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是口紅?”韓恒手里的紙巾干干凈凈。
江扶月這才反應過來。
耳朵后面…
難怪她洗漱的時候沒看到!
這個色狼…
“可能是被蚊子叮了。”她不慌不忙,給出解釋。
韓恒也沒多想:“那你記得噴點花露水。”
“好。”
這時,一旁安靜吃飯的韓慎突然開口:“這個季節,哪來的蚊子?”
韓恒一頓,“對啊,冬天還有蚊子嗎?”
江扶月:“哦,那就可能是昨天晚上在花園喂小莽的時候被蟲子咬了。”
韓恒:“要不要緊啊?”
“除了有點癢,其他都還好。”
“你以后還是少去后面的花園,草深蟲多,露水還重。”
“好。”江扶月乖巧點頭,“那我先回學校了。”
回到宿舍,江扶月才敢拿出鏡子來照,果然,左耳后面靠近側頸的地方紅了一小塊。
岑喬喬蹦蹦跳跳走過來:“月姐,你在看什么?要弄兩塊鏡子。”
不等江扶月開口,她已經看到了:“欸?你這里有個紅印,好像傳說中的吻痕小草莓哦!”
江扶月:“…”
“其實我一直都懷疑親親是不是真的能啜出小草莓,這得多嫩的皮膚和多大的力氣才能一口成印啊?多半都是小說里寫出來騙騙純情少女的。”
“月姐,你怎么不說話?你覺得呢?到底能不能親出來啊?”
“應該…能吧?”
“真的假的?是不是要有個什么實驗證明,或者來點那個什么抽樣調查、統計分析啊?如果人不一樣,結果也不一樣的話,還得分類討論吧?哇塞——那直接弄個研究課題算了!沒準兒還能發CNS呢!”
岑喬喬兩眼放光,一副“快夸我是天才”的樣子。
江扶月:“…”你不是天才,是鬼才!
休息了一個星期,江扶月準備開始新的選題。
但目前還沒有明確方向,所以就沒去實驗室泡著,每天按時上下課。
“咦?月姐居然來上課了?”
“她不用做實驗嗎?”
“好像是所有項目都做完了,新課題還沒選好,那沒事干就來上課咯!”
“我的空閑時間是打游戲、吃夜宵;大佬的空閑時間是上課——就一個字:服!”
“終于等到月姐和我們一起上課了,突然感覺充滿力量是怎么肥事?”
“我跟月姐一個班,這事兒老子能吹一輩子。”
“有沒有發現月姐一來,整個班氣氛都緊張起來了,就像領導視察一樣。”
“不嚴陣以待,表現好點,等著被月姐削嗎?梁競洲放假蛇的事兒你忘了?”
那人后背一涼,頭皮發麻,嗖的一下坐直,雙目平視,認真聽講。
這次回來上課,江扶月明顯發現班級紀律好了不少。
她以為是厲辰這幾個二世祖不鬧騰了的原因。
后面漸漸發現,不僅是他們四個,連其他人都安分得有點不可思議。
而更詭異的是,課堂上她竟然沒發現一個玩手機或者打瞌睡的學生。
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
“怎么回事?集體吃錯藥了?”
岑喬喬坐在她旁邊,聽得沒頭沒尾:“誰吃錯藥了?”
江扶月把疑惑說出來,岑喬喬看她的眼神莫名詭異:“你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
岑喬喬嘴角一抽,好吧…
“軍訓回來,大家就慢慢變好了。”
“你說詳細點。”
五分鐘后——
江扶月:“所以,厲辰他們幾個還是功臣?”
“功不功臣我不知道,但如果有人做得不好,他們會直接動手料理。”
江扶月若有所思。
下課后,她去了趟校長辦公室。
也沒待多久,十來分鐘吧,也不知道跟蕭山聊了些什么。
反正第二天厲辰、顧淮予、程斂、梁競洲四人就被他叫到跟前。
梁競洲:“我們闖禍了?”
顧淮予皺眉:“不能夠吧,最近咱們表現挺好啊。還把整個班級都帶動起來了。”
梁競洲:“那校長突然找我們四個干嘛?請吃飯?還是請唱歌?別一起去洗浴中心按摩吧?”
厲辰臉色一黑:“丫腦回路能不能正常點?”
“我腦回路怎么不正常了?月姐說過,一切皆有可能!”
厲辰:“…”
“誒,”顧淮予肘了肘一直沒有開口的程斂,“你說蕭山找我們干嘛?”
程斂雙手插兜,一貫的話不多:“去了不就知道了?”
