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江扶月睜眼。
對方驚訝于她的平靜,但還是端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原則上,我們不接受同時參加兩門學科競賽的行為。這次物競夏令營和NOI夏令營撞期,我方沒有接到你明確選擇參加物競夏令營的回復,所以默認放棄,今特地電聯告知。”
江扶月:“第一,我沒有收到過你們的通知,所以并不知道需要回復。”
“第二,在沒有收到我回復的前提下,你們沒有再試圖聯系我。別說電話打不通,現在不是通的嗎?”
“第三,物競夏令營名單出來距現在已經大半個月,NOI成績公布也有近十天,可你卻在臨開營前一天才打來這通所謂的‘告知電話’,合理嗎?”
面對江扶月接二連三的質問,那頭一噎:“…你只要知道同時參加兩門學科競賽是絕對不可以的就行了!”
“為什么不可以?”
“夏令營訓練強度大,學生本來就吃不消,你還想參加兩科?”
“如果有這個實力為什么不能嘗試兼顧?”
“呵…江同學,你把國際競賽當什么?居然還妄想兼顧…”
國際競賽和國內競賽,一字之差,難度卻天壤之別。
“我知道你在物理學和信息學兩場國內選拔中表現得極為出色,成績更是名列前茅,可國際競賽難度多大你清楚嗎?對學生的思維靈敏度要求有多高你心里有數嗎?”
江扶月皺眉,她不喜歡對方居高臨下、諄諄教誨的語氣。
可那頭還在繼續:“新的規則,新的題型,以及更高難度,這些都需要在夏令營期間重新適應,你拿什么兼顧?”
“我在競委會辦公室這么多年,每年都有所謂的天才神童冒頭,哪個不是眼高于頂、自信滿滿?可最后卻在國際賽場上遭遇滑鐵盧,從此銷聲匿跡,泯然眾人。”
“而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江扶月:“你到底想說什么?”
那頭語氣稍緩:“江同學,人的精力有限,我們只是希望你能專注一些,把其中一件事做好。”
“所以,你們就未經同意私自替我做了決定?”
“我們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才…”
江扶月眼神一涼:“抱歉,我不接受。”
說完,直接掛斷。
她看了時間,早上七點。
“姐…”上鋪傳來江沉星模糊的呢喃,伴隨著翻身的響動。
“是不是吵醒了你?”她壓低聲線。
“…沒有,本來就要醒了。那、我們可以再睡會兒嗎?”
前一句是假,后一句才是真心話。
江扶月:“行,睡吧。”
說完,她自己也倒回去。
天大的事,也要睡醒了再說。
就這樣,姐弟倆一個回籠覺睡到八點半。
等江扶月洗漱完,江小弟把做好的早餐端上桌——
一碗熱騰騰的湯面!
上頭淋了臊子,瘦肉一粒兒一粒兒的,一看就很有嚼頭,旁邊鋪了一個煎雞蛋,白是白,黃是黃,形狀相當好看,用筷子夾開中間還能看到一點點流心。
不老不嫩,火候剛好。
江扶月嗦了一口,立馬點贊:“好吃!”
江小弟一雙黑溜溜的大眼驚喜又羞澀地望著她:“真的嗎?”
“當然。我們家沉星的手藝單獨開個面館也綽綽有余。”
小少年雙頰紅透。
嘖,還是這么經不得夸。
江扶月忽地一嘆,存心逗他:“這是不是就叫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以后找女朋友妥了…”
“姐!”江小弟嘴巴張成“O”型,“你、你亂講…”
說完,害羞低頭,下巴埋進衣領里,耳朵尖尖不自覺輕動,連帶脖子也漫上一片緋色。
可可愛愛。
難怪那些看直播的網友一個勁兒嚷嚷著要組團偷孩子,跑車、游艇刷個不停。
說起江小弟的直播事業,江扶月雖然中間去了趟帝都參加NOI,但一直都有關注。
每天八點,她會準時打開APP,一看直播內容,主要是怕吳前為了滿足某一小撮粉絲的惡趣讓江沉星吃一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二看開播半小時內人氣變化和道具贈送情況,幾天下來她腦子里就會有一幅完整的統計分析圖,據此判斷熱度走勢,以便隨時聯系吳前更改營銷賣點。
一段時間下來,吳前被江扶月的專業程度驚到,愈發對她言聽計從。
對于人設的塑造、包裝,以及營銷,她都有自己獨特的一套。
起初,吳前驚喜的同時,還帶著幾分隱隱的畏懼與防備。
驚喜江扶月擁有強大的商業思維和精準無匹的商業眼光,最直接的好處就是收入翻倍。
但同時也覺得作為姐姐,從頭到尾把親弟弟當做一件商品去營銷,是不是太過冷血?
