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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九爺撞見,她不正經

  精彩·盡在·無名()

  小六傻眼了。

  他本來就在要醉不醉的邊緣徘徊,聞言,盯著江扶月眼珠動也不動,半晌沒反應過來。

  但虎奔懂了,直接把開好的最后一瓶啤酒塞到他手上:“六子,喝!”

  小六含糊地“哦”了聲,開始艱難地對瓶吹。

  可能已經撐到極限,這一瓶他喝得比前面幾瓶都慢,雙頰漲成豬肝色,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血,兩只眼球因難受而暴突,里面血絲遍布,還充斥著生理性淚水。

  虎奔心口一跳,目露不忍,余光瞥向江扶月,她也在看小六,可那張漂亮的臉蛋毫無波動,就像…見慣了大風大雨,而眼前發生的一切不過小打小鬧,根本不值得她產生半點憐憫。

  這個認知令虎奔頭皮發麻,甚至在望向江扶月的時候,不自覺生出一種名為“恐懼”的心理。

  這讓他想幫小六的念頭也徹底打消。

  江扶月的目的,虎奔隱隱猜到。

  一為懲戒,二為警告。

  她還記著上次的仇,不是三言兩語、伏低做小就能一筆勾銷的,沒點誠意,根本無法打動她。

  而這些酒,就是誠意!喝多喝少,誠意大小。

  虎奔五瓶,江扶月覺得夠了,便開口叫停。

  至于小六…

  上次他極其不客氣,甚至一度想要用強,所以只能苦逼地繼續。

  樁樁件件,恩恩怨怨,江扶月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記得一清二楚。

  賞罰,獎懲,輕重,多少——萬事有度,了然于胸。

  越往深想,虎奔就越控制不住渾身發涼。

  “虎、虎哥…我…嗝…實在喝…喝不下了…”小六滿頭大汗,整個人像個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攥著瓶頸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畢露,身體也開始輕微抽搐。

  “小六,你清醒點,聽得見我說話嗎?”

  “哥,我難受…”他的酒量本就不比虎奔,況且還多喝了一瓶。

  虎奔咬牙,祈求地望向江扶月,“我兄弟不行了,還剩最后兩口,我能不能代他喝完?”

  江扶月不為所動,琉璃般剔透的雙眸平視前方,裝著冷漠,寫滿無情。

  “你——”欺人太甚!

  差一點,虎奔就脫口而出。

  江扶月淡淡掃過,四目相對,他好像看見萬丈深淵、千里荒原,死一般詭秘。

  男人雙瞳劇震,嗓子像被棉球堵住,那四個字便再也沒有勇氣說出口。

  “…抱歉,”他垂下眼皮,“是我不懂規矩。”

  說完,押著小六,親手將剩下兩口啤酒強行灌進他嘴里。

  許是剛才歇了一會兒,小六反應沒那么大了,人也清醒不少。

  如果現在還沒看出江扶月對他的不滿,那他可以自戳雙目當瞎子了。

  哐——

  酒瓶被重重擱到桌上,小六強忍住胃里的翻涌,咬緊牙關,一字一頓:“我、向、你、賠、罪!”

  可惜,他醉得厲害,一開口就成大舌頭,但并不影響他想表達的意思。

  江扶月這才正眼打量他,隨后,輕描淡寫“哦”了聲。

  虎奔長舒口氣。

  提了整晚的心,總算可以平穩落地。

  與春風街僅一墻之隔有一條“化雨路”。

  這條路直通中心cbd,兩旁酒樓會所林立,是臨淮赫赫有名的“富人消費區”。

  鳴輝堂是一家主打北方菜系的高檔酒樓,復古的八角飛檐建筑外觀,堂內雕梁畫棟,古色古香,以雍容的姿態聳立在化雨路黃金地段。

  里面分大廳卡座和樓上包廂,當然,價格也天差地別。

  卡座對所有人開放,但包廂僅服務于客戶,據說,這里一包難求。

  除了可以享受到更加優質的菜品和絕對貼心的服務之外,這里每一個包廂都連接一處觀景平臺,不同包廂,不同朝向,不同視角,帶來的感官享受也不盡相同。

  其中以“傲雪寒梅”景觀臺朝向最佳,視野最好,據說站在上面,不僅可以將化雨路旁的春風街街景盡收眼底,還能眺望市中心汗青生物制藥的“dna大廈”。

  彼時,鐘子昂吃飽喝足,就站在上面,扒著欄桿,一邊享受著涼爽夜風的吹拂,一邊欣賞夜景。

  謝定淵則站定另一個方向,面朝春風街,俯瞰腳下車水馬龍。

  這頓是鐘子昂要求的,他吃不慣臨淮菜,成天在家嚷嚷著要吃帝都烤鴨,連劉媽做的都不買賬。

  謝定淵只好放下工作,帶他來這兒。

  因為只是單純的甥舅兩人出來吃飯,而非酒局應酬,所以男人穿著比較隨意,白襯衣換成了olo衫,卡其色休閑褲代替了原本的西裝褲,唯二不變的可能就是必須扣滿的領口,以及熨燙整齊不帶一絲皺褶的布面。

  即便中途吃了頓飯,他渾身上下也筆挺依舊,整齊如故。

  突然,男人視線一頓,停在春風街某家露天大排檔一角。

  廉價的膠制矮凳上,背對他的方向,坐著一個人。

  一個女人。

  當然,這并不奇怪,這條街上女人多了去,可謝定淵偏偏只注意到她——江扶月!

  即便坐著也習慣性挺直后背,瘦削的肩頭裸露在外,只有兩條細細的肩帶掛在上面,頎長的脖頸與左右肩胛呈九十度直角,兩片蝴蝶骨隨手臂牽動,優雅開合。

  這個背影…

  謝定淵皺眉,除了那天她掐鐘子昂,他上前制止的時候見過,似乎還在別的什么場合也留下了印象…

  吊帶!

  男人兩眼聚光,豁然清明。

  學校走廊上,那個斜倚欄桿一手紙一手筆背對他寫寫畫畫的女孩兒,也穿了這樣一件吊帶,露在外面的皮膚瑩白晃眼,就在她轉身回望的前一秒,他收回視線,轉手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原來是她…

  男人輕聲一笑。

  突然,一個啤酒瓶闖進視線范圍內,謝定淵這才注意到她對面還坐著兩個年輕男人。

  看穿著,就不是什么正經貨色,坐沒坐相,舉止粗鄙。

  她居然還接了對方遞來的啤酒!

  果然物以類聚,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舅,你在看什么?”鐘子昂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旁,順著視線朝隔壁那條街望去…

  下一秒,猛地睜大眼!

  “那不是江扶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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