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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三章 同她和離

  陳清諫說著,對著顏玦眨了眨眼睛,“你若是在邊關立下大功,那日后便能封侯拜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顏玦不明所以,瞧著陳清諫的眼睫毛都快眨巴掉了。

  還真別說,陳家的幾兄妹,不說別的,這睫毛都是濃密又卷翹的,像是自帶眼妝似,一雙眼睛又明又亮。

  “岳父大人,小婿一直有一個疑問,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陳清諫一梗,“我也算做了你的幾日夫子,解惑乃是我的本分,你問便是。”

  顏玦摸了摸下巴,“父親您還有大舅哥,小舅子,一個個的都愛挑燈夜讀,時常一熬便是一宿。夜里繡花費眼睛,怎地夜里讀書,您一個個的,也不見花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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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直是天道不公啊,都是讀書,憑啥古代人不近視。

  陳清諫搖了搖頭,像是看傻子一般,看向了顏玦,“不然你以為,咱們寫奏章,為何都不用那蠅頭小字?官家問話,為何上前一步?同朝為官,為何要戴不同的魚袋,穿不同的色兒?”

  “斗大的字,除了瞎子,誰都看得清。御史看官家,同墻壁毫無區別,罵起來也不發憷。官員上前一步,是給自己,也是給官家體面。”

  “隔得遠了,看不清楚臉蛋兒,若是喚錯了名字,那豈不是失了體面?同僚更是,看不清楚臉,你形狀顏色,總歸看得清。有了這些,上下級便不會錯亂,壞了綱常了。”

  顏玦恍然大悟。

  漲知識了啊!

  陳清諫見顏玦一臉崇拜,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剛想夸上一句,“孺子可教也。”

  就又想起,他使出了全身力氣,終于聲情并茂了一回,語帶激勵,卻是被顏玦帶跑了,便又不悅起來。

  不是他這個人感情疏離,實在是他一個送葬的,還能激動的說,“別睡了,站起來,咱們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勸人詐尸,天打雷劈!

  陳清諫覺得自己難得一回,不能有始無終,又提點了一句,“到時候,望書不是就可以在臨安城中橫著走了么?”

  “可是…封侯拜相…岳父大人,玦便是日日擱榻上躺著,那也是國公啊!封侯…總不好,越努力,爵位越低吧?”

  陳清諫一梗!果然還是送人上西天來得輕松!

  顏玦說著,拍了拍胸脯,“不過,岳父大人放心。我知曉今日望書險些遇險,讓您心中憂慮,是以勸小婿更進一步,日后好護得望書一世安寧。”

  “小婿前面十多年,裝瘋賣傻,好不容易長到現在,那會兒是孤家寡人,能屈能伸。現如今,玦能受委屈,可望書卻是絕對不能受委屈的。”

  “邊關我一定會去,這是掌握軍權的大好時機。更進一步,更是在我計劃之中。”

  顏玦頓了頓,心中感慨,得虧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奪取江山,此番方才去了利州,尋找拉平王下馬的證據。若是沒有這雄心,今日便要惹得老岳父生氣,該罵他不思進取了。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唾手可得。可到底有一人騎在望書的頭上,她生得高,我不忍心,叫人壓彎了她的腰。”

  “是以…”顏玦說著,學起了剛才陳清諫慷慨激昂的動作,“是以…我絕對,要讓望書成為那一人之上的人上人。”

  “有了岳父大人的開山軍相助…那定是…”

  陳清諫的臉黑如鍋底,若是他打得過顏玦,他不惜立刻馬上,就送他安葬。

  他想著,猛的甩了下袖子,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顏玦便是個傻子,那也看出不對勁來,更何況,他并不傻。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既心意已決,那他日我們便是爭鋒相對的敵人。

  你莫要忘記,黑羽衛為何會聽令于你。你所想所思,絕對不可能成!望書跟著你,絕對只有死路一條。你若是待她真心,那便…”

  陳清諫說著,哼了一聲,“那便立刻馬上,同她和離。但凡我陳清諫還有一口氣在,便養著她,護著她,無人敢欺。”

  顏玦一下子傻了眼。

  不是,老岳父,莫不是你也同小娘子似的,到了每個月不可言說的時日。

  要不然的話,這臉怎么跟六月天似的,說變就變呢!

  剛剛還鼓勵他求上進,可他上進到要當皇帝了,怎么人家又翻臉了呢!

  顏玦剛要說話,就聽到門嘎吱一聲,被人推開了,陳望書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躥到了顏玦跟前,瞪了他一眼。

  她一把挽住了陳清諫的胳膊,“我阿爹說的話,那句句都是金玉良言。顏玦生得太好看了,我日夜提心吊膽的,生怕他叫狐貍精給叼了去,心中憂愁得很。”

  “不用您說,我都日日想著,要同他和離,這樣少些煩憂,多福多壽呢!”

  “而且,他待我實在是太好了,日日換著花樣給我弄好吃的。吃得我的臉都圓潤了,我亦是煩憂的很。這不也日日想著,要同他和離,省得我瘦不了下來。”

  “還有啊,他實在是太有錢了,女兒日日數著金銀,手都要斷了,簡直要活生生的累死去!也想著和…”

  不等她的話說完,陳清諫已經一巴掌拍到了陳望書的腦袋瓜子上,“再不滾出去,別怪阿爹關你禁閉。陳望書,你如今嫁出去了,覺得阿爹管不著你了是不是?”

  陳望書吐了吐舌頭,一把拉住了顏玦的手,“阿爹管得著,我們這就走!你莫要惱了,我們明日再和離啊!您記得再給我尋摸一個。”

  “我要生得好看,武藝高強,兜里有錢,考中進士,還待我好的啊!”

  陳清諫胡子都立了起來,他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滾!”

  陳望書給顏玦使了個眼色,將他拽了出去。

  直到出了陳家上了馬車,顏玦還是一頭霧水,“不是,究竟怎么回事,我都沒有弄清楚,你怎么就把我拉出來了。你阿爹為何惱怒,也沒有問個明白。”

  他想著皺了皺眉頭,“你說那些話,惹惱他做什么?”

  陳望書搖了搖頭,“我也不知曉,阿爹此舉乃是何意。不過我來尋你們之前,先去看了我阿娘。我一進去,阿娘便說,叫我順著阿爹的意思來,拉你回去。”

  “我阿娘總歸不會害我,我便照著她說的做了,到現在,都來不及仔細思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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