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定淵的國民度一點也不比明星低。
當年諾瓦病毒席卷全球,各國束手無策之際,是他率先站出來,告知廣大民眾,并呼吁積極抗疫。
在他的科普與安撫下,國人對病毒有了一個科學清晰的認知,預料中的恐慌與恐慌可能造成的動亂通通沒有發生。
然后,一項項防疫措施被頒發、執行,每個城市都積極響應,豎起強而有力的護盾,華夏猶如鐵桶一般,在風雨飄搖的世界局勢下,依然佇立在東方之畔,安然無恙。
而謝定淵就是最亮的那座燈塔。
后來,他臨危受命,帶領研究小組用最短的時間研究出C99疫苗,不僅護衛了華夏安寧,也為世界帶去福音。
從此謝定淵謝教授,在國人心中便猶如定海神針——
他既在,國必安。
隨著時間流逝,諾瓦病毒帶來的陰霾逐漸消散,而他也很少再公開露面。
什么雜志采訪,一律謝絕。
只有新聞報道中偶爾能看見他的身影。
危難之際挺身而出,待大事既了、國家安定,便謝幕退場,斂去鋒芒,繼續投身科學事業。
雖然有著等同明星的國民度,但他的格局和貢獻卻遠非明星可比。
一如此刻,明星三年不露面,恐怕早就糊穿地心,無人問津,但謝定淵卻能迎來大片掌聲和歡呼,而其中夾雜的崇拜和尊重,是任何一個明星都不可能擁有的。
“謝教授!您也來吃飯啊?”
謝定淵想了想,點頭,吃飯也是其中一個目的。
“最近身體還好嗎?”
“研究順不順利?”
“什么時候去大學開講座呀?”
“運動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保護膝蓋。”
“還是打籃球嗎?有沒有發展新的運動項目?”
“您的微博德長草啦!有空的時候可以多發點動態嗎?科普帖也行!”
眾人不分年齡,不分性別,上來就是一通噓寒問暖。
話里的關心不加掩飾,比老母親還細致周到。
你能想象一個八歲小學生對著謝定淵,用飽蘸熱情與崇拜的朗誦腔,熱淚盈眶地喊出:“叔叔!您辛苦了——”是怎樣一種場面?
張媛壓了壓眼尾的潮意,“王哥,多拍點!見謝教授一面多不容易啊?”
突然,她嗓音一頓:“還是算了,帶點側面和背影吧,他肯定不想這么高調。”
梁姐聞言,深以為然,手中的鏡頭也不由偏了幾分。
再看其他記者,平時為了新聞搶破頭的人這會兒站在原地,也不往前沖了,乖巧得像個寶寶。
大家對謝定淵與其說崇拜,不如說“愛重”更恰當。
愛之,惜之。
謝定淵也沒想到,居然會有這么多人。
他特地趕在上午過來,就是想錯開飯點。
曹豆從包間出來就一直站在門口攬客,從謝定淵下車,到現在人群沸騰,他一直處于目瞪口呆的狀態。
謝、謝教授也來了?
怎么沒人提前說一聲?
不會又是找江扶月吧?
直到一個服務員過來請示,要不要上去招待一下,曹豆才猛地反應過來。
當然要!
他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正好聽到一堆顧客要把手里的號碼讓給謝定淵,讓他先用餐。
后者婉拒。
曹豆捏了把汗,當即開口:“各位小姐姐的好意謝教授心領了,不過小店有為他預留座位,所以絕對不會怠慢,你們排自己的就是了。”
生怕大家覺得謝定淵搞特殊,曹豆格外斟酌措辭。
沒想到——
“哇!店里太人性化了!”
“就是應該讓與國有功的人優先。”
“對對對,我們多等一會兒也沒關系的。”
曹豆:“…”是他多慮了。
謝定淵被帶到店內,曹豆正愁把人安排在哪,每張桌子都滿了,倒是記者招待區空出來了…
突然:“江扶月在嗎?”
曹豆:“啊?”
