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江達攬著韓韻如站在主臥門口,夫妻二人一臉愕然。
江華腦子嗡的一聲,弦斷了。
他倉惶地移開視線,望向被自己揪住頭發的楊金秋,咬牙切齒:“你——怎么敢?!”
女人還在癲狂大笑,突然笑聲一斂,嗓音變得又輕又柔:“你想在她面前維持好形象,可我偏要你爛得稀碎,是不是很有趣?”
“賤人——”
啪!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韓韻如驚呼。
江達沒曾想他居然如此猖狂,當著他們的面也敢動手。
當即沖上去,一把將他和楊金秋分開:“男子漢大丈夫你跟女人動什么手?!”
又是這種教訓的語氣,江華受夠了!
冷笑兩聲:“我們夫妻之間解決問題,關你什么事?大哥,你未免也管得太寬!”
“江華,你不該打人。”
“我打她又如何?怎么,你心疼啊?要不咱倆換個老婆?”
砰——
江達忍無可忍,一拳砸到他下巴上。
江華踉蹌后退,咚一聲撞到墻壁,嘴里隨即漫開一陣血腥。
“江達,我忍你很久了!”
說完,提拳沖上去。
江達閃身一避,但角度偏了點,拳頭堪堪擦著他顴骨掠過,那塊皮膚頓時紅腫起來。
韓韻如沖上前,眼神確認丈夫的安危,嘴唇因后怕而不停哆嗦:“沒事吧?有沒有傷到眼睛?我看看…”
江達:“沒事,別擔心。”
“還是要去醫院的,現在就去!”
兩人這番互動刺得江華兩眼發紅。
尤其韓韻如目露擔憂的模樣,更是讓他嫉妒到發狂。
他也受了傷,流了血,為什么她完全看不到?!
明明當初她對自己那么關心,噓寒問暖,無微不至…
“阿如。”江華動了動唇,失神般呢喃。
聲音其實不算大,但屋內太過安靜,就襯得格外明顯。
楊金秋尖笑兩聲,說不出的嘲諷。
韓韻如背影一僵。
她也聽見了。
不僅是這聲“阿如”,還有之前他和楊金秋爭執的全過程。
他怎么敢?!怎么可以?!
江達額上青筋猛跳,拳頭幾度開合,最終——
“老二!你欺人太甚!”
不顧韓韻如的驚呼,他一陣風似的席卷而前,這回下了狠手,江華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你瘋魔了,連做人最基本的底線和原則都丟得一干二凈,那我這個做大哥的今天就好好教教你!”
言罷,拳頭砸下。
沒有半點留情。
江華瞳孔一縮:“你敢——”
下一秒,就被打了個正著。
他眼冒金星:“你憑什么教訓我?不過是仗著比我大幾歲,倘若我生在前頭,你根本沒有機會娶…”
又是一拳。
韓韻如見差不多了,怕江達真把人打出個好歹,上前勸道:“好了老公,我們回去吧?”
“阿如,你松開!今天我非要好好給他上一課!讓他知道什么事該做,什么事想都不能想!”說著,又一次舉拳。
韓韻如趕緊纏上他的手,用力制止:“不要——”
江達正在氣頭上,下意識揮開障礙物。
韓韻如措不及防被甩在地板上,掌心按到玻璃碎片,伴隨著一聲忍痛的悶哼,鮮血流出來。
江達臉色劇變,丟開江華,轉身將韓韻如抱在懷里:“媳婦兒?媳婦兒?痛不痛?我帶你去醫院!”
說著,將她打橫一抱。
江華也在這時沖上來,看著韓韻如被扎破的手掌,血跡肆意蜿蜒至雪白的腕間,他眼神一慟:“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
“滾開!”江達一腳踹在他膝蓋上。
江華身形一晃,竟還要追上去。
楊金秋看了好大一場表演。
江達的失控、江華的的懊悔簡直讓她大開眼界。
原來,憨厚本分的男人也會打架斗狠,狡詐無情的渣滓也能流露出那么悔痛懊惱的神色。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韓韻如!
