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跟韓家關系匪淺,韓家有的是錢。可——”
女人話鋒一轉,笑容透著惡意:“你姓韓嗎?”
江扶月一頓。
柳開顏自覺戳中她心中痛點,不免得意:“據我所知,韓家有正兒八經的孫子,不出意外就是未來繼承人了。他們或許會給你買包買鞋買化妝品,大方一點再給個三五萬的零花錢,但永遠不可能像我這樣一出手就是一千萬現金。”
女人音調稍緩,勸說中帶著幾分誘哄:“人吶,尤其是我們女人,總該為自己打算。正所謂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什么都不如有錢在手來得安穩踏實。”
“與其從韓家討飯,還不如做了這樁買賣。介時,你拿錢,我只要我女兒平安無事、沒有污點地從警局出來。”
江扶月似笑非笑:“阿姨這番話說得…很是叫人心動啊。”
“你答應了?”
“可惜,我真不缺那一千萬。”
“嫌少?”
“再加一個零,也不可能。”
女人面色驟沉:“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罰酒我沒吃過,有點好奇是什么味道。”
女人眼尾一挑,目露輕蔑:“江同學,嘴上逞強未必是好事,當心禍從口出!”
三分威脅,七分警告。
江扶月卻不以為意。
柳開顏眸中掠過狠色,有些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你之前問我,有沒有調查過你的身份背景,同樣的問題,我也想問問你。”
江扶月:“查過如何?沒查過又如何?”
“倘若你查過,就應該知道柳柳的姥爺是做什么的。”
江扶月當然知道。
柳遠德,地下社團話事人,背景帶黑。
雖然這些年低調很很多,生意也在逐漸漂白,但身上那股草莽氣卻絲毫不見收斂。
冬令營期間,潛入酒店想要對她動手的人就是柳遠德手下。
“你威脅我?”江扶月下頜稍抬,雙眸半瞇。
柳開顏冷笑,“現在才知道怕,晚了!”
話音剛落,一個身材魁梧、面帶兇相的男人從屏風后繞出來。
“今天你答應最好,不答應也得答應!”
原本她就做了兩手準備,軟的不行,那就上硬的。
江扶月表情不變,提醒她:“現在是法治社會,動手之前想清楚。”
柳開顏卻只當她害怕:“法治社會怎么?我照樣可以為所欲為!王浩,把她給我抓住,捆起來,我倒要看看這人骨頭有多硬!”
男人聞言,當即上前,準備下手。
變故就發生在一瞬間,門從外面被踹開,三個身穿西裝、面無表情的男人涌進來,一個上前招呼王浩,另外兩人則留守江扶月身旁,一左一右將她護得密不透風。
不過幾招,便聽一聲慘叫乍起,王浩像條死狗一樣被踩在地上,動彈不得。
柳開顏面色大變,當即想逃。
可江扶月堵著門,窗戶又被封死,她根本無路可退。
王浩喊了聲“大小姐”,其余的話還沒出口,就挨了一記重拳,鼻子嘴巴全是血。
“啊——”柳開顏尖叫一聲,“你、你們敢動我爸的人,他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哦?那我還真想試試,看他怎么不放過我們。繼續打——”
一聲令下,拳頭如雨點密密麻麻落在王浩臉上、身上。
“江扶月!你到底想做什么?!”女人渾身發抖。
不知是氣,還是怕。
“你想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女人臉色一白。
“你、敢對我不客氣,我爸絕對不會放過你!”
江扶月踱步上前,身旁兩個壯漢緊緊跟隨,全副戒備。
她豎起一根食指,在女人面前搖了搖:“千萬別對我放狠話,我這個不信邪,別人說不敢,我就偏要試一試。”
柳開顏登時噤聲,眼中還有憤恨,但嘴上卻一點也不敢再放肆。
江扶月目露滿意,彎腰把支票撿起來,塞到她手里:“回去告訴方燁,要想救他女兒,親自來跟我談,別讓老婆沖鋒陷陣,說出去要鬧笑話的。”
女人面色大變:“你是沖他來的?!”
