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午飯時間還早,江扶月打算去一趟圖書館。
期末考試之后,她就在準備一篇論文,如今正進行到模擬實驗階段,后續還有數據收集與分析,都需要借助實驗器材,而且有些步驟只能在全封閉的實驗環境下進行。
總之,她需要一間實驗室。
原本江扶月打算向徐開青借,不出意外,后者肯定會同意。
但昨天實地參觀完,她發現還是不行。
因為她的論文選題有多學科交叉的性質,除物理之外,還涉及到生物和化學。
而徐開青專攻量子計算領域,很多江扶月需要用到的實驗器材都沒有。
該問誰借呢?
她一邊走,一邊沉思,不知不覺出了教學樓。
突然,“小學妹——”
身后傳來一道嗓音。
江扶月腳下一頓,不等回頭,沈謙南已經停在她面前。
“我不是你學妹。”她糾正。
“我知道…”顯然,沈謙南已經打聽過她的身份。
沒想到啊,他以為至少都該是本科生,結果竟然高中還沒畢業。
一個高中生,不僅會使用實驗室的操作臺,還敢叫徐開青一聲“老徐”,而且她對梁冰說的那些話…
江扶月沒有錯過對方眼底的探究與審視,語氣愈發疏淡:“有事嗎?”
沈謙南挑眉,雙手插兜,自以為幽默風趣地反問:“沒事就不能找你?”
成熟男人的魅力無處安放,可惜江扶月只看了一眼,便移開視線。
不是害羞,而是辣眼。
下一秒,與他錯身而過,大步往前,
站在原地的沈謙南:“?”
“你怎么走了?”他重新追上去。
“不是說沒事?”
沒事她不走,還能干嘛?
男人嘴角一抽,突然正色:“昨天下午梁冰去了醫院,今天早上檢查結果出來…”
江扶月:“醫生怎么說?”
“腦垂體瘤。”
果然…
腦垂體瘤患者會出現內分泌失調的情況,進而導致脾氣暴躁,容易在外界因素的刺激下,表現出具有攻擊性的一面。
這就能解釋為什么實驗室眾人都說梁冰最近情緒不對,肉眼可見的易躁易怒。
腦垂體瘤還會導致顱內壓不斷升高,從而造成劇烈頭疼、惡心反胃。
“你家有人學醫?”如果沈謙南沒記錯,當時江扶月特地強調讓梁冰去做全身體檢,尤其是腦垂體。
江扶月搖頭:“沒有。”
“那你本人接觸過醫學方面的知識?”
她輕描淡寫:“不過看書的時候多掃了兩眼。”
沈謙南:“?”就這?
“嚴重嗎?”江扶月問。
“腫瘤已經出現有一段時間了,梁冰長期處于高強度的工作狀態,又經常熬夜,所以惡化得很快,已經造成垂體后葉受損。按理說她這種情況算比較嚴重了,但身體各項指標卻又維持在一個相對穩定的水平,沒怎么受到影響。醫生也不知道為什么,只說這種情況極其罕見,可能跟她本身體質有關。”
也正因如此,梁冰還有救,且治愈率極高。
江扶月眼中掠過一抹深邃。
醫生不知道原因,一點也不奇怪。
她想起那串戴在梁冰腕上的鳳眼菩提,心中某個猜測愈發堅定。
“沈師兄,能不能帶我去醫院看看梁師姐?”
男人挑眉,似笑非笑:“現在知道叫師兄了?”
江扶月從善如流:“進了Q大校園,看到男的除了叫老師,就只能叫師兄了,不然你希望我叫什么?直呼其名?”
“當然,”她兩手一攤,聳肩,“你如果同意,我也叫得出口。”
沈謙南失笑。
“走吧,小學妹,我今天過來就是接你的。”
“接我?”
“梁冰想見你。”
Q大附屬醫院,腫瘤科病房。
江扶月到的時候,梁冰正在吃午飯,護工在旁邊替她整理衣物、收拾桌柜。
“你來啦。”她放下筷子,朝江扶月笑了笑。
女人原本凌厲的眉眼,此刻盡歸平和,過高的顴骨顯出幾分清瘦,整張臉透出不正常的蒼白。
但比昨天實驗室里的“瘋婆子”要正常許多,也順眼不少。
江扶月走到床邊,手里的香水百合放到床頭,淡淡的清香盈滿病床周圍。
“聽沈師兄說你喜歡,我就買了百合。”
梁冰:“謝謝。”然后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
江扶月依言,隨后緩緩抬頭,平靜的目光看向她。
梁冰下意識摩挲著腕上那串鳳眼菩提,淡淡開口:“就沒有什么想問的嗎?”
江扶月:“我以為你會有問題先問我。”
“早就看出我得了腦垂體瘤吧?”
“一開始不敢確定,后來看到你手腕上的鳳眼菩提,就差不多心里有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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