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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 寤寐思服,輾轉反側

四環外的一個生物實驗室出了泄露事故,雖然已經有效控制了有毒氣體逸散,但保險起見,謝定淵還是親自跑了一趟。從下午兩點,一直忙到現在,男人眉眼間透著疲憊。目光不經意掃過,下一秒,猛地頓住。街對面,便利店外,女孩兒坐在椅子上,正與一個中年男人說話。雖然只露了一個側臉,但謝定淵還是一眼認出那是——江、扶、月!司機買完糖從店里出來,迅速穿過馬路,坐回駕駛位,卻見后座車窗敞開,他趕緊按下總控,車窗緩緩上升,最后合攏。他發動引擎,熟練地打著方向盤。很快,賓利駛出居民區,重新匯入主干道。期間,司機多次透過反光鏡望向后座,都見謝定淵閉著眼,仿佛入睡一般。他收回目光,專心駕駛。半小時后,賓利駛入御天華府:“九爺,到了。”謝定淵輕嗯一聲,睜開眼,隨后推門下車。回到家,他拿出手機,撥給盛一鳴:“訂一張明天飛帝都的機票。”盛一鳴:“大概幾點?”謝定淵:“越早越好。”“是。”通話結束,謝定淵上樓,簡單收拾了行李,準備洗澡。剛走到浴室門口,突然腳步一頓,腦海里閃過幾個零碎的片段,都出現了同一個女人的臉。他狠狠擰眉,強制大腦放空。這招還是有效的,很快,雜念摒除,他重新抬步。很快,水聲傳來。十分鐘后,他裹著浴巾出來,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折返,把浴巾換成了浴袍,又將帶子系得嚴嚴實實才罷休。并第一時間出去陽臺,左右四顧,檢查了一番,接著關上陽臺與主臥之間的玻璃滑門,只聽刷拉一聲——窗簾被拉上,室內一切都被遮擋。謝定淵滿意地看了兩眼,確定都擋嚴實了,他才躺到床上。伸手從抽屜里翻出耳機,戴好,準備聽一篇SCI論文。突然,腦海里又毫無預兆竄出幾個片段。這次不再是浴室門口,而是這張床上,他和江扶月兩個人——密閉悶熱的被窩,觸手可及的溫軟,清幽如蘭的呼吸,還有那雙倒映出自己模樣的桃花眼…煎熬,隱忍,難耐。謝定淵呼吸一促,抬手扯掉耳機。為什么會想到她?可惜,沒有人能給出答案。他索性放棄聽論文的打算,關了燈,直接躺下,開始醞釀睡意。十分鐘過去…謝定淵翻了八次身,兩眼盛著夜色,久久無法入眠。他繼續醞釀。又一個十分鐘過去。男人翻身坐起,啪嗒一聲,摁亮了燈,不僅沒睡著,好像更煩躁了。一想到他現在躺的位置,今天上午江扶月也躺過,心里就有種說不出的別扭。厭惡嗎?好像不是。喜歡?才怪!那不討厭也不喜歡是什么?謝定淵也不知道。他掀開被子,站在床前沉思半晌,然后從柜子里取出一套新的床單,動手換上。二十分鐘后,原先的床單被罩堆在地板上,又被謝定淵丟進洗衣房。看著眼前煥然一新的床,總算可以安心躺了。半小時后,主臥的燈再次亮起,謝定淵黑著臉從床上坐起來,直接抱著枕頭出了房間,打算去客房將就一晚。突然,腳步一頓,他像被燙到一樣,轉手將枕頭扔回床上,走得頭也不回。這次,躺在臥室里的床上,腦海里總算不再劃過那些奇奇怪怪的判斷。謝定淵很快進入夢鄉。可情況似乎變得更糟糕…夢里,總有一雙盈滿水澤的桃花眼望著他,一股清甜的柑橘香縈繞在周圍,誘惑他湊近,再湊近,吸一口,再吸一口…謝定淵鬼使神差地做了,然后他在一片迷霧中突然觸碰到什么溫軟的東西。驚恐抬眼,卻對上女孩兒那張漂亮的臉。