCI外網引用次數更是遙遙領先“單隊”各成員,甚至還有人稱他為“小謝定淵”,未來不可限量。
兩隊既已成型,按計劃就該出發前往F洲。
可就在這時,上面收到了江扶月的申請書…
與申請書附帶一起呈遞上來的是她關于申克沃病毒的最新研究。
由沈文釗簽字背書,上頭想忽視都不能夠!
更何況江扶月那份研究報告數據充分、邏輯清晰,其中關于提高重組疫苗防御能力的辦法正是目前駐非團隊面臨的最大難題,上面又怎么可能視而不見?
衛生部門當即派人叫來江扶月。
幾位專家當場對這份研究報告進行了激烈的討論,她自己也加入其中。
最后竟不知不覺掌控了主導權,等專家們反應過來,早就被江扶月牽著鼻子走出老遠,回不了頭了。
眾領導:“…”該說老專家們太單純,還是這孩子太厲害?
總之,江扶月去F洲的事在這場“召見”之后,就板上釘釘了。
但以什么身份去,又是個問題。
最簡單的就是并入“單隊”或“白隊”,以團隊成員的身份隨行。
可單平華那邊一得到消息,就立馬否了——
“人數和崗位,以及每個崗位應該負責的部分是早就定下來的,現在隨隨便便弄一個人進來,既不熟悉團隊工作模式,也沒有與其他成員進行過磨合。眼看馬上就要動身去F洲了,總不能為了她一個人,把前面所有安排都打亂吧?”
領導沉默一下,單平華雖有推脫的嫌疑,可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另一邊,白傳浩的態度要稍微溫和那么一點,主要是看在江扶月年紀小,學術水平還不錯的份上。
前段時間轟動全網的“天才少女連發三篇CNS”的報道,他也略有耳聞。
不過,他并沒有因此接納江扶月,而是用相對含蓄的措辭表達了跟單平華同樣的意思——
“團隊已經成型,不便再做調整。如果上頭執意要安排她進來,我也只能接受。但事先申明,她只能做邊角工作,接觸不到核心部分,更不可能主導團隊。”
白傳浩覺得,那個女孩兒多半不會接受。
因為,她眼里的高傲不允許!
當慣了頭狼,又怎么可能甘愿湮沒于狼群之中,泯然眾人?
果然——
江扶月:“我不同意。如果是隨行,那我就不去了。”
說完,準備動手拿回資料,大有“一言不合就走人”、“我管你哪根蔥”的架勢。
專家們直呼,惹不起,惹不起…
鑒于三方態度都很強硬,尤其江扶月還是“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領導們那叫一個為難。
頭發都快愁白了。
最后商議決定——
讓江扶月以“帶隊援助”的名義前往F洲。
如此一來,除早已定下的“單隊”和“白隊”之外,又多了一個“江隊”。
只是這個團隊很特殊,目前只有江扶月一人!
既當將軍,又當士兵。
“也行。”她聽完之后,點了點頭。
還挺勉強。
領導:“…”
消息傳到另外兩隊耳朵里——
單平華眉心驟擰:“搞什么鬼?一個黃毛丫頭算一個團隊?”
潛臺詞:她憑什么?
白傳浩就平靜得多,但還是不免有些驚訝:“竟然是這么處理的…”
他當然知道單平華那邊也不肯接受江扶月,還想著最后實在不行,自己就松口答應下來,卻不料上面竟做出讓她單獨成隊的決定。
“看來確實有兩把刷子…”
江扶月被領導叫去那天,正好是江達和韓韻如來帝都的日子。
所以,沒趕上接機。
等她搞定那群專家,離開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
驅車到韓家,夜色漫漫無邊,月光灑向大地。
屋內——
“姐姐回來了!”江小弟最先發覺,噌一下站起來。
眾人目露茫然、將信將疑之際,他已飛奔至玄關。
門從里面拉開的瞬間,江扶月正準備按下門鈴,手還舉著。
姐弟倆措不及防來了個面對面。
此情此景與記憶中的場景奇妙重合。
曾經,江扶月拿著鑰匙準備插進鎖孔,江小弟系著圍裙噠噠噠跑來開門。
只是如今的江沉星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可憐兮兮、說話都不敢大點聲的小豆丁了。
半年沒見,他竄高了一大截,只比江扶月矮半個頭。
都說小時候漂亮的男孩子會越長越殘。
但江沉星仍舊唇紅齒白,臉上找不到一顆青春痘,漆黑的雙眸干凈澄澈、熠熠生輝,怎么看都是妥妥的美少年。
“姐,我好想你呀…”
稱呼從“姐姐”換成了“姐”,小少年長大了,可后面那句依然能聽出撒嬌的意味。
尤其那聲拉長的“呀”,又輕又軟,還帶點嗲。
只不過少年正處于變聲期,嗓子低低沉沉,難免透出幾分粗嘎。
但仍舊好聽——
能叫人把心軟成棉花糖那種。
江扶月摸摸他頭發,冰冰涼涼,又順又滑,“什么時候到的?”