而江扶月給他的回答是——
“想要在這行立足,營銷必不可少,這點你承認嗎?”
“承認。”
“既然都要使用營銷手段,那為什么不做到最好?流水線生產帶來效率的提高,但并不意味著產品就沒有溫度,或者缺少誠意。”
吳前沉默。
“在既定的行業,執行既定的規則,我用我的方式為我的家人開山取路,以便令他走得更順暢一些,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
至此,吳前對她心服口服,再無異議。
而事實證明,江扶月的方法確實行之有效。
首先是直播時長。
每天八點到九點半,固定一個半鐘,再高的人氣也從不延長。
其次是江沉星的直播風格。
現在全網都在討論那個“抱電飯鍋恰飯”的小吃播,每當視頻開頭出現大中小三個型號的電飯鍋時,大家就知道是誰了。
最后,江小弟本身也是一個很大的看點。
誰不喜歡萌娃呢?
而且還是個話不多、超害羞,吃飯香香、眼神怯怯的小帥哥。
這點看評論區就知道了——
弟弟看我一眼!這邊都想偷電瓶車養他 月入三千的我竟然想把全天下的美食都送到他面前,我就在旁邊靜靜看著他吃,邊看邊流口水…
有內畫面了 當然,評論區也不總是一片和諧,小粉紅很多,黑子也有。
但這些評論都被吳前及時刪除并禁言,甚至直接拉入黑名單。
就算偶有漏網之魚,也不會讓江沉星看到。
在保護孩子健康成長方面,他做得很好,這也是江扶月當初為什么選中他,如今又繼續用他的原因。
顯然,吳前自己也清楚這點,所以對待江小弟尤其上心。
“姐,我領工資了!”小少年雙眸晶亮,忽閃忽閃。
“恭喜恭喜。”江扶月很給面子。
這是第二筆了。
直播的收入江達夫妻沒要,但江沉星畢竟太小,一則身懷巨款不安全,二則也怕他亂用,最后商量決定給他單獨開一張銀行卡,錢就放里面。
每個月只給江小弟五百作為零花錢,學費、伙食費另算。
對此,江小弟表示——敲、滿、足!
五百塊對他來說已經是筆巨款。
“姐,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為什么突然請我吃飯?”
“就想請你吃,不行嗎?”就像你每次請我吃那樣,不需要任何理由。
“當然可以。”江扶月笑著點頭,“還是小弟疼我…”
江沉星再次羞了紅臉。
心里暗暗發誓:他以后還會對姐姐更好,賺的錢都給她花!
江小弟要做東,中午姐弟倆去外面吃。
江扶月挑了附近一家口碑不錯的家常菜館,味道挺好,價格也實惠。
點菜的時候江扶月把菜單遞給江沉星:“小金主,你來吧。”
他又臉紅了。
等菜全部上齊,江扶月才發現大部分都是她愛吃的。
“姐,你嘗一下…味道怎么樣?好不好吃?”
“好吃。”
江小弟高興地咧咧嘴,才跟著動筷。
嗯,確實好吃!
