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全場驚滯。
下一秒,只見一道挺拔的身影從大門進來,緩步行至臺上,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耳麥跟話筒。
男人一襲迷彩服,作訓帽,乍一看跟普通教官沒什么兩樣,但多看幾眼,就會明顯發現,這人身上有種深沉冷邃、不威自怒的氣勢。
彰顯于一舉一動,體現在一行一步。
冷白的膚色,在燈光下有種不可接近的倨傲與疏淡。
即便帽檐阻擋,僅可見下巴和嘴,以及三分之二鼻梁,也絲毫無損他的俊美。
不是那種精致的瓷器,也并非精雕細琢的玉石,如果硬要將他比作一件藝術品,那么只能是泥土與刻刀造就的“雕塑”——每一道線條都彰顯著美感,每一處細節都獨具匠心。
“我的媽!居然是謝教授?!這就很玄幻了!”
“我不是在做夢吧?你抽我一巴掌試試?”
啪——
“是你讓我抽的啊,我可不負責。”
“真人比網上的照片,還有新聞報道里的錄像都帥!”
“天哪!活的謝教授,有生之年終于看到了!”
“當年我小姨感染了諾瓦病毒,是謝教授研發的疫苗救了她…”
“天吶!枯燥的軍訓生活終于看到了一點樂趣!”
“我看新聞里不是說謝教授最近在F洲抗擊申克沃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管這么多干嘛?重點是謝教授來了!親自來了!”
“嗯嗯,這倒是…”
謝定淵的出現猶如沸騰的水里加入生石灰,瞬間又熱又炸。
現場一度陷入失控狀態。
幾個教官在外面聽到動靜,立馬跑進來維持秩序。
可惜,他們吼他們的,大家該怎么說話還是怎么說話,一點沒有要聽的意思。
郝大志:反了反了!
最后還是謝定淵開口讓大家安靜,偌大的報告廳這才重新恢復秩序。
江扶月尚在驚愣中。
從男人進門的第一秒,到現場鬧過又安靜下來,期間全程茫然。
他回來了?
什么時候?
岑喬喬看了眼臺上的小舅,又忍不住拿余光去瞅江扶月此刻的表情。
然后——
她嗑到了!
巨甜的那種!
開始上課前,為了方便,謝定淵摘掉頭上的作訓帽,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鼻梁高挺,眼窩深邃,薄唇如刀,俊美無儔。
現場女生們又一次感受到了美顏暴擊。
“謝教授是我見過最帥的研究學者,沒有之一!”
“贊同!原本以為搞科研的不是肥胖,就是謝頂,沒想到居然還有謝教授這么帥的…”
“以一己之力拉高整個學術界的顏值水平。”
“唉,真不知道要什么樣的女孩子才能配得上謝教授?”
“反正不是你!”
“當然不可能是我!我配嗎?我特么不配啊!”
“…”還挺有自知之明。
臺下議論紛紛,臺上某人已經打開PPT,開始講課——
“關于特殊作戰,首先我們從…”
原本枯燥的理論課,因為謝定淵的到來,多了前所未有的樂趣,臺下眾人也一個賽一個認真。
所以,這就是謝教授獨特的人格魅力?
特殊作戰概念很大,囊括范圍太廣,謝定淵并未泛泛談之,而是著重講了生化戰里的毒氣戰和細菌戰。
結合歷史,再配上珍貴的錄像資料,將生化武器的殺傷力和恐怖性講解得入木三分。
哪怕不懂生化知識的人,也聽得津津有味。
但憤怒也隨之而來——
“太慘了!連孕婦和小孩兒都不放過!”
“看著那些被抓去做實驗的同胞們,我就恨不得沖進去,干掉那些入侵者!”
“拳頭早硬了!”
“沒有曾經的血和淚,就沒有今天華夏民族的覺醒與奮起!牢記歷史,勿忘國恥!”
很多女生悄悄別過頭,不敢再看。
男生相對來說,承受力更強,但也有不少悄悄紅了眼眶。
課程結束,掌聲如雷。
大家三兩結伴去食堂。
岑喬喬和霍繁錦在討論那部抗戰劇好看,回去就要怒刷。
柳絲思和江扶月走在一起,行至拐角處,突然一只手伸過來,準確無誤地扣住江扶月手腕,一個用力,把她往里拽。
柳絲思第一時間發現,并打算出手,卻見江扶月對她輕輕搖頭。
再看那只手的主人,她怔愣一瞬,目露震驚,隨即又恍然似有所悟。
最終,垂下眸子,繼續往前走。
快到食堂的時候,岑喬喬左看右瞅:“咦?月姐呢?”
霍繁錦后知后覺:“對啊,就這一會兒的工夫,人怎么不見了?”
柳絲思:“月姐有事,不吃飯了。”
“這樣啊…”
卻說那頭,被謝定淵一個突襲拽進懷里,又挾著一路去到某個房間。
江扶月全程溫順,由他動作,一點都沒有掙扎。
等關上門,一聲低笑自頭頂乍響,伴隨著男人胸腔發出的共鳴,氣氛瞬間曖昧。
他的大掌還箍在自己腰上,干燥而溫熱。
呼吸噴灑耳畔,濕潤且滾燙。
“你笑什么?”江扶月抬頭,恰好撞進男人似笑非笑的眼中。
“什么時候會撓人的小狐貍變得這么乖了?”
“難道你希望我當場大叫,把人都喊來看德高望重、備受尊崇的謝教授調戲女大學生?”
謝定淵被嗆到,輕咳一聲:“…那倒不用。”
“可你就這么干了!”