“下午兩點。”美少年耳根泛起害羞的薄紅,燈光沒有太亮,因此看得不太明顯。
江扶月低頭換鞋,不待彎腰,江沉星已經取出拖鞋,放到她腳邊。
江扶月順勢趿上,抬起頭問:“吃過晚飯了嗎?”
“還沒有,等你一起。”說著,把江扶月換下的鞋子擺好放到一邊。
姐弟倆動作自然,江扶月沒有半點不好意思,江沉星也習以為常。
不遠處的韓廷默默看著,從一開始難掩驚詫,到后來逐漸流露出反省之色。
誰也不知道他那腦袋瓜里究竟想了啥。
見到女兒,韓韻如忍不住率先紅了眼眶。
江達一時之間也感慨萬分。
“爸、媽。”江扶月叫人,笑意盈然。
韓韻如抿唇,上下流連地看了她幾遍:“…瘦了。”
韓慎走過來,“都餓了吧?先吃飯。”
一大家子圍坐在一起,當真有幾分過年的熱鬧與喜慶。
韓啟山很高興。
他能明顯感覺到小如對他態度的變化。
雖然早就說服自己不要強求,只愿女兒幸福安康便足矣,但如果能夠重拾父女情分,那肯定再好不過!
韓慎看著喜笑顏開的親爹,又看看闊別二十多年終于回家的妹妹,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飯后,江扶月把明天去F洲的消息說了。
歡聲笑語一滯,一陣漫長的死寂襲來——
韓韻如:“明天就走嗎?”
韓啟山:“這怎么行?!后天就過年了…”
韓慎蹙眉:“上面要求的?”
“嗯,我帶隊。”雖然隊里只有她自己。
又是一片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江達:“…會有危險嗎?看新聞里說,F洲疫情嚴重,死了很多人…”
韓韻如眼神一緊,呼吸驟凝。
韓啟山眉心皺褶越來越深:“月月,你如果不想去,我可以給那邊打電話…”
江扶月:“是我主動申請的。”
“月月,你——”
“我主要是負責研究工作,跟醫療救援不同,不會直接接觸病人,所以很安全,你們放心。”
不直接接觸病人,但會直接接觸病毒。
這點江扶月沒說。
翌日,天沒亮,大家都還在睡夢中,江扶月就拖著行李箱離開韓家。
七點半,與單平華團隊、白傳浩團隊在約定地點匯合。
八點,所有人到齊,乘大巴前往機場。
九點半,一行13人從特殊通道登機。
同行的沒有其他乘客,只有滿機艙的藥品和防護用具。
十點,飛機升空,直沖云霄。
出于防護隔離的需要,每個人單獨坐一排,位子呈對角斜線分布。
江扶月正好靠窗,她索性打開遮光板。
眼前驟然明亮,窗外白云滾滾。
她從隨身的托特包里拿出一份研究資料,開始靜靜翻看起來。
明亮的天光下,女孩兒美麗的側顏透出認真的神色,無形中散發著撩人心弦的魅力。
同行12人全是男的,從二十多歲到五十多歲各個年齡層都有。
但無論什么年紀,對美女的欣賞都是男性最原始的本能。
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欣賞方式不同——
明著看,還是偷偷看?
只遠觀,還是想褻玩?
在這點上,白傳浩團隊的年輕人和單平華團隊的中老年呈現出兩個極端。
前者目光坦蕩,飽含驚艷。
后者或偷覷或斜視,還不時伴隨著皺眉、搖頭各種小動作,卻又忍不住看第二眼、第三眼…
“呵,一群假正經!”白傳浩團隊里一個穿駝色大衣的青年見狀,不由冷嗤。
“徐寬。”白傳浩略帶警告地朝他搖了搖頭,“別惹事。”
徐寬撇嘴,“本來就是啊…明明很想看,還要裝作一臉嫌棄的樣子。這不就跟聽我們做學術報告,明明一個個羨慕得要死,卻還要拼命挑刺給人添堵的樣子一模一樣嗎?”