校長辦公室。
蕭山笑瞇瞇看著四個身形挺拔、長相出色的少年,還未開口,眼中便帶三分欣慰。
四人:“?”這感覺…不太好。
“聽說你們這段時間把培雅班管理得井井有條,不僅課堂紀律變好了,還讓大多數同學都開始認真學習。”
四人飛快交換眼神。
蕭山只當沒看見,自顧自開口:“本身學好,這體現了一個人的自我控制能力;但影響別人讓別人越來越好,這就是一種人格魅力了。而你們就擁有這樣的魅力!”
“咳…”蕭山清了清嗓,繼續道:“所以,我決定成立一個校園監察會,專門負責整頓校風、檢查紀律,對于違反校規的行為有直接處置的權利!具體細則會盡快和董事們商量敲定。”
“介時,你們就是監察會第一屆干部,整個明大的紀律都歸你們四個人管,怎么樣?還不錯吧?那就這么定了!”
“?”你倒是給我們一個反駁的機會啊!草!中間不帶停的嗎?
四人離開的時候比來時還要迷糊——
不就去了趟校長辦公室嗎?怎么就成了監察會干部?還管上校園紀律了?
梁競洲:“我沒聽錯吧?校長讓我們管事兒?”
厲辰無語:“你已經問第N遍了。”
“那你再回答我一次啊?”
“…草,要說多少遍你才能不問?是的是的是的,現在聽明白沒有?!記沒記住?!”
梁競洲:“…哦。我還有個建議,你下次可以溫柔點,別這么兇。”
厲辰:“…”
顧淮予突然輕嘖一聲:“你們說,蕭山到底在打什么算盤?誰不知道我們是明大的…咳…害群之馬,他倒好,讓咱們當干部、管紀律,還要為此專門成立一個新部門。”
“不知道。”
“不清楚。”
“搞不懂。”
“那咱們答不答應啊?”
厲辰:“我無所謂,都可以。”
梁競洲搓搓手,嘿笑兩聲:“說起來,讀了這么多年書,我還沒當過官兒呢。”
顧淮予:“咳!我也沒當過…”
程斂:“那就干啊!”
一錘定音。
三天后,校方宣布成立校園監察會,主要負責維護校園紀律,協助校規執行,同時還監督學生會工作。
校方欽點厲辰為監察會首屆主席,梁競洲、顧淮予、程斂三人為副主席,從文件下發日起,即刻到任,履行職責。
消息一出,全校沸騰。
“成立監察會,沒問題;可為什么要讓厲辰、梁競洲這四個人來管?一看就不靠譜好嘛?”
“干脆改名叫‘繼承者會’算了,哈哈哈…”
“校方這是打算以惡治惡嗎?”
“可我怎么聽說培雅班在他們的管理下紀律越來越好了?”
“誰說的?我怎么沒聽到?”
“X教授啊!之前還在我們課上表揚過培雅班,你肯定開小差去了。”
“這怎么能一樣?之前是管一個班,現在要管整個學校!”
“班級和學校有區別嗎?本質上都一樣。”
“繼承者們這是要開搞事業了啊!”
“我覺得挺好,管不管得住兩說,但至少身份擺在那兒,他們敢管,也有底氣管。”
“沒錯!你讓普通人來管一下試試,誰特么聽你的?”
不管大家如何議論,成立校園監察會的事就這么定了。
既然決定要管,那自然要管好、管住、管出新花樣!
本著這樣的想法,四人開始行動。
從高薪招聘監察隊伍開始,校方撥下來的經費還不夠請這些人吃頓西餐的,所以四人自掏腰包,升級福利待遇,很快隊伍就齊了。
接下來,他們制定了嚴格的巡邏計劃。
發現違反校規的行為,每抓一個,就獎勵兩千。
后續還有一系列措施…
由于幾人下手太狠,動作太快,造成了極大的震懾。
不到兩個星期,明大校風煥然一新。
蕭山看著眉眼含笑的江扶月,不由豎起大拇指:“還是你的辦法管用。”
江扶月聳聳肩,起身,準備離開。
“誒,你還沒說頒獎典禮去不去呢。”蕭山趕緊把人叫住。
上個星期,“帝都十佳大學生”評選結果出爐,江扶月以三篇CNS的驚人戰績首位當選。
這是近二十年來,明大學生第一次選上。
今天蕭山特地把她叫來辦公室就是為了這事。
江扶月:“時間?”
“下周三。”
“應該可以。”
“不要應該——”蕭山急了,“肯定一點行嗎?”
江扶月:“可以去,但前提是不出意外的情況下,意外包括但不限于地震、臺風、暴雨、冰雹等自然災害和極端天氣,以及其他事故,例如…”
“打住打住!你還是‘應該’吧。”
江扶月走了。
蕭山:“…”就沒見過這么拽的。
入冬之后,天黑得越來越早。
江扶月離開行政樓后,直接去了實驗室,等她找齊資料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暗下來,周圍也亮起了路燈。
她還沒吃飯,準備去食堂蹲個宵夜。
剛進去,腳下一頓,轉身就走。
可惜,林兆東已經看到她了,立馬追上來:“誒,你跑什么?我又不是猛獸,還能把你咬死啊?”