“我還什么都沒做…”男人一臉無辜。
江扶月拍拍他擱扣在自己腰窩處的手,發出pia的一聲:“那這算什么?”
“我們不是在討論問題嗎?漂亮聰明的女大學生攔住講完課準備離開的教授,請教幾個生化方面的專業問題,教授不僅耐心解答,還親自上手演示…這個劇情如何?”
江扶月嘴角一抽:“你這么能編咋不去寫劇本、當編劇呢?”
“編劇可遇不到你,還是當教授好。”
“假公濟私!”
謝定淵說不過她,只好承認:“假公濟私就假公濟私吧。”
下一秒,雙手捧住女孩兒的臉,讓她轉過來,緩緩低下頭去…
男人的唇溫暖柔軟,觸碰瞬間,江扶月一頓,眼神恍惚。
“…專心。”
他極盡所能誘她深入,惑她淪陷,直到情不自禁閉上雙眼,一心一意投入其中,男人才心滿意足地喟嘆出聲。
接著,輕輕扣住她脖頸,加深這個吻。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慢慢分開。
江扶月雙腮泛紅,眸光如水,原本櫻粉的唇色變得嫣紅,晶瑩宛若涂蜜。
而男人嘴角上揚,眼角眉梢分明浸著笑,卻又好似不知足。
“這段時間想我嗎?”謝定淵略帶薄繭的指腹摩挲在她頰邊,低沉的嗓音壓抑著滿腔的溫柔,言語間,不自覺泄露。
“想…才怪。”
“沒良心!虧我每天都想你。”
江扶月心口一酥,麻癢仿佛觸電:“怎么想的?”
他牽起她的手,落到自己太陽穴邊:“用這里…”
然后,一路往下,落在左胸口,輕輕按住:“還有這里。”
隔著一層布料,江扶月能夠清晰感覺到男人律動的心跳。
一下接一下,強勁有力,生機勃勃。
江扶月像被燙到,猛地抽回手:“去了一趟F洲,情話技能倒是長進不少…”
“我實話實說。”
“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天下午。”
江扶月挑眉:“F洲那邊的事處理完了?”
謝定淵搖頭:“…情況比想象的更糟,可能會是一場持久戰。”
江扶月抿唇,一時無言。
“怎么,舍不得我?”他托住她的手,讓兩人十指緊扣。
這次,江扶月沒有抽回來,而是輕輕用力,扣得更緊。
“所以,只是暫時回國,還要去F洲對嗎?”
男人一默。
“…對不起,那天把你一個人丟在月桂山莊,事后也沒有一通解釋的電話。”
江扶月輕哼:“我是那么小氣的人嗎?”
氣氛頓時又變回輕松。
“那可不一定,女人的脾氣一秒一個樣,變化多端,不可預測。”
“你看起來很懂的樣子嘛?經驗豐富?”
謝定淵:“別人我不懂,但你,我正努力變得更懂。”
江扶月輕嘖:“沒冤枉你啊,的確長進不少。誰教的?”
“咳…”男人目光一避。
“我聽說,那邊的脫衣舞女郎一個比一個漂亮,真的假的?”
“咳!”謝定淵差點被嗆到,“你想到哪里去了?越說越離譜。”
“難道不是?那這些話誰教的?”
“…卡扎。”謝定淵毫無負擔地賣了兄弟。
嗯,自保為先。
“昨天下午回國,今天就過來上課…”江扶月皺眉,不是她自作多情,而是時間掐得太死,由不得她不多想。
“你…是為了我才…”
不等她說完,謝定淵伸手將她攬進懷里,“別多想,也不要有任何壓力,更沒有耽誤正事。三天假期,我有自主支配的權利。”
三天…
還得包括一來一回路上花費的時間。
江扶月從他懷里退出來,站直,四目相對,果然看到他眼里幾條血絲。
盡管面上不見倦怠之色,可眼尾還是隱隱透出幾分疲憊。
“其實你沒必要…”
“那什么叫‘有必要’?我已經錯過你開學,不想再錯過你軍訓。”
“傻不傻?當我是小孩兒嗎?還需要別人記錄成長?”
男人一默。
半晌,“…你不是小孩兒,是我不想錯過。”
江扶月一時無言。
“好了,不說這些。”他的聲音溫和,寬厚,仿佛能夠包容一切,“回都回來了,總不能現在趕我走吧?”
江扶月罵他:“就知道耍無賴…”
謝定淵接住她的手,攥在掌心里:“我今天講得怎么樣?”
“還行。”
“就只是‘還行’?”
“那…很好?”
“怎么這么敷衍呢?”
江扶月揉他的臉:“你要求怎么這么多啊?好和不好都不行,那什么行?”
“你親我一下就行。”
“剛才不是親過了嗎?”
“誰家男女朋友見面只親一次的?”
“那還有一次都沒親過的,你怎么不說?”
謝定淵想了想:“太落后,不在比較范圍內。”
江扶月:“…”
最后,兩人又實踐了“第二次”。
一而再,再而怎么能沒有三?
江扶月:“嘴都麻了,你有完沒完?”
“完不了…”他全心投入。
輕喃中溫柔又深情:“月月,我真的好想你…”
所以,即便只有三天,也不惜長途跋涉。
曾經謝定淵對“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嗤之以鼻,如今卻深有共鳴。
她在的地方,就是他心之所牽,情之所系,目之所望,路之所向。
從在一起的那一刻,他所構想的未來都有她。
“月月,我愛你…”
暈暈乎乎中江扶月好像聽見他說“愛”,可再要細聽,卻什么都沒有。
------題外話------
兩更,四千字。
好久沒寫感情戲,手生了,卡得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