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月開了鐵柵門,花園里有自動澆灌系統,只需要把開關打開,簡單設定程序,十幾個噴頭就能同時工作。
突然,她目光一頓,落在程序面板上的遠程設置按鈕。
綠燈表示…開啟狀態?
既然能夠遠程操控,那謝定淵還讓她來澆什么花?
就在這時,微信提示音再次響起。
她點開——
謝定淵:外面花園有自動澆灌系統,操作面板在入戶門右側,但室內盆栽沒辦法澆到,所以還要麻煩你去室內看看。
謝定淵:如果我沒記錯,客廳有三盆,生活陽臺有三盆,主臥有六盆,頂樓陽光房搭了花棚,里面自動灌溉系統沒有開啟遠程操作模式,所以需要手動設置。大概就是這樣,辛苦了 江扶月看著結尾那條小波浪線,忍不住挑眉。
回:不客氣。
她先弄完花園,然后用鑰匙打開入戶門,摸了雙鞋套出來穿好。
接著,按謝定淵的指示,在雜物間找到澆花用的水壺,裝水,兌營養液。
客廳的三處綠植根莖粗大,由于缺水,葉片黯淡,蔫了吧唧。
江扶月澆完,還順手摘掉枯葉。
別說,這么一弄,還真有點“眉清目秀”的味道。
相較而言,生活陽臺那三盆就沒這么幸運了。
由于陽光直射,導致長時間缺水,其中兩盆已經枯死,剩下那盆也奄奄一息,不大能活的樣子。
江扶月把它搬到里面陰涼處,看了下根部,發現還有救。
也沒敢澆太多水,就找了塊布,打濕之后蓋在土壤表層,希望有用。
樓下處理完畢,江扶月拍照給謝定淵發過去。
那頭不知道在忙什么,半晌沒回消息。
江扶月也沒在意,提了水壺直接上去頂樓。
綠色的藤蔓幾乎覆蓋大半個花棚,里面的花顯然經過精心打理,雖然因為缺水顏色有些黯淡,可根莖筆直,骨朵飽滿。
江扶月找到控制面板,先設定澆灌程序,再打開遠程控制按鈕。
做完這些,她一一拍照,發給謝定淵。
那邊依然沒動靜。
花棚搞定,剩下的就只有二樓那間主臥了。
江扶月往水壺里加了水,又滴了半管營養液,然后提著下樓。
主臥并不難找,謝定淵家和她家戶型一樣,再加上…咳…她曾經翻墻進來過,也算熟門熟路。
擰開門把的瞬間,驟然襲來的昏暗令她些許不適,下意識半瞇雙眸。
只見室內窗簾緊閉,恍若黑夜。
江扶月伸手去找開關,摸了半天才摸到,就在她準備摁下的瞬間,室內突然亮了起來。
她猛地回頭,只見地板中間用蠟燭擺出一個心形。
光亮便來源于此。
而此刻本該身處F洲的男人卻抱著一束玫瑰就這樣措不及防出現在她眼前。
皮膚好像黑了點,頭發剃成了板寸,只留一層淺淺的發樁,平添幾分硬漢氣質。
冷淡的眉眼此刻被蠟燭橘紅的光芒籠罩,連帶凌厲的下頜線條也被柔化不少。
他朝江扶月露出一個淺笑,長腿越過擺成心形的蠟燭,徑直走到女孩兒面前。
英俊的男人,嬌艷的玫瑰,還有這一室浮動的柔光,令江扶月呼吸一滯,心跳加快。
“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
“那、你怎么不早說?還讓我過來澆水?”
“說了你不敢來怎么辦?”
江扶月抿唇:“你家又不是龍潭虎穴,我為什么不敢來?”
“因為有些人逃不掉了。”
江扶月別開視線:“既然你已經回來了,花自己澆吧。”
說完,放下水壺,轉身就走。
下一秒,被男人扣住手腕:“去哪里?”
她沒轉頭,只道:“回家。”
“江扶月,你是不是怕了?”
“…激將法對我沒用。”
謝定淵:“你就是怕了。”
“之前,你用沒畢業當借口,現在高考已經結束,你也滿了十八,還打算用什么理由?嗯?”