江扶月止步,抬眼:“你無不無聊,這都第幾次了?”
“不無聊啊,管他幾次,能碰見你就行。”
“你到底想干嘛?”
“嘿嘿,”他咧嘴一笑,呵出的熱氣形成一團白霧,鼻尖泛紅,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天生就這樣,“我想干嘛就干嘛?”
江扶月翻了個白眼兒:“做夢呢?”
“就算做夢我也還是要說,嘿嘿,我在這兒蹲你,看不出來嗎?”
“蹲我干什么?”
“追你啊!”
類似的對話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沒錯,眼前這個說要追江扶月的人就是當初七校聯訓海洋大學的黃毛。
大名——林兆東!
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前不久江扶月在明大食堂碰到他,還以為這人也是來蹭飯的,結果沒想到他竟然說為她而來?
江扶月第一反應就是尋仇。
這人演習的時候被她斃過,估計雪恥來了。
眼看她都做好大干一架的心理準備,結果這人冷不丁來一句——
“現在能告訴我你的微信號嗎?我想追你。”
江扶月當場:“???”
難道他尋仇的方式是…跑步?
誰追上誰就算輸?
“你這么驚訝干嘛?沒收到過表白嗎?怎么一點都不熟練…”他還嫌棄。
“表白?誰?”
林兆東:“當然是我跟你表白啊!”
這時江扶月才明白此“追”非彼“追”。
“謝謝,但我不喜歡你。”沒有半點彎彎繞繞,也不留給對方任何遐想的空間。
黃毛一點也不意外,更看不出傷心,他甚至還笑嘻嘻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這并不影響我追你啊。”
江扶月:“?”我特么都不喜歡你,你還追什么追?
林兆東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輕輕勾唇:“現在不喜歡,不代表以后不喜歡,未來的事誰又說得準?也許追一追,就喜歡上了?畢竟,我家庭條件不差,身體倍兒好,長得嘛也還行吧,根正苗紅的小伙子一枚,你…”
“我有男朋友了。”江扶月直接打斷。
黃毛一愣。
但很快又嗤笑出聲,“男朋友?哪兒呢?讓他出來比劃比劃。”
“再說,男朋友而已,又沒結婚,隨時都可以換人,像我就不錯啊,換了絕對不虧!”
“…”這人臉皮是城墻做的?
就這樣,江扶月被黃毛纏上了。
多次到明大蹲她,見面就問能不能加微信,明明有更簡單的辦法拿到她的微信號,可林兆東偏不,非要江扶月親自點頭應允,并且面對面加上才行。
可惜,每次江扶月都拒了。
所以黃毛至今還沒加上她好友。
這回也不例外——
江扶月:“不能。”
“哦。”他兩手一攤,聳聳肩,不見失望之色,“那我下次再問一遍。”
林兆東:“你來食堂不是要吃飯嗎?為了躲我打算餓肚子啊?”
別說,還真是。
不過,江扶月:“餓肚子不至于,校外也可以吃。”
“嘖,學校外面那些小餐館做出來的東西哪里比得上你們明大食堂啊?走,干飯去!我也還沒吃呢!”
江扶月:“?”
黃毛已經往前邁出一段距離,忍不住回頭催她:“快點啊,再磨蹭蟹腿和刺身都沒了,這兩樣最好吃,剛才就已經開始排隊了…”
江扶月:他還摸得挺清楚。
十分鐘后,兩人各自端著餐盤,面對面坐下——
黃毛專注干飯。
江扶月也餓了。
兩人誰都沒有開口,先吃飽再說。
等后面吃得差不多了,黃毛咂咂嘴,攏了攏滿盤子被他咬開的蟹殼:“你們明大的伙食真不錯,要不我轉學過來吧?”
江扶月正擦手,聞言,嘴角狂抽:“國防生不讓轉學,謝謝。”
“可以違約啊,賠二十萬就行了。”
“隨便你。”說完,她站起來,拿上餐盤,放到回收處,轉身走人。
林兆東鍥而不舍地追上來:“欸,你真不考慮啊?”
“考慮什么?”
“當我女朋友啊。”
江扶月已經懶得接話,反正無論她說多少遍,這人也不會聽,下次照樣我行我素。
“你說你有男朋友,我都過來蹲你那么多回了,怎么一次也沒看到?”
“他人在國外。”
“呵…”林兆東才不信,好整以暇,端著一副“你編,你繼續編”的樣子。
這時,正往食堂走的梁競洲冷不丁腳下一頓,定定望向前方:“那個不是海洋大學的黃毛嗎?臥槽!他想對月姐干嘛?爪子都伸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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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更合一,五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