憑什么?
難道就因為她生了一張漂亮的臉?
如果這張臉毀了,那江華對她的迷戀是不是就會消失?回來繼續當一個好丈夫、好爸爸?
那一瞬間,這個瘋狂的念頭占據了楊金秋所有思維。
她看了眼地上染血的碎片。
江達抱著韓韻如,已經走到玄關,馬上就能離開,楊金秋卻突然從后面躥上來,鎖死了大門,手里還握著一塊玻璃碎片,直指他懷中的韓韻如。
江達后退一步,“弟妹,你做什么?”
楊金秋狀若未聞,一雙瘋狂的眼睛直勾勾盯著韓韻如,里面暗色翻涌、情緒大起大落。
她說,“你們還不能走。”
江華看了眼韓韻如流血的手掌,心急如焚,脫口而出:“瘋子,你給我滾開——”
這句話無異于火上澆油。
楊金秋笑了:“瘋子嗎?好啊,那我就瘋給你看。”
言罷,握著玻璃直接對準韓韻如的臉刺過去。
變故發生得太快,誰也沒料到楊金秋會突然動手,江達來不及閃躲,下意識轉身,用后背豎起一道屏障,將韓韻如牢牢護在懷中。
江華也猛沖上來,竟打算用手去接玻璃。
那一刻,兄弟二人高度默契,都將身體作為護盾,將那個人保護得密不透風。
楊金秋瘋了。
他們越是在意,她就越恨不得把韓韻如那張臉刮花。
當一個人認準一件事,并不惜一切代價去完成的時候,爆發力相當恐怖。
江華根本制不住她,只能眼睜睜看著楊金秋掙脫,攥著玻璃朝江達沖過去。
千鈞一發之際,門從外面破開,虎奔帶著一群黑衣人沖進來,三兩下就制服了楊金秋。
“放開我——我要劃爛那個狐貍精的臉——”
江扶月走過去,直接甩了她一耳光,“如果你把刀子對準江華,我還夸你一句有勇氣,可惜,你是又蠢又壞!虎奔,堵了她的嘴,送到警局,交給法律來判!”
“是!”
楊金秋被架走。
江扶月走到韓韻如身邊:“媽,沒事吧?”
“沒事。”她笑了笑,除開嘴唇有些蒼白之外,一切安好。
“老公,放我下來吧。”
“可是…”
“我傷的是手,不是腿,現在已經不怎么流血了。”
江達這才把她放下來。
一家三口趕到附近醫院。
“醫生,我老婆怎么樣?流了很多血,要不要縫針?”
醫生一邊處理傷口,聞言,頭也不抬:“雖然血流得比較多,但傷口不深,里面也沒有玻璃碎渣,已經開始自動凝血,所以不用縫針。但有一點,切忌沾水,以免感染…好了。”
江達:“謝謝醫生!”
韓韻如抿了抿唇,根本不用開口,江達就知道她是口渴了。
“月月,你先陪你媽在這坐會兒,我去接杯熱水。”
“好。”
江達走到門口,差點撞上一個老人。
“誒——”他伸手扶了一把,“您沒事兒吧?”
“…沒事。”韓啟山擺擺手,看他的眼神透著一抹打量。
江達有些茫然地撓撓頭:“您為什么這么看我啊?”
“里面的人是你的?”
“哦,是我老婆和女兒。”
果然如此!
猜測被證實,老爺子心下驟沉,看江達的眼神也從審視變得挑剔而苛刻。
江達:“?”
韓啟山從江華家里就一路跟過來了。
準確來說,他只比江扶月晚到一步,當時場面混亂,隔壁鄰居都跑出來看熱鬧,他混在其中,并不顯眼。
但卻將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的小如就這么被人欺負,碎玻璃上的血刺得他老眼一痛,險些落淚…
而眼前這個男人是小如的丈夫,他非但沒能阻止事情發生,發生的時候還護不住人,這在老爺子眼中,已然是大大的不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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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二三更,三千字。
今天的一更在十二點,還是三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