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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3 救她危難,輕輕一吻

  機場負責人迎上前,準備與他握手。

  對方卻目不斜視,錯身而過,徑直走到身著防護服的醫務人員面前,開口便是流利的阿拉伯語:“大致什么情況?”

  醫務人員:“整趟航班,包括機組人員在內總共四百九十二人,目前已全部隔離觀察。”

  謝定淵腳下不停,身后是搬運藥物和器材的華夏醫療團隊:“隔離區劃在哪個位置?”

  “機場后方的空地。”

  “最初發現的疑似感染者目前什么癥狀?”

  “高熱,伴隨間歇性抽搐和嘔吐。”

  “有沒有皮下出血或臟器衰竭的跡象?”

  “暫時沒有。”

  “目前出現疑似感染癥狀的多少人?”

  “十個,已經單獨隔離,這是名單…”

  謝定淵伸手接過,下一秒,目光驟凝。

  “醒醒,量體溫了。”

  江扶月被叫醒,接過體溫計,夾到腋下。

  醫生是之前怒斥他們小年輕胡鬧的那個,華夏人,說中文。

  等待的間隙還跟江扶月聊天:“…你說你們這些孩子,十七八歲什么都懵懵懂懂的,就愛情至上了,真以為演電視劇呢?命都不要…”

  江扶月沒說話。

  她現在能夠明顯感覺到身體的變化,溫度升高,四肢開始無力,腦子也昏昏沉沉。

  醫生:“…不過話說回來,雖然男生的行為不值得提倡,但也算勇氣可嘉。時間差不多了,體溫計給我吧…”

  江扶月依言。

  下一秒,醫生稍顯凝重的嗓音響起:“溫度高了。”

  果然。

  “你先休息一下,也不要太擔心,可能只是普通感冒發燒。”說完,收起體溫計,轉身離開。

  江扶月閉上眼,如今唯一慶幸的是還沒出現嘔吐的癥狀。

  再等等…

  單人隔離區外。

  “謝教授,您不能進去!”隨行團隊中一名醫務人員上前阻攔。

  原本他們實驗室只負責提供足量的試劑盒,根本不必來這一趟,可突尼及利亞的醫務人員沒有提前接受過培訓,不會使用。

  實驗室這才不得不派人前來,以便現場指導。

  可即使如此,像謝定淵這種級別的研究人員,也大可不必隨行。

  他是看見新聞里說百分之九十五的乘客都是華夏同胞,這才主動申請帶隊。

  基地那邊自然不同意,謝定淵的存在對他們來說就是行走的疫苗研制機,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設想。

  但謝定淵給出的理由也很充分,“申克沃病毒不同地區癥狀表現具有差異,傳染性強弱也不盡相同,我需要現場采樣,確保樣本多樣,才能更快研究出疫苗。”

  基地那邊也不知道真假,反正,你是專家,你說啥都對,最終準了謝定淵的申請。

  不僅安排軍用直升機護送,還配備了多名精英戰士持槍隨行,以便保護他的人身安全。

  可眼下他居然要親自進入隔離區。

  別說基地派來的士兵不同意,隨行的華夏醫務人員也不能坐視不管。

  “您需要樣本,我們可以進去。”

  謝定淵:“你會用XKey離合機嗎?”

  “…不會。”這是汗青生物的最新研發成果,能夠快速讀取并保存樣本數據,但操作步驟也相當復雜。

  謝教授曾演示過使用步驟,但由于涉及參數調控和一些編程手法,至今團隊里還沒有人能獨立操作整套流程。

  這下,沒人說話了。

  謝定淵換好防護服,徑直入內。

  “咱不、攔了?”

  “那也要攔得住才行。”

  “都怪我們學藝不精!”

  單人隔離間內。

  江扶月躺在床上,雙眼緊閉。

  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女孩兒此刻渾身顫抖,冷汗打濕額前,長發貼在她雪白的脖頸上,有種羸弱蒼白的美。

  雖然眼睛無法睜開,但江扶月是有意識的。

  她能聽見隔壁中年婦女的咒罵聲,也能分辨巡房醫務人員的腳步頻率,她甚至還能感受到對面關門時帶起她所處房間的門板共振。

  思維清晰,卻頭重腳輕,渾身無力。

  江扶月只能把自己縮成一團,雙手抱臂,兩腿蜷起,以此獲得短暫的安全感。

  突然,她聽到推門的輕響。

  接著有腳步聲靠近床邊。

  江扶月能感覺兩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下一秒,冰涼的觸感貼上額際。

  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耳畔:“月月,醒醒,你還好嗎?”