白傳浩:“咳!給老人家留點面子。”
“切,里子都丟了,還要什么面子?有本事跟咱們一樣,想看美女就正大光明地看啊?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
白傳浩:“…”這屆隊員不好管。
徐寬一邊叭叭地吐槽,一邊直勾勾盯著江扶月看。
“誒,老白,”他撞了撞白傳浩肩膀,示意他也一起看,“你覺不覺得她真人比照片更好看?”
白傳浩拿起紙杯,喝了口熱茶:“是嗎?沒怎么關注。”
“對啊!五官明顯精致很多,臉是真的小,估計還沒我巴掌大,關鍵是皮膚太太太白了!純素顏啊!如果我姐在這里的話,肯定會直接撲上去,問她美白秘籍…”
女孩兒坐在窗邊,膚白如雪,整個人都好像在發光。
徐寬直接看呆了,聲音越來越小,眼中流露一片癡色。
啊!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美麗的女孩紙呢?
“我也覺得!”這時,后排的陳樹探了個頭過來,對剛才徐寬的評價表示高度的認可與贊同。
“她真的好漂亮!關鍵腦子還聰明,高考滿分,三篇CNS,簡直就是美女中的最強大腦!”
徐寬立馬朝他伸出友誼的小…哦不,是大手,當場握住:“英雄所見略同!”
接下來,白傳浩就聽這兩人把江扶月從頭夸到腳,再從腳夸到頭,并伴隨著不時壓抑的尖叫,以及過分夸張的驚嘆。
白傳浩睫羽輕顫,望著手里的紙杯,看著平靜的水面因為氣流顛簸而漾開波紋,就像他此刻因旁人評價而有所意動的內心——
真有這么漂亮嗎?
余光下意識朝那個方向投去,卻見女孩兒已經合上資料,轉過身去,靠著椅背休息了。
雙肩單薄,背影輕窈,長發披覆之下依稀能窺見一抹玉色肌膚。
不用看都能想象那截脖頸有多纖細脆弱。
“老白,你茶早涼了,怎么還喝啊?”
“…哦。”白傳浩默默放下紙杯。
而另一邊,單平華團隊——
“就這么個小丫頭能頂啥用?居然還讓她單獨成隊!領導是不是糊涂了?”
“老黃!”單平華出言提醒,“注意場合,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自己心頭要有個數。”
顯然老黃也意識到不該質疑領導,所以趕緊挽救:“我是說,雖然不知道上面具體怎么安排的,但我相信這么做一定是有這么做的道理!”
單平華原本冷峻的表情這才有所緩和:“下不為例!”
老黃連忙點頭,保證道:“絕對不會了!”
不過,單平華雖然嘴上訓了老黃,但心里真正的想法其實和他差不多——
就這么個細皮嫩肉的的丫頭片子能頂什么用?
去了也是拖后腿。
幸好一開始沒同意讓她加到自己團隊里來!
阿彌陀佛!謝天謝地!
到了飯點,機組工作人員開始派餐。
江扶月在意面和咖喱飯中選了前者,但工作人員一通翻找之后:“抱歉,意面沒有了,咖喱飯可以嗎?”
“那不要了,麻煩給我一杯水,謝謝。”
“…好的,請稍等。”
過了幾分鐘,還是同一個工作人員,“您好,對面那位先生要求把意面換成咖喱飯,所以這份給您。”
江扶月抬眼望去,恰好徐寬也看過來,還咧著嘴朝她招手。
一旁白傳浩:“…”
江扶月收回目光,接了那份意面:“替我說聲謝謝。”
服務員:“好的。”
沒想到徐寬收到這聲謝謝后,竟然直接走過來,“不用謝。我叫徐寬,你好。”
“你好,江扶月。”
“我知道。”他說,“刷微博的時候經常看見你。”
白傳浩:“徐寬,過來坐好!”
“…哦。”
臨走前,他又朝江扶月露出一個笑:“嘿嘿…”
“?”這人是不是有點憨?
經過十六小時的漫長飛行,航班于當地時間下午四點,降落蘇威坦機場。
隨后坐上基地派來的重型越野車,搖搖晃晃朝沙漠軍事區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