江扶月但笑不語,留給她充分的想象空間。
很快,三個大漢便護著江扶月延長而去。
柳開顏看著滿臉是血的王浩,突然心口一悸,涼意隨之爬上脖頸。
那個江扶月到底是什么人?
為什么指名點姓要跟方燁談?
出了茶樓,江扶月躬身坐進車里。
她拿出手機,撥給凌輕舟。
凌氏集團。
安靜的會議室內,氣氛沉悶,男人端坐上首,平靜的表情之下醞釀著風暴——
“這就是財務部交上來的季度報表?!沒有細分項目,盈余計算錯誤,賬面一片混亂!你們準備拿這種東西給投資人看嗎?!”
財務部經理冷汗如注,“凌總,我們是因為…”
“任何理由都不是你推卸責任的借口!如果你坐不穩這個位子,可以,那就換…”
經理心如死灰。
就在這時,一陣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破壞了原本嚴肅的氣氛…
誰這么作死居然沒關機?看來又有人要倒大霉了。
這個念頭剛在眾人腦海里閃過,便見凌輕舟起身往外走,順手還撈了手機。
原來是凌總自己的在響。
大家輕舒口氣。
“怎么了?”此刻,男人眉眼含笑,語氣柔和。
跟剛才大發雷霆的模樣判若兩人,如果有員工在,估計會被自家老板如此魔幻的變臉速度嚇到頭掉。
江扶月:“在忙?”
“還好。”
“明天來帝都,見方燁。如果有空,可以想想怎么割他的肉會比較疼。”
凌輕舟挑眉:“你抓到他把柄了?”
“他女兒的算不算?”
男人低笑起來,不愧是她,又狠又損。
掛斷前,江扶月突然想起了:“記得叫上易寒升,我就不單獨給他打電話了。”
“好。”
等待的間隙,會議室里人人自危,尤其是那個財務部經理,腿抖得差點站不穩。
旁邊同事勸他坐會兒,他連連搖頭。
不是不想,是不敢啊!
誰知道凌總等會兒回來看他居然“不請自坐”會不會更生氣?
但出乎意料地,凌總進來的時候心情相當不錯,甚至嘴角還掛著一抹可疑的淺笑。
只聽他清了清嗓:“今天就到此為止,財務部報表拿回去,重新做,下不為例。”
說完,大步離開。
剩下各部門經理面面相覷——
“這就完了?”
“不開除人?”
“這可不像凌總的風格。”
“是因為…那通電話?”
“有可能。本來會議期間凌總出去接電話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你們什么時候見他這么干過?”
眾人紛紛搖頭。
“所以,誰打來的?”
“不清楚。”
“老板娘吧。”
“No,No,No,老板對老板娘可不是這個態度。”
“那…紅顏知己?”
“我看有戲。”
銷售部經理眼珠一轉,“你們聊,我先回部門了。”
說完,拿上文件,起身離開。
出了會議室,她走到角落,四下張望確定沒有人之后,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喂,凌夫人嗎?您好,我是…”
卻說凌輕舟結束會議之后,立馬回到辦公室打給易寒升。
那頭很快接通,背景聲相當嘈雜。
“你難得主動打給我,說吧,什么事?”
凌輕舟:“你那邊吵得我耳朵疼,換個安靜點的地方。”
“嘿,我說你這人毛病怎么那么多?”
“不換我掛了。”
易寒升咬牙:“等著!”
十幾秒后,那頭終于安靜下來:“說吧,到底什么事,你最好真的有事,否則——”
凌輕舟也不跟他廢話,把江扶月讓他們去帝都的事說了一遍。
易寒升立馬激動起來:“這是要收拾方燁那狗雜種了?!”
“差不多。”
“行!那我收拾一下,今晚就過去!你沒問題吧?”
“嗯,那五點機場見。”
“好。”
凌輕舟:“我掛了。”
“誒,等等——”
易寒升:“小姐她為什么打給你,不打給我啊?”
凌輕舟:“…可能你長得比較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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