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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七章 不便宜你

  扈國公驚訝的張大了嘴,他將手中的筷子一拍,果斷地接過那小白瓶,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倘若我不給他們藥,那昭敘同蕨葵,都會像大皇子一樣,廢掉雙腿么?”

  陳望書點了點頭,“沒錯。利州慘案,您一定有所耳聞。那并非疫病,乃是奇族人在井中投毒所致。為了掩人耳目,他們還加了另外一種毒藥混在其中,能夠制人死亡。”

  “我同顏玦商議的是,若是立即毒死昭敘同蕨葵,齊國立馬就會派人前來頂替他們。咱們幾乎沒有時間備戰。”

  “現在的情況是,不出三日,兩日便下不了榻了。這三日,父親可以領著襄陽軍,一鼓作氣,再下幾城。昭敘乃是中宮嫡子,父親可以拿這解藥,再同齊人交易。”

  扈國公思慮了片刻,卻是鄭重的搖了搖頭,“齊國大王的幾個兒子,我幾乎都見過了,其中最厲害的,便是昭敘。昭敘如今年紀尚小,羽翼未豐,他日若是繼承大統,我陳國危矣。”

  “拿解藥換城池,看上去乃是占了大便宜,但我們得看得更長遠一些。昭敘若是廢了,齊國朝局簡直就是復刻我們陳國。”

  “中宮無嫡子,人人可爭儲君之位。齊國朝堂勢必黨爭激烈,他們開始內斗,邊關便能輕松許多。至于蕨葵,更是不能救。”

  扈國公說著,嘆了口氣,“蕨葵身為將領,若在我陳國,那已經是佼佼者,可在齊國同他差不多的,至少還有五人。可為什么齊國大王一直沒有換人呢?玦兒,你來說。”

  顏玦點了點頭,知曉扈國公乃是有意指點他同陳望書。

  “一來因為蕨葵鎮守邊城多年,知己知彼;二來齊國雖然有其他利害的大將,但出身草根,同任何一個皇子都無關聯的,只有蕨葵一個。”

  鞠娥雖然口中說她同五皇子昭敘乃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但是鞠娥出身郡主府,屬于皇親國戚,同哪個皇子,都是一般親的。

  扈國公欣慰的點了點頭,“沒有錯。若是蕨葵像你們說的一般,再不能上戰場了,那么齊國的邊關,只會像走馬燈一樣的換將領。畢竟,誰背后的皇子,都擔心這功勞被人搶了去。”

  “這于我們大陳而言,乃是幸事!”

  扈國公說著,拍了拍顏玦的肩膀,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番,突然之間端起桌上的酒盞,猛的一口喝了下去。

  “你生得像你阿娘,挺好的。此前那么多年,沒有阿爹,你也過得好好的,那么此后的日子,阿爹也沒有什么好擔心你的。”

  “你現在成家立業,是個頂梁柱了。切不要任性妄為,好好的待望書。他日若是…不要忘恩負義才是。”

  扈國公說著,朝著這屋子里的四周看了看,“明日一早,你們便啟程回去罷,邊關的事情,有阿爹在,暫且不用掛在心上。做你自己個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顏玦點了點頭,端起了桌面上的酒盞,同扈國公干了一杯。

  有很多話,扈國公不說,他也是明白了。

  待三人飲完酒,再回襄陽城的時候,已經是月黑風高了。

  扈國公難得高興,喝了個酩酊大醉,硬是生拉硬拽著皮嶺,要跳舞。

  陳望書瞧著辣眼睛,替他們掩好了門,同顏玦一道兒走了出來。

  雖然如今天氣已經熱了起來,但夜里多少還是有些涼爽,陳望書搓了搓手手,嘿嘿一笑:“你困了么?”

  顏玦搖了搖頭,“不困。”

  “那干一把去?”

  顏玦輕輕的嗯了一聲,“就等著你這句話。襄陽不日有大功,我們不能得,自然也不能讓那渾水摸魚的撿了便宜。”

  陳望書一聽,一把握住了顏玦的手,“知己啊!”

  開什么玩笑,她同顏玦費勁功夫,已經鋪好路了。不出三日,蕨葵跟昭敘雙雙病倒,齊軍群龍無首,將成一片散沙!接下來一段時日,都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兒!

  以往襄陽軍因為無臨安的支援,后勁不足,只能奪城不能守城。可這一回,官家被嚇破了膽兒,叫秦將軍拖著大批軍資前來,不日便能到襄陽。

  送到嘴邊的肉,扈國公同皮嶺若是還吃不下,那就白當那么多年的土匪了!

  這天時地利人和均在,若非陳望書回京另有打算…

  哪里管你官家火燒眉毛,還是燒了屁股,一邊涼快去,老子就是一個拖字訣,你能奈我何?

  官家召了他們回京,可沒有召姜鄴辰啊!

  就算這小子是氣運之子,天道也不能這么偏心,總叫他跟在后頭躺贏!

  陳望書發誓,她這絕對不是嫉妒,而只是好心眼的幫助官家育兒,告訴姜老七,人要獨立行走!

  陳望書同顏玦對視了一眼,先是回了自己個的屋子,然后又拿出了筆墨紙硯。

  “我的字太丑,人一眼就能夠看出來,你來寫吧!”

  陳望書毫不猶豫的接過筆來,“那田貴人送了咱們幾瓶藥,我瞧著他那字不錯,便臨摹了一二,夫君覺得可像?”

  她說著,唰唰幾筆,行云流水般的寫了下來,“病危,速歸;莫中調虎離山之計。”

  顏玦掏出田貴人給的龍精虎猛丹,上頭貼著的紅紙兒一對,那個虎字,可不是一模一樣,竟是生不出分毫差別來。

  “有記憶果真不同,望書的本事你都有,顏玦的本事我卻是…”

  顏玦說著,突然僵住了。

  陳望書寫完,抬起頭來看向顏玦,“怎么了?”

  顏玦搖了搖頭,將心中荒唐的想法拋出了腦后,“光送這字,怎能取信于人。這個丹藥,我不需要,一并送與他好了。”

  陳望書眼睛一亮,嘿嘿嘿的奸笑了起來,田貴人乃是御醫,白送給姜鄴辰,豈不是便宜了他?

  她想著,翻開了箱籠,掏出了一個大包袱,那里頭瓶瓶罐罐的裝了一大堆。

  她循著記憶,打開了個一白瓷瓶,掏出了一顆藥來,同那田貴人做的丹藥,從外表上看起來,那是一模一樣的。

  她毫不猶豫的將那瓶龍精虎猛丹倒出了幾顆來,又換了幾顆新藥塞了進去,拿著瓶子,搖晃了好幾下,混得連她自己個,都不知道哪個是哪個了,方才遞給顏玦。

  “走,咱們給姜老七送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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