結賬的時候,服務員眼睜睜看著小男孩兒從自己褲兜里摸出五張紅票票:“…總共四百二十九,要找我七十一。”
“小朋友,你確定要結賬嗎?”服務員再三詢問。
“當然!我有錢的!”他一本正經。
“…行吧。”服務員勉強收了錢,離開去收銀臺找零的時候沒忍住責怪地看了坐在對面的江扶月一眼。
這么大個人了,出來吃飯居然讓孩子付錢。
江沉星似乎察覺到對方的敵意,開口解釋:“你不要誤會哦,今天是我請姐姐吃飯”
“原來是這樣,真是個好孩子。”
江沉星羞澀地抿了抿唇。
他說:“姐姐也很好。”
姐弟倆吃完飯,吳前開車過來接江沉星去挑今晚直播要吃的幾道菜,聽說他最近又發現了幾家新開的私房菜館,不僅衛生,營養價值還高,正適合江小弟這種需要長身體的未成年。
江扶月則打車去了三環一家茶樓。
她約了徐涇、孟志堅,還有喻文州見面。
“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嗎?”江扶月一進去,發現三人已經在了。
正斗地主。
“三四五六七,順子!要不要?”
“四個三,炸!”
“喲,不好意思,剛好四個四,一點都不浪費,嘿嘿!”
聽到江扶月的聲音,三人皆是一愣,然后手忙腳亂地開始收牌。
“咳!”徐涇清了清嗓,正襟危坐。
氣質這塊拿捏得死死的。
孟志堅掩飾性地喝了口茶:剛打牌的是誰?反正不是我。
還在收牌人贓并獲的喻文州:“?”
靠!這兩個牲口!鍋都讓我一個人頂了!
“江同學,你聽我說,我不是,我沒有,我…”
“物競夏令營資格被取消了。”
“我真的…”喻文州一愣,“你說什么?!”
孟志堅噌一下站起來,差點掀翻了茶幾:“取消了什么?!你再說一遍?”
徐涇也盯著她,仿佛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江扶月掃過三人:“今天早上我接到競委會辦公室的電話,對方告訴我不允許同時參加兩門學科競賽,他們幫我退了物競,選了NOI。”
孟、喻二人對視一眼,目露震驚。
喻文州:“放屁!我已經跟市里面說好了,他們會從中調節,先前明明答應得好好的,怎么可能臨出發前一天變卦?”
沒錯,照原本的安排,江扶月明天就該飛帝都參加物競開營儀式。
但目前看來,似乎沒這個必要了…
孟志堅還算冷靜:“打電話給你的是哪一級競委?”
“帝都的。”
“沒道理啊…徐教授這么看重你,他老人家又是競委會主任,怎么可能直接取消入營資格,把你推到NOI那邊去?”
這也是江扶月的疑惑之處。
就算沒有徐開青這層關系,憑她在物競初賽和復賽兩輪的表現,對方都沒理由把她往外推,至少二選一的情況下,總要爭取爭取吧?
喻文州:“你剛才說對方幫你退了物競?”他把“幫”字咬得很重。
“嗯,在這之前,對方沒有聯系過我,一聯系就是出局通知。”
這不是幫忙做決定是什么?
今天早上的通話中,也沒有半點讓她好好考慮重新選擇的意思,好像…對方巴不得她放棄物競。
孟志堅:“這太詭異了。”
江扶月這么好的苗子不要,競委會這幫人是腦殼進水了,還是集體被門夾了?
一直沒有出聲的徐涇突然開口:“這件事肯定有古怪,多半中間某個環節出了問題。”
“那現在怎么辦?只剩一天時間了。”
徐涇沉吟一瞬:“這樣,你聯系市教育局那邊,打聽一下具體情況,看江扶月同時參加兩門學科競賽的申請下來沒有;老喻,你聯系市競委會,讓他們出面跟帝都那邊溝通。”
“好!”
兩人立馬行動。
徐涇也沒閑著,他也開始打電話。
江扶月聽了兩耳朵,應該是在調動帝都那邊的人脈關系去查到底怎么回事。
一刻鐘后。
孟志堅:“市教育局回復說雙學科的競賽申請五天前就下來了,上面簽字蓋章,并且留案存檔,絕對不可能出錯。”
喻文州:“市競委這邊已經開始聯系帝都,暫時還沒聯系上。”
徐涇:“我托帝都的熟人去查了,最遲明天下午就能知道結果。”
“明天下午?那也晚了啊,她明天一早的飛機就要去帝都。”
喻文州摩挲著下巴,提議:“那暫時不飛?”
