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句句,如驚雷之響,洪濤之涌。
就這么響亮地落在濱崎直原、代表團,以及在座所有師生耳中。
那一刻,江扶月像極了明晃晃的太陽,散發出耀眼乃至于刺目的光亮,毫無保留地照亮他們的三觀,激發他們胸中涌動的愛國情懷。
R國代表目露震驚,再往深處則寫滿忌憚。
驚的是華夏一所普通高中的一個普通女學生竟也如此優秀,可與他R國公認的天才少年一較高低。
忌憚的是江扶月作為華夏泱泱后代中的一個,尚且如此非同凡響,那未來的華夏該是何等繁榮強大?
“所、所以月神贏的這兩目是她算好的?”終于有人反應過來。
“當年輸你多少,如今我就贏你多少。”
“算是我大國風度,留你全尸,給你面子。”
“草——月神太絕了,我、我有點想哭,怎么辦?”
“不怕學霸得滿分,就怕月姐會控分。”
“膝蓋軟了,想當場跪下。”
“看——濱崎直原他慫了,啞口無言!”
“哼!真要追根溯源,圍棋還是從咱們國家傳到R國去的,他有什么可豪橫的?”
“拿著我們的東西來羞辱我們,典型的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
“人家就這德行,咱們又不是不知道,習慣就好。”
“居然還敢拿起話筒質問月姐,哪來的臉?他懂什么叫風骨,什么叫氣節嗎?”
“果然,人不要face就天下無敵。”
熊主任站在初中部最后面靠近禮堂大門的位置,學生只要不回頭就看不到他,正好可以無所顧忌地表達情緒。
只見他雙拳收握,牙關咬緊,江扶月每說一句,他都忍不住叫好,四十多歲已經禿頂得厲害的中年男人竟也像個憤怒青年,燃燒著滿腔熱血。
眼中有光,心里有國!
“說得好——”突然,另一聲叫好從旁邊傳來。
熊主任轉頭,便見趙鐵軍站在不遠處,熱淚裝滿眼眶,渾身因激動而顫抖。
不是不來嗎?
“趙主任,給——”他走過去,遞了張紙巾。
趙鐵軍一看,當即虎臉:“你這是干什么?我需要用到餐巾紙嗎?不需要!”
得,害臊,不好意思了。
熊主任立馬改口:“您擦擦手,有粉筆灰。”
別說,袖口還真沾上了。
“咳…謝謝啊,我剛才沒看到。”
熊主任擺擺手,目光轉回臺上:“你聽,江同學說得多好。”
“是啊…”趙鐵軍輕嘆,如果仔細分辨,就能發現他這一聲嘆息中裝了太多的復雜。
大半年前,江扶月在他眼里還是一個給班級拖后腿的差生,逃課、睡覺、成績奇差。
如今卻代表整個一中,乃至整個華夏,站到臺上用才華作武器、意志當利刃,護衛民族尊嚴。
“咳…趙主任,所以這趟還是該來的,對吧?”
“嗯。”趙鐵軍點頭,“多好的現實模范,就該擺在臺上讓大家學習。”
“那高中部的回去您不會罰他們吧?”
趙鐵軍登時反應過來,臉色一黑:“不行!私自逃課,誰允許他們來了?!”
“可你自己不也來了?”
趙鐵軍:“?”
琴局、棋局相繼分出勝負,書局正式開始。
舉個例子,濱崎直原以華夏某位作家某一作品中的內容向江扶月提問。
也就是說,兩人將回答他方提出的我方文化有關題目。
倘若回答正確,萬事大吉。
可一旦錯誤,那就證明你對自己國家文化的了解,還不如一個外國人。
這是明晃晃的羞辱!
評委:“現在,有請R方出題。”
濱崎直原顯然早有準備,“《山海經》中《山經》第二卷,第二段,第二句話的第二個字是什么?”
“我去——這是什么題?”
“還帶這樣兒?”
“絕壁是故意的。”
“這要把整本《山海經》背下來才能回答出來吧?”
“完了,誰有事沒事去背《山海經》啊?還全文!簡直變態!”
就在眾人為題目感到不可思議之際,江扶月開口了。
表情平靜,語氣淡定——
“請問是哪個版本的《山海經》?如果是國內已知版本,比如清代吳承志撰寫的稿本《山海經今釋》,又或者晉朝郭璞撰寫,那往下數就多了,有明代萬歷十三年吳挽的合刻本,也有明成化元年吳寬的手抄本等等,當然這些不必細究。”
“若是國內已知版本,《山經》的順序分別是《南山經》、《西山經》、《北山經》、《東山經》、《中山經》,那么你所說的第二卷就應該是《西山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