謝定淵又問了一遍。
“…在、在的。”
“麻煩你帶我過去。”
“…好。”果然是來找江扶月的。
先是凌輕舟、易寒升,再有謝定淵,沒有最驚嚇,只有更驚嚇。
小師侄女不得了!
包間門從外面推開的時候,易寒升正把剔了殼的蟹腿放到江扶月碗里。
“這個嫩,你嘗嘗。”
江扶月:“我吃過,你自己吃吧。”
“不行!我弄都弄好了。”
這時,凌輕舟夾了一塊排骨,放到她碗里:“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排骨,不知道現在是不是也一樣。”
江扶月還來不及開口說什么,門就從外面推開。
謝定淵和曹豆站在門口,看到的就是兩個風度翩翩、英俊帥氣的男人同時給江扶月夾菜的一幕。
曹豆因為之前見過,雖然驚訝,倒也不慌不亂。
而謝定淵同樣平靜。
嗯…至少表面看不出什么。
但那雙眼睛卻比任何時候都來得幽深沉邃,明滅間涌動著暗光。
看向江扶月身旁兩個老男人的時候,染上幾許打量與審視。
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能察覺的敵意。
凌輕舟和易寒升多精的老狐貍?
一看就看出他那點小心思,轉頭對視一眼,天然的聯盟就此達成。
平時他倆可以爭,可以斗,但遇到外來威脅,也可以是并肩作戰的盟友。
“你怎么來了?”江扶月起身,目露驚訝,“進來坐,小豆子,再去拿副碗筷。”
“好叻。”曹豆走的時候,還不忘帶上門。
謝定淵看了眼她左右兩邊的位置,都被占了。
只能坐到對面。
“聽說今天新店開業,過來看看,沒想到生意這么好。”
江扶月目露疑惑:“實驗室不忙嗎?”
據她所知,數據采集結束,她負責的模型也接近最優,接下來就是分析、拆讀的階段,全都要謝定淵來做。
按理說,他最近應該忙得腳不沾地才對…
男人喉結一滾,卻道:“不算忙。”
江扶月也沒多想,只當他效率高、動作快。
這時,曹豆送來干凈的碗筷,放到謝定淵面前。
江扶月:“不介意一起吧?”
謝定淵:“不介意。”
眼里卻沒有半點溫度。
“你們呢?”她又看向易寒升跟凌輕舟。
兩人微笑:“汗青生物的總裁,大名鼎鼎的謝教授,平時想見一面難如登天,更別說同桌吃飯,當然求之不得。”
“那就好。都認識吧?”
謝定淵:“嗯。按輩分,我還應該叫兩位一聲叔叔。”
凌輕舟:“…”
易寒升:“…”
好氣!
“能跟兩位長輩一起用餐,是我的榮幸。”
凌輕舟皮笑肉不笑:“謝總不用客氣,大家還是按商場的規矩來。”
易寒升立馬接話:“你是汗青的總裁,我們身份對等,稱兄道弟恐怕更合適。”
謝定淵表情不變:“話雖如此,但年齡差擺在這里,尊老愛幼是美德,兩位也不必太謙虛。”
凌輕舟:“…”誰他媽跟你謙虛了?!
易寒升:“…”老子想打人。
三人之間風起云涌,眼神所到之處皆是硝煙滾滾。
江扶月感覺到氣氛里透出的緊張,卻不知道原因為何。
只能招呼大家:“吃菜,吃菜…”
謝定淵:“我習慣飯前先喝一碗湯。”
江扶月看了眼離他最遠,卻在自己面前的青菜滑肉湯,自然道:“我幫你盛。”
他把碗遞過去,“謝謝。”
下一秒,抬眼看向凌輕舟和易寒升的目光里,帶上一絲淺笑,狀若挑釁。
這他媽還能忍?!
凌輕舟當即開口:“謝總使喚人也要有個度。”
易寒升笑意不打眼底:“俗話說得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江扶月:“沒關系,順手的事。”
謝定淵接過她遞來的湯碗:“謝謝。”
然后,低頭喝了一口,“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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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三千字。
搞事情!
二更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