三人看向江扶月,問她的意思。
后者目光堅定,顯然早就有想好了——
“不、飛。”
同一時間,帝都,競委會辦事處。
李興芳數次朝門口張望,沒看到人,又把頭縮回來,歪坐在辦公位上,一副興致不高的模樣。
同事打趣:“大清早的,怎么魂不守舍?”
李興芳翻了個白眼兒,“什么魂不守舍…我是看趙主任來了沒。”
“你找趙主任干什么?”
女人目光微閃:“還能干什么?匯報工作唄!”
“也對,咱們閑著也是閑著,多在領導面前晃一晃,總不是壞事。”
突然,門口一道人影路過。
李興芳眼前一亮:“趙主任來了,我去趟隔壁辦公室。”
“行,去吧去吧。平時也沒見你這么積極啊…”同事搖搖頭,也沒多想。
叩叩叩——
很快,里面傳來男人一聲溫和的:“請進。”
李興芳推門而入,又反手關上。
“趙主任好!”
趙永濤正低頭整理桌上的草稿紙,聞言,笑著抬頭,眼尾擠出明顯的褶皺,臉上也有些許老人斑,“小李啊,有什么事嗎?”
李興芳上前,壓著嗓子:“您之前交代的事已經辦妥了。”
“哦?”男人抬眼,笑意不改,“什么時候?”
“就今天早上,我打電話通知那個學生她被取消了夏令營資格,反饋表上填的是自愿放棄,這樣一來就能名正言順增補一名選手入營。按照復賽成績排名,先在這里恭喜彤彤了!”
趙彤,趙永濤的孫女,就讀于海林二中,九月開學就是高三。
從小在趙永濤的熏陶下對物理特別感興趣,前年也參加過競賽,可惜無緣夏令營。
去年報了名,但由于身體原因缺考,今年是最后一次機會,如果還不能入圍,那么保送就沒戲了。
最后成績出來,就差一個名次。
如果前面有人退出,那么增補名額百分之九十九會落到她頭上。
所以李興芳才在趙永濤數次暗示下,咬咬牙,替他辦了這事兒。
說來也巧,那個學生居然同時參加了兩門競賽,這下理由也不用找了。
趙永濤滿意地點點頭:“對方怎么說?”
“剛開始還不服氣,一二三條列出來打算掰扯呢,后來還不是妥協了?”女人一邊說,一邊流露出得意的神色,“她不妥協也沒辦法,誰讓她還參加了信息競賽?咱們條款里可是有明確規定,沒有上級部分特批,原則上不允許同時參加兩門學科競賽。”
“嗯。做得不錯。”
李興芳搓搓手:“那您看辦公室副主任的缺…”
“放心,只要后續進展順利,答應過你的,一樣不少。”
女人要的就是這句話!
頓時眉開眼笑:“謝謝趙主任!真是太感謝了!”
“沒別的事就先出去吧。”
“欸!您忙…”
李興芳點頭哈腰地退了出去,哼著歌回到自己辦公室。
“可算回來了!剛剛電話響了好幾次,你看要不要回撥過去。”
李興芳看了眼號碼,不是帝都的。
當即揮揮手:“不用管,應該是地方上打來的。”
同事“哦”了聲,兩人分工不同,她也不知道李興芳這么做合不合適,但看她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應該不會有問題。
這時,電話又響了。
李興芳拿了杯子正準備去接水,人都站起來了,想著反正是對外那部電話,肯定不會是領導打來的,接與不接都沒多大關系,她還是先喝水吧…
臨淮,地方競委會辦公室。
辦事員再一次放下電話,邊上主任正直勾勾把他盯著,頓時壓力爆棚。
主任:“還是沒人接?”
辦事員搖頭:“已經第七個了。”
主任皺眉:“正常工作日,又不是周末,按理說不應該啊…”
“確實不應該。”
這時,另一個辦事員小跑進來:“主任,剛教育局那邊來電話了!”
“怎么說?”
“江扶月所有審批手續都是齊全的,證明材料他們正派人送來,讓我們盡快與帝都競委會取得聯系,恢復江同學的夏令營資格,否則…”
主任眼皮一跳:“否則怎樣?”