  謝定淵?

  江扶月心頭驟凜,難這種病毒還會讓人產生幻覺?

  “是不是很難受?忍一忍,很快就會好。”

  幻覺還在繼續,且越來越逼真。

  她好像能感覺到對方說話時噴灑在耳邊的呼吸。

  溫溫熱熱。

  江扶月努力想要撐開眼皮,看個究竟,可惜終究徒勞。

  她想喊謝定淵的名字,看他會不會回應,卻也只是艱難地動了動嘴唇,發不出半點聲音。

  謝定淵一近再近,耳朵快要貼到女孩兒唇上,試圖聽清她想說什么。

  “月月,你大點聲。”溫柔中帶著安撫。

  “寫…”

  聽見了!

  即便只是一個模糊的單音,也令男人眼前一亮:“寫什么?”

  “定…”

  男人一愣。

  寫定…

  那如果不是“寫”,而是“謝”呢?

  謝定淵…

  她在叫他?

  江扶月徹底陷入昏迷前,感覺身體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她蜷縮的四肢也被小心翼翼打開。

  手臂傳來針頭扎破皮膚的刺痛,冰涼的液體被推入血管。

  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試圖在那個懷抱里找到更舒適的位置,因此一貼再貼。

  到最后竟帶上幾分輕蹭的意味。

  仍然是那道熟悉的嗓音,輕輕在她耳邊說:“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江扶月再次睜眼,率先映入眼簾的是白色天花板。

  粗糙又簡陋。

  她還在隔離室內,看著透明玻璃窗外來回忙碌的醫務人員。

  人數明顯增加了,來回穿梭間,井然有序。

  她抬手探了探自己額頭,溫度已經降下去,但仍然有些低熱。

  不過,四肢無力的情況已經大大改善。

  她翻了個身,繼續睡過去。

  一墻之隔,謝定淵看了眼試劑盒中測紙呈現出紫色,輕舒口氣:“不是申克沃。”

  身后的醫療團隊也齊齊展顏。

  在最初那位疑似感染者確診之后,剩下這些人能逃過一劫已是萬幸。

  要知道申克沃病毒傳染性極強。

  好在,這一路排查過來,至今還沒有發現被傳染的情況。

  謝定淵抬手,一名醫務人員上前,將隔離著帶出房間。

  就這樣一間接一間,轉眼就是三個鐘頭。

  除了一個人檢測呈陽性,確診感染之外,其他人全部陰性,當即被移出單人隔離間。

  也包括江扶月在內。

  “你會出現發燒、四肢無力的癥狀是因為嚴重水土不服,輸完這袋水就可以離開了。”

  “謝謝。”

  “哦,對了,這藥里有很重的助眠成分,你注意點,別睡得太死。”

  “好。”

  醫生走了,房間里又只剩江扶月一個。

  腦海里再次回響起那道在她耳邊輕喃的嗓音,他叫她月月…

  所以,是謝定淵,還是幻覺?

  想著想著,不知何時眼皮就合上了。

  江扶月睡得又香又沉,連有人推門進來都沒有發現。

  謝定淵此時已經脫掉防護服,周圍的隔離間也都完成消毒。

  看著眼前沉睡的女孩兒,側臉白凈,表情平和,先前因難受而擰緊的眉頭此刻已然舒展,唯余一片安恬。

  “謝教授,該走了。”外面有人在催促。

  謝定淵:“知道了。”

  說話聲也未曾吵醒沉睡的女孩兒。

  男人眼里閃過無奈,雖然很想和她說說話,卻更不忍心驚她好夢。

  他俯身,輕輕捧住女孩兒的臉頰,溫柔呢喃:“月月…”

  說著,低頭落下一吻。

  是他放肆了,卻并不后悔。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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