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月嘴角一抽,轉身回到操作臺前,繼續對著電腦。
進組第一天,就這么平平淡淡、無風無浪地過去。
其他人卻不這么想。
他們還沒看出江扶身上的特別之處,所以這會兒正新鮮著,摩拳擦掌,好奇得不行。
當晚,江扶月洗完澡在房間和謝定淵開視頻小會——
“初期模型我打算按照TX分析法,主要目的是捕捉和收集…”
江扶月一邊說,一邊用雙手比劃出大致流程結構。
思維清晰,節點明確。
謝定淵大多時候都充當傾聽者的角色,不時點頭表達贊同,偶爾也會插上一句,卻直切要害,提出的建議也十分具有建設性。
這是兩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學術交流,也是第一次思維碰撞。
雖然隔著屏幕,但江扶月的奇思妙想、大膽創新,讓男人眼前一亮,目光發燙。
而謝定淵的思維敏捷和舉一反三也讓江扶月刮目相看。
她知道謝教授很厲害,因為外面的人都這么說,但心里其實是不以為然的。
但這次她親身感受到了這個男人強悍的思維能力。
那顆想要一較高下的心更是蠢蠢欲動。
“…整個樹狀結構還需要后面的數據不斷完善才能看到效果,但我相信,一定會非常震撼!”
鏡頭中,女孩兒在聊到專業領域的時候,神采飛揚,眉眼間強大的自信讓人根本挪不開視線。
謝定淵看得入迷。
她應該是剛洗完澡,頰邊有兩撮頭發還濕著,虛虛地貼在臉頰上,她可能覺得不舒服,隨手別到耳后,如此一來,就露出了白皙小巧的耳垂。
粉黛未施,卻唇紅齒白,煞是好看。
一雙桃花眼粼粼生波,水色氤氳。
她穿了套棉質的睡衣,領口扣子系得很好,沒有露出任何不該露的,應該在視頻接通之前,就檢查過了。
可脖頸終究露在外面,白皙纖長,謝定淵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那頭又問:“…對這個操作,你怎么想的?”
男人沉吟片刻,仿佛在思考:“算法太復雜了,后期數據增多,恐怕會造成長時間卡頓,甚至死機。”
這也正是江扶月所擔心的,這個男人每次發言都能穩穩踩在點子上,不偏不倚。
中午在食堂還覺得他不會說話,現在又覺得他太會說話。
“月月,時間不早了——”是韓韻如的聲音,從門外傳到里面還很清晰。
謝定淵也聽見了:“不好意思,一討論就忘了時間,你早點休息吧,明天見。”
江扶月點頭,時間確實不早了:“明天見。”
第二天江扶月七點起床,八點吃過早餐,準備出門。
剛走到小區門口,一臉黑色奔馳緩緩滑停在她身邊。
車窗降下,露出男人冷峻凜傲的眉眼。
“上車,一起去。”
江扶月沒有拒絕,也沒理由拒絕,且不說兩人同路,順風車相當方便;就憑她現在替謝定淵賣命,他也該捎她一程。
“吃過早餐沒有?”待江扶月上車坐定,男人淡淡發問。
“嗯,在家吃過了。”
男人眼里似乎飛快閃過一抹失望,但很快就消失得干干凈凈,別人沒發現,可能他自己也沒察覺。
到了DNA大廈,謝定淵要去處理公司事務,他今天特地穿了全套西裝,領帶打得一絲不茍,皮鞋锃亮。
往幾個秘書助理前面一站,霸總范兒就這么出來了。
而江扶月則直接去了實驗室。
今天要出第二期數據,馬虎不得。
老白:“為什么這個數據我算了五次,五次得出來的結果都不一樣?”
他快抓狂了。
“哈?這么神奇的咩?我看看…”
另外幾人紛紛圍上來。
老白就坐江扶月旁邊,她不用撲上去,余光就能看到他說的那個數據,還有手邊那堆用過的草稿紙。
老白:“先用電腦算,再用AI算,最后連我自己都動筆了,可每回結果都不一樣,草!”
其他人短時間內也看不出什么門道,而老白紙上呈現的步驟凌亂潦草,估計也只有他自己能看懂。
突然,江扶月:“4.387。”
“嗯?”老白刷一下朝她看過來,“你在說什么?”
“我說,最后結果是4.387,你五次都算錯了。”
“不可能!”老白噌一下站起來,眼神不怎么友好。
對于一個數據分析天才來說,江扶月那句“你五次都算錯了”無異于天大的挑釁。
江扶月語調平平:“可你就是算錯了。”
砰——
老白扯過草稿紙,拍到她面前,聲音有點大,看這架勢還挺兇,可事實是他整個人都委屈得不行,三十多歲的大男人嘴唇哆嗦個不停:“你你你你指出來,我哪里算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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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兩千字。
有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