“他們會直接與帝都教育局溝通。”
真到了那個地步,競委會的臉就全沒了!
主任咬牙,指揮辦事員:“不要停,繼續打!”
“還有你,一起幫忙,打另一個電話!我就不信今天打不通了…”
這邊人仰馬翻,江扶月卻異常平靜。
倒是徐涇三人,離開茶樓的時候還憂心忡忡。
既然明天不能飛帝都,她索性把機票退了,又去銀行取了十萬塊錢,用紙袋包好帶回家。
傍晚,江達和韓韻如想著女兒明天就要去帝都,便早早關店回來陪她吃晚飯。
“媽,這是十萬塊錢,你拿著。”
韓韻如一驚:“你哪來這么多錢?”
“獎金。”
“那你也該自己留著,給我做什么?”
韓韻如不會厚此薄彼,兒子賺的錢她沒動,女兒的也照樣不會貪。
“本來從小到大我跟你爸就沒怎么管過你,一來是太忙,沒時間管,二來你也不讓管,不服管。現在還是跟以前一樣,我們也不過分干涉你,因為媽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你心里其實有分寸。”
“錢方面也一樣,花在哪里,花多少,你自己看著辦。”
江扶月心頭一暖:“媽,你別急,先聽我說完。”
“行,你說。”
“這筆錢主要是給你們擴充店面的。”
江達:“現在的店面就很好,地方夠大,也寬敞,還擴充什么?”
韓韻如卻沒急著表態,一臉若有所思。
江扶月便知道她們母女倆想到一塊兒去了:“我指的‘擴充’不是把現在這個變大,而是做第二家。”
韓韻如倏地抬眼。
江扶月迎上她的視線,笑著眨了眨眼,女人失笑,一臉無奈。
“什、什么意思?”就江達一個人還不在狀態,兩眼發懵,“第二家?要開分店嗎?”
江扶月點頭。
江達不信親閨女,詢問的目光投向老婆,后者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笑容。
“可是…人手不夠,經營不過來啊!”
江扶月:“那就招人。”
“萬一那些人技術不好,砸了招牌…”
韓韻如:“技術可以慢慢教。”
江扶月:“分店也不是說開就開的,前期準備工作很復雜,爸你也不要急,先有這個意識就行,后面的咱們一步一步來,對吧媽?”
韓韻如點頭:“女兒可比你有計劃多了。”
江達憨笑,撓撓頭:“你跟女兒聰明就行了,一家人總得有個笨的。”
被遺忘的江小弟:“?”啊?
就、很懵。
最終,韓韻如還是把錢收下了,不過只能用來開分店,其他用處一概不可以動。
“月月,行李收拾好了嗎?”韓韻如洗完澡,進來姐弟倆的房間。
“還沒有。時間臨時有變動,明天不去帝都了。”
“那也要準備著,萬一說走就走呢?”
“嗯。”
江扶月沒告訴家里夏令營資格被取消的事,韓韻如見她神色如常,也沒多問,反倒因為她可以在家多呆一天隱隱有些高興。
“明天媽給你們做早飯,想吃什么?”
江扶月:“西紅柿雞蛋面。”
江沉星:“我跟姐姐一樣!”
“好。”
同一片夜幕下,帝都某別墅區。
“爸,你回來了。”
“嗯。”趙永濤換上拖鞋,轉身把公文包掛到衣帽架上。
“您先坐,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趙永濤看了女兒一眼,嫁出去的閨女就是潑出去的水,平時也沒見她這么殷勤,最近到是經常過來這邊。
為了什么,他心知肚明。
“彤彤的事,都辦妥了,讓她好好準備,明天就入營報到。”
“真的?!”女人眼中爆發出驚喜的亮光,“太好了!爸,您真好…”
“行了行了,少肉麻,我是心疼我外孫女,只差一名就…”
“難怪彤彤總說姥爺是全世界對她最好的人,這不,什么都替她考慮到、安排好了?”女人眉開眼笑。
這時,趙永濤手機響了。
他摸出來,指尖一劃,接通:“喂…”
下一秒面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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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字,兩更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