膚色如雪,雙頰嬌艷。此刻,正望著他,紅唇輕啟——“我香嗎?”謝定淵猛地推開她,迅速后退,這時,周圍環境一變,竟出現一片火海,他全身溫度開始不受控制地升高。退無可退,但女孩兒還在逼近。“我香嗎?”她又問。謝定淵張嘴想要否認,但出口的瞬間卻成了——“香。”他被語不由衷的自己驚醒,猛地睜眼,坐起來,后背早已汗濕一片。夢里的場景是那么清晰,女孩兒的一顰一笑、步步緊逼,自己的不受控制、節節敗退,每個細節都能重新回放。謝定淵低咒一聲,下床進去浴室。很快,便有水聲傳出。今夜注定無眠。而同一個小區,另一處獨棟別墅內,江扶月卻睡得香甜。第二天早上六點,她提著行李下樓,韓韻如已經準備好早餐,等在飯廳。“吃了再去機場,還有幾個小時,總不能餓著肚子等。”“謝謝媽。”韓韻如摸摸她的臉,眼神給出的信息分明是有很多話想說,可最終她一句也沒說出口。“月月,要平安。”最后,韓韻如送她出門,也僅僅只說了這五個字。而已。七點,江達下樓,穿著汗衫短褲,趿著塑料拖鞋,乍一清醒看著富麗堂皇的周圍環境,還有點反應不過來。迷迷瞪瞪走到廚房,看著忙活的媳婦兒,這才找回一點熟悉感。“老婆…”“醒了?”“嗯。”“趕緊收拾一下,吃過早飯,就去開店。”江達一愣:“不是說要多休息兩天嗎?”韓韻如白了他一眼:“月月都走了,還休息什么?再說,還賺不賺錢了?你可別想著咱們住上別墅就能坐吃山空。”“賺!當然要賺了!還要給月月攢嫁妝呢,是吧?”“算你還有點覺悟。對了,給柳嫂打個電話,讓她今天記得來店里。”“得嘞!現在就去!”…七點半江扶月抵達機場,托運安檢,候機登機,時間剛好。八點,空乘開始挨座檢查。一個男人姍姍來遲,從特殊通道登機,走路帶風,衣角凌厲。同時,還講著電話,語氣非常不好——“八點二十飛,你七點半打電話叫我?!盛一鳴,助理是你這么當的?罰半年績效!”那頭哀嚎一聲,可想而知這“半年績效”的殺傷力有多大。盛一鳴拿下手機一看,靠,已經掛了!他真的很冤枉啊。七點半打電話過去,不是叫謝定淵起床,而是問他毒氣泄漏事故的處理辦法,怎么就成了自己叫起床還叫晚了?他謝大教授,一個自律到變態的強迫癥狂人,什么時候需要助理喊他起床?開玩笑嗎?還是說…盛一鳴摩挲著下巴,自己最近得罪過這尊大佛?不應該啊!謝定淵從帝都回來,他倆只見過兩次!其中有一次還隔著實驗室的玻璃門,所以…他做錯了啥?盛一鳴捂臉,藍瘦,香菇…謝定淵收好手機,找到自己的座位,靠窗。外側已經坐了一個人,“不好意思,麻煩讓——”江扶月:“謝教授,好巧。”男人豁然抬頭。那一瞬間,江扶月竟然從對方眼里看到了一絲…驚悚?可再次仔細一看,又什么都沒有。謝定淵站在過道上,還是那張無甚表情的臉,淡漠不染一絲煙火氣的目光。高高在上,冷傲自持。“好巧。”他回。江扶月收腿,方便他進去。男人從她身前走過,一股好聞的須后水味道飄進鼻孔。謝定淵淡定落座,系好安全帶。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渾身上下僵成什么樣。她為什么在這里?從夢中跑出來的?還是說…他現在還在夢里沒醒?!來了,那股柑橘味的甜香又纏過來了!------題外話------二更,三千字,深夜無眠謝九九。三更十二點半!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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