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父鐵口神斷,給我批過命,說我是鳳凰命格。
這也是為什么,陳家那么多子孫后輩,他一個大男人,卻偏生選了我一個小姑娘,帶在身邊。”
姜鄴辰猛的站了起來,沖向了牢籠門口。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你說什么?”
陳望書輕嘆了口氣,“我在說,你離皇位只有一步之遙。不過你為了柳纓錯過了,也不知曉,若是可以再來一次,你會不會改變選擇。”
姜鄴辰拳頭一緊,不敢置信的搖了搖頭,“不可能的!官中選皇子妃,都是要先算命格的,你在騙我?”
陳望書輕笑出聲,“你若信便信,若是不信,便不信。我有沒有撒謊,你定是有感覺的。”
“顏玦在娶我之前,是哪般光景,那時候,你能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做皇帝么?”
陳望書說著,站起了身,撣了撣身上的灰,轉身離去,臨到拐角處,還回過頭來,看了姜鄴辰一眼,仿佛告別一般。
牢籠兩邊的人,見到陳望書,開始咆哮起來。
“陳望書,你快放我出去,我只恨,只恨昨夜在那小巷子里,沒有殺了你!你配做皇后嗎?你配嗎?”
陳望書一聽這聲音,便知曉是柳纓。
她并沒有說話,只是勾著嘴角,心中倒數著數兒。
“三,二,一…”
果不其然,系統提示音響起,“姜鄴辰悔不當初,恭喜宿主完成任務。”
陳望書一聽,眼中閃過興奮的光。
她就知曉,比起皇位,女人算得了什么?姜鄴辰身為皇子,若是不覬覦大位,那當初就不會在有真心愛人柳纓在的情況下,絲毫沒有反抗同陳望書的親事。
更不會在高沐澄逼婚的時候,不做任何澄清,就直接撇下了陳望書,又選擇了家世更好的高沐澄。也不會在聽到八角說官家病危的時候,馬不停蹄的趕往臨安城。
別提什么父慈子孝,不過是為了爭奪大位而來罷了。
所以,對于野心家而言,沒有什么比成功同他擦肩而過更值得懊悔的事情了。
若是今日之前說,那姜鄴辰不會相信,畢竟空口無憑;若是今日之后說,那姜鄴辰已經冷靜了下來,認了命;只有今日,顏玦做皇帝鐵證如山,是對他沖擊最大的時候。
這就是為什么,她今晚覺都不睡,來這里陪人演戲。
陳望書想著,伸了一個懶腰,任務完成了,誰他娘的還要裝白月光?
她之前憋了一肚子的氣,不把賤人踩到媽都不認識他們,她還叫陳望書?
“不是我說,你們也不知道讓一讓,這有了身子的人,怎么能擠?這位柳娘子可是你們老姜家的大功臣,人家先給老七生了個兒子,現在又懷上了老八的孩子。”
她說著,皺了皺眉頭,“哎呀呀,田貴人田神醫你們知曉嗎?他可是給姜鄴辰把過脈了,說他是不可能有孩子的。那那個孩子…”
陳望書說著,環顧了一下牢房里打得披頭散發的宮妃們,笑道,“興許那孩子,還得管你們大家,都喚上一聲母妃呢!這么想來,姜鄴辰該給柳娘子磕頭道謝才是。”
“畢竟她一個人,給他生了弟弟,生了兒子,生了侄子,把能生的都生齊全了不是。”
她說著,甩了甩袖子,大搖大擺的朝著牢籠深處走去。
先前還咆哮著的地牢,瞬間鴉雀無聲。
拿些宮妃們先是面面相覷,然后齊刷刷的看向了官家,隨即又看向了一臉驚恐的柳纓。
站在陳望書身后的木槿,縮了縮脖子。
她家姑娘這張嘴,當真是太損了啊!
損到家了啊!
陳望書走路帶風,像是要去干飯一般,雄赳赳氣昂昂的,一屁股坐在了牢籠前的椅子上,繼續翹起了二郎腿。
“姜老七,我剛說的話,你聽見了吧!你咋還不跪下來磕頭呢,看看人家柳纓多仗義,就差給你生個哥哥了!”
姜鄴辰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他痛心疾首的看向了陳望書,“你怎么…”
陳望書呵呵一笑,“不是我說,當初官家給咱倆定親,我回家就拿了個針,想要自戳雙目,你可知為何?太丑了啊!太丑了啊!跟這么個丑東西成親,還不如瞎了好啊!”
姜鄴辰的臉一紫,本來是要黑的,但先前紅了,黑紅一道兒,顯得發紫。
“好在我在桃花林里,發現了你同柳纓…嘖嘖,我點的迷煙,你就說香不香吧?”
“你!”姜鄴辰不敢置信的抬起了手。
陳望書擺了擺手,一副你不用謝我的樣子,她說話聲音并不大,外頭的那些人,卻是聽不著的。
“你是不是發現,我人美心善,那一年做了很多好事,跟散財童子似的?你可知為何?我甩掉了你這么個狗崽子,恨不得全城擺上流水席,慶賀三日三夜。”
“我花錢如流水,權當慶祝了。哎呀呀,讓我想想,你是不是特別奇怪,為什么你同高沐澄大婚的時候,挖出了那么個怪東西,害得你內宅雞犬不寧啊!”
“那可是我送你的結婚大禮,你猜想你喜歡得緊呢!”
“還有啊,為啥你會從馬上掉下來,摔斷了腿,又為啥你的頭發,突然綠了,玉佩也為什么不見了…嗯,我又突然想到一件事…”
見姜鄴辰氣得嘴唇發抖,陳望書突然眨了眨眼睛。
“想到了,但是不想告訴你。”
“你本來有一個命定的貴人,但是被我中途攔截了機緣。你說這事兒,我干得漂不漂亮?至于是誰,你猜?”
“你你你!咱們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怎么可能無冤無仇,姜鄴辰可是在同她即將大婚的情況下,還同柳纓纏纏綿綿的,她若是不出手,氣運之子可是要殺死顏玦,殺死她,殺死所有陳家人的。
這哪里是無冤無仇,那是血海深仇。
更何況,這種人,只記得旁人害他的,對于他幾次三番想要殺了顏玦,那可是忘得一干二凈的。
陳望書摸了摸下巴,“大概是看你不順眼?”
姜鄴辰咬了咬牙,他已經氣得快要撅過去了,“你說,你還搞了什么鬼?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幸虧我當初娶的是沐澄,沒有娶你這個毒婦!”
陳望書啪啪啪的鼓了鼓掌,“你再多夸幾句,我就喜歡別人夸我惡毒。因為我生平有個愛好,就是喜歡看人無能狂吠。就像是有人的人,喜歡聽狗叫一樣。”
“你!”姜鄴車捂住了胸口。
“你是值得慶幸!畢竟你挑選了為你姜家立了大功勞的女人,的確是可喜可賀呢!我走了之后,你在后悔自己同皇位擦肩而過呢?”
陳望書說著,嘲諷的笑了起來,“你同那個位置的距離,簡直比從臨安城到東京城還要遠,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