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域酒吧。
大廳音響陣陣,群魔亂舞。
二樓包間卻布置得相當雅趣。
“看看這是誰來了?”
門從外面推開,走進來一個身穿大衣,戴著手套的中年男人,皮鞋锃亮拋光,頭發梳得一絲不亂。
“哎呀!原來是孟先生!稀客,稀客啊——”
孟知儒一現身,在場所有人紛紛起立。
做東的那位點頭哈腰上前,將他請至主位落座,待他坐定,眾人才繼續推杯換盞,重新熱絡起來。
“孟先生最近在忙什么?好久不見了。”
孟知儒接過他遞來的紅酒,搖晃輕醒:“出差。”
“看來您在海外的事業版圖又要擴大了。”
孟知儒輕笑不說話,但這樣的態度儼然默認。
那人眼珠一轉,立馬賣乖:“以后還要靠孟先生多多提攜才是。”
“張總客氣了。”
“去——”張總支使一旁的服務生,“叫幾個能喝的過來,揀漂亮的挑!”
很快,服務生就帶著一群鶯鶯燕燕進來。
乍一看,竟有十幾號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選美大賽。
“老張不厚道啊!孟先生一來,你就叫漂亮姑娘,給咱們安排的盡是些歪瓜裂棗!”
張總連忙拱手:“這哪能啊?我可一點沒厚此薄彼,你們覺得這批好看,沒準兒是天域老板看在孟先生的面子上才放過來的,我可不背這么大一口鍋!”
“說到底還是孟先生有面子!”這句話乍一聽是恭維,可仔細一咂摸又有那么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酸味。
張總:“孟先生,您看哪個比較滿意?”
“怎么,我就只配挑一個?”
張總故作惶恐:“您這話就見外了,這十幾個姑娘您就是全部帶走我也絕無二話。”
孟知儒擺手:“開玩笑的。”
他目光淡淡一掃,隨手指了倒數第二位:“就她吧,看著順眼。”
張總眼里閃過了然。
他跟孟知儒的交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兩人最常見面的場合就是各種酒吧、夜店。
孟知儒表面看上去斯文白凈、彬彬有禮,其實轉過身比誰都會玩。
他挑女人的口味萬年不變,就喜歡那種人淡如菊、清秀可人的,漂不漂亮是其次,關鍵身上得有“書卷氣”。
曾經不少人在背地里笑話他,來夜店找“書卷氣”的小姐,這不是在糞坑里摸黃金嗎?
好在,他也不算太挑剔。
真黃金沒有,硬屎包金紙也勉強能夠充數。
果然,今兒挑的這位又是個小家碧玉、清秀乖巧。
張總:“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過來給孟先生倒酒?!”
“…好、好的。”女孩兒怯怯含羞,坐到孟知儒身邊的時候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么放。
孟知儒鎮定地欣賞著女孩兒的慌亂,眸中漸漸流露出滿意之色。
“叫什么名字?”他喝了她倒的酒,隨手抬起女孩兒下巴。
皮膚白皙,鼻梁小巧,不算很驚艷的漂亮,但眉眼溫柔,目光如水。
“我叫絲絲。”
“哦?思考的思?還是斯文的斯?嗯?”
“都不是。是絲綢的絲。”
“難怪這么秀氣可人,原來也跟名字取得好有關。”
女孩兒嬌羞低頭。
張總見他滿意,也跟著笑起來:“絲絲啊,今晚替我照顧好孟先生,明天少不了你的大紅封。”
“謝謝張老板。”
“誒,這小嘴兒甜的…”
酒過三巡,孟知儒抬腕看表,攬著女孩兒從座位上站起來:“時間不早了,各位慢慢玩,我就先走一步。”
眾人幾句客套的挽留之后,目送他帶著女人離開。
“切…裝什么啊?還時間不早了,自己猴急就猴急,拿我們說什么事兒?”
“看著斯斯文文,穿得像個大學教授,其實最不講究的就是他!”
“人家不打扮成這樣,怎么勾得住家里那位的心?”
“對對對,樓總可不就是被他這張溫文儒雅的皮給騙了?否則怎么可能看得上這個一窮二白的鳳凰男?”