男人輕輕用力,把她扯過來,與自己面對面:“你看著我的眼睛。”
江扶月抬眼,她是鎮定的,這種從容仿佛已經刻到骨子里。
但水光盈盈的眼神,以及眸底深處那一絲青澀的閃躲,還是泄露了她此刻的緊張。
謝定淵也沒好到哪里去。
他的心臟在高頻率跳動,呼吸也漸漸困難,口干舌燥,手心冒汗。
甚至拿玫瑰花的那只手還在輕輕顫抖。
四目相對,各自心頭怦怦亂撞的小鹿仿佛要破體而出,見面相會。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兩秒,也可能兩分鐘,甚至更長。
男人目光驟定,一字一頓:“江扶月,我喜歡你很久了,做我女朋友吧?好不好?”
“好啊。”
“…什么?”謝定淵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你、答應了?!”
江扶月勾唇:“怎么,你不滿意啊?行,那我不答…”
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單手扣進懷里。
力道那么重,動作卻又那么小心。
玫瑰嬌艷的花瓣擦過江扶月臉頰,一邊是男人身上熟悉的松木清香,一邊是鮮花帶來的馥郁甜美。
“滿意!我太滿意了!”他有些激動,又有些慌張,什么成熟穩重、矜持淡漠通通消失不見,此刻的他不像高高在上的教授,就是一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伙。
連扣在女孩兒背后的掌心都帶著幾分無措的力道,是該輕一點,還是重一點?扣實,或者虛扶?
江扶月覺得有趣,頓時什么緊張的情緒都沒了,只剩嘴角一記淺笑。
其實這一刻她是有心理準備的。
不知道是因為男人口中那句“等你高考完”,還是信箋上所寫“等我回來”,謝定淵把自己的意圖暗示得如此明顯,她又不傻,怎么可能不明白?
之前,或許還想逃。
但現在,她覺得開心最重要。
既然不討厭,那就試試在一起。
如果以后不喜歡了,也可以選擇分開。
這個男人在恰好的時間點,以恰好的方式,在她恰好有所準備、想要給予回應的時候,恰好給了她一場表白。
而她恰好也想答應。
一切剛剛好。
“喂,你還想抱多久?”
謝定淵像被燙到一樣,倏地收回手,眼中飛快掠過一抹赧然。
只見他喉結一滾,耳根早已漫上緋色:“…花。”
他雙手捧著,遞過去。
想了想,又認真補充:“以后我會送你很多!只要你喜歡!”
“你這么喜歡送人玫瑰啊?”臨行去F洲的前一晚,他也是這樣突然出現,突然塞給她一束玫瑰。
男人連忙解釋:“我只給你送過。”
“真的?”
“真的!哦,還有…”他牽起江扶月的手,把她帶到床邊,讓她坐下,然后打開一旁的保險柜。
在女孩兒疑惑的注視下,取出一沓類似文件的東西,因為是用牛皮袋裝著的,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他就這樣一股腦全堆給她。
江扶月:“?”
“這些,送你。”
她隨手拿起一份,打開,只是一眼便愣住。
然后拆了第二份、第三份…
居然全是不記名的股債,光她拆開那幾份票面價值加起來就不下九位數,更何況還有一堆沒拆的。
不記名,就是不需要通過實名認證來確定資產歸屬,誰拿到就歸誰,可以直接兌換現金。
因此才需要用保險柜存放。
而現在的謝定淵這個憨憨居然全部給她?
“你…”江扶月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又好笑又無奈,“這是…用錢砸我呢?”
“沒有…我不是…”男人有些著急地抓了抓他那頭板寸,嘴角稍緊,“我只是想把我有的東西送給你,但又不知道送什么…”
他去問謝云藻。
謝云藻說,錢是硬通貨,喜歡什么買什么。
謝定淵覺得有道理,正好他也不缺錢,然后…
就成現在這樣了。
“我不要。”江扶月裝好,還給他。
“是…不喜歡嗎?”
“我有。”
“…哦。”男人低頭,看表情還挺失望。
突然,他抓起江扶月的手,拎出食指,放到指紋感應區,咔咔一通操作。
“你干嘛?”
“我把你的指紋錄進去,如果要用,可以隨時來拿。”
江扶月:“?”
她像很缺錢的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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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更,三千字。
謝99:喜歡她就是要和她共享保險柜今天是從頭到腳都寫著“爺很有錢”的狗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