“這才是現實版的飛上枝頭,趁年輕傍個富婆,車子房子事業什么都有了,還能在外面尋花問柳。”
“嘖,這年頭上門女婿一點自覺都沒有,背著老婆在外面亂搞,還理直氣壯。”
“哈哈哈,這是不是可以稱之為不守男德?”
“精辟!”
“也不知道樓總曉不曉得自己老公是根公用黃瓜?”
“據說這兩口子各玩各的,樓總在外面也養了不少…”
孟知儒站在包間外,隔著稀開的門縫,把所有不堪入耳的議論聽得一清二楚。
鳳凰男…飛上枝頭…不守男德…
他臉色鐵青。
但很快又切換成一副笑臉,低頭看向懷里驚惶無措的女孩兒:“乖,告訴我,你聽到了什么?”
女孩兒搖頭:“我…什么都沒聽到…”
“真懂事。走吧,爺帶你好好逍遙去。”
酒店,套房。
嘀嗒——
門鎖打開,男人半挾著女人入內,一路糾纏至床上。
突然,孟知儒起身,站在床邊,笑著扯松領帶。
原本溫潤的面容也逐漸被癲狂的神色覆蓋,他整個人處于一種極度興奮的狀態。
柳絲思靠在床在,表面慌亂,實則冷眼看他從床底下抽出一個箱子,打開,取出一根特制皮鞭。
孟知儒語氣溫柔地告誡:“千萬別哭,也別叫,否則你會很慘。”
“是嗎?”柳絲思勾唇。
他一愣。
下一秒,只見原本乖巧的女孩兒突然暴起,一把鎖住他喉嚨。
“可我覺得你會更慘呢。”還是秀氣的眉眼,此刻卻半分溫柔也無,盡是冷漠。
“嚯嚯——”男人說不出話,只能發出難聽的嘶鳴。
“你想問我是什么人?”柳絲思輕笑,“當然是陪你過夜的人啊!”
“嚯嚯——”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就是個鳳凰男?”
男人本就難看的臉色更難看了。
孟知儒想掙扎,可眼前這個女人的手就像一把鐵鉗,死死夾住了他喉嚨,除了痛苦和難受,他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抗之舉。
當空氣越來越稀薄,呼吸越來越艱難,他開始憑借本能抓撓女人的手臂。
可正當他第二次伸手的時候,對方直接一擰一扭,只聽咔嚓兩聲骨頭輕響,他兩只手臂就像斷掉一樣,劇痛襲來,無力垂耷在身側。
“嚯嚯!嚯——”這次他叫得比前面幾次都大聲。
脖頸漲紅,青筋暴突。
柳絲思笑著看他因缺氧翻了幾次白眼兒:“喜歡溫柔秀氣這一掛的啊?”
“嚯——”
“剛才拿鞭子是想抽我?”
“嚯嚯——”
“可惜,你沒這個機會了。”說完,一記手刀劈在男人脖頸處。
孟知儒渾身一軟,像灘爛泥一樣倒在地板上。
柳絲思拿出手機,撥給劉盡忠:“上來819號房,人已經搞定了…放心,我下手不重,一點皮外傷都沒有…”
說著,還用腳踢了踢男人的臉。
斯文敗類。
長得倒是人模狗樣,沒想到行事這么齷蹉惡心!
很快,劉盡忠帶人趕到。
孟知儒被裝進麻袋拖走。
柳絲思迅速處理好現場,離開之前,她撿地上的皮鞭,裝進箱子里,然后連同箱子里其他東西一并提走。
時針指向凌晨零點,蕭山還沒睡。
他坐在輪椅上,隔著窗戶,凝視這座繁華的城市。
他和青萍的愛情開始于此。
而孟知儒帶來的噩夢也源于這片惡土。
他只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來赴那位江小姐的約,但其實心里并不抱太大希望,真的能將孟知儒怎樣。
那是一棵參天大樹,不說連根拔起,連剪除一些枝枝蔓蔓,都難于登天。
青萍為此付出了生命,他為此失去了愛人、事業、夢想。
如果一個女孩兒就能輕易將孟知儒扳倒,那也實在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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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三千字。
今天是颯爽的絲思妹兒 看來跟著月姐學到不少干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