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圣母,你得有東西在手,方才能夠同人談。
顏玦身份正統,她若是對黎家有了恩情,黎家欠了她大恩義,到時候需要錢袋子的時候,還不是手到擒來?
陳望書想著,心情好了幾分。
更何況,宮中那一位來路不明的女神醫,不光是懸在黎家頭上的劍,她更加是,弄死大葫蘆娃的關鍵。
皇后一死,平王府迫不及待跳出來害她,可見仇恨之深,這樣的人,怎能讓他繼續逍遙。
馬車行駛到了城門口,三人便分了開來,各自坐了自己個的馬車,分了三條岔道。
陳望書讓陳釗,徑直的朝著臨安府衙行去,她要找負責小關樓兇案的推官喬關白。
喬夫人的茶樓,依舊是門口羅雀。
尤其是這種陽光燦爛好天氣,多數的人,都去了郊外踏青,亦或者是到了西湖邊的茶樓飲茶,像這種看尸體的地方,越發的沒有人來了。
陳望書有些遺憾,這茶樓陽氣十足,若是陰森一點,她倒是可以出個主意,在這大陳朝,也建個鬼屋,指不定就有那獵奇之人,前來游玩。
陳望書一推門,驚奇的發現,坐在里頭的是顏玦,喬關白尚未過來。
顏玦見狀,起身相迎,接過了陳望書的披風,將其掛在了一旁。
“今兒個恰好上峰使我來臨安府衙,聽長歌說,你一會兒要來,我便先在這里等著了,長歌跟著喬推官在查小關樓的案子,就是黎家的那個。衙門里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一會兒方才能過來。”
“我點了些你愛吃的菜,你看看要不要再添一些。”
“怎么樣,今日你在月老廟,可還順利?”
陳望書驕傲的抬起了下巴,“你也不瞅瞅,我是哪個?我的書中,就沒有不順利這三個字。我出生那年,母親就差給我取名,叫極其順利了。”
顏玦好笑的揉了揉陳望書的頭,從桌子上拿起一包麻糖,打了開來,遞給了陳望書一根,“你嘗嘗,三司衙門那邊,有一個賣糖的小攤,我想著你應該喜歡。”
“我已經試過了,又脆又甜。”
陳望書拿起來,咬了一口,簡直甜到了心坎里去。
“確實是很順利。我同黎玉昭還有秦早兒,兵分三路。黎玉昭按照平王妃的交代,先預定好了求德院,然后自己個先去大殿里晃上一圈,再在我進求德院之后,換上了和我一模一樣的衣衫,戴了帷冪,在大殿中求神。”
顏玦點了點頭,“這樣你就有不在場的證明。”
“為了把控整個事情的節奏,我們像提前演練過的流程一樣,由黎玉昭的乳母去引了平王妃來,而且故意讓她自己個先來。那乳母有幾分本事,一切都順利得很。”
“等平王妃來聽壁腳,我便一人分飾兩角,假裝同姜鄴辰在說話,讓平王妃以為一切都很順利。讓婢女尖叫,自己個進來抓奸。”
“木槿在自己的鞋外,再套了一雙同姜鄴辰同等大小的鞋子,抱著我跳窗出去。這樣我就沒有腳印,只有男子的腳印,為的就是故意遺落下,那日我們在姜鄴辰家中偷的玉佩。”
顏玦贊賞的豎起了大拇指,“這樣平王妃在說親眼瞧見你們兩人跳窗逃走的時候,便會因為只有一個人的腳印,而讓人對她的可信度,產生懷疑。一旦有所懷疑,旁的話,也顯得沒有那么又說服力了,這就是你的機會。”
“你還需要安排一個,認識那個玉佩的人。”
陳望書哈哈的笑了出聲,“知我者,顏玦也!”
“沒有錯,這個人就是柳纓,柳纓一直覺得自己才是姜鄴辰的真愛。畢竟姜鄴辰不喜歡高沐澄,這有眼睛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來。可如果這時候出現的第三人呢…”
“她一定覺得自己被背叛了,腦子沒有辦法冷靜下來。就算不蹲下去看那個玉,也會比旁人表現出更多的在意。她沒有讓我失望。”
“我折返回來之后,就開始一步步的引蛇入甕了。平王妃想說什么,我一清二楚,甚至一早給她安排好了破綻。譬如一個腳印,譬如那蝴蝶簪子…”
陳望書說著,驕傲的咬了一口糖,她拍了拍手上的糖渣子,站了起身。
“你教我的本事,可算是沒有白費”,她說著,朝著顏玦撞了過去。
顏玦知曉她要甚,也沒有拆穿她,配合的從懷中拉出了她的帕子,給陳望書擦了擦嘴,“跟三歲孩子似的,吃個糖,糊了一嘴。”
陳望書奪過帕子,可著勁兒擦了擦,“我明明比你年長,你該叫姐姐才是,什么三歲孩子。”
“我就是像這樣,把咱們拿來的,姜鄴辰的汗巾子,塞進了平王妃的懷中。”
陳望書想著,又忍不住羨慕起來。
平王妃雖然生得壯實,可那胸,那當真是以一當百,羨煞所有女子。
“這一招成功,那就成了定局”,顏玦點了點頭,“娘子可真厲害。”
陳望書嘿嘿一笑,又坐了回去,繼續吃起麻糖來。
“與此同時,秦早兒引開在求德院里等人的姜鄴辰,哄騙他下山去。”
顏玦若有所思,“造成姜鄴辰偷情被人發現,倉皇逃走的假象。”
陳望書豎起了大拇指,“若非你在這里坐著,我當真要以為,你就在現場了。”
說話間,門又被推開了來。
喬關白提著一個大木箱子,一搖一擺的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背著同樣箱子的陳長歌。
只不過喬關白滿面紅光,像是打了雞血。
而陳長歌走路帶飄,像是被女鬼吸光了精氣神。
陳望書關切的站起了身,扶住了他,忍不住問向喬關白,“怎么回事,你們衙門里,還藏著女妖精不成?我阿娘合適能夠抱孫?”
陳長歌一聽,那帕子捂了捂嘴,艱難的張了張嘴,“阿姐,你別瞎說。”
喬關白拿起陳望書跟前的麻糖,嘎嘣嘎嘣的吃了幾嘴,“要有女妖精,我還能活到現在,我那娘子,早就把我大卸八塊了。這不,今兒個帶著你小弟去看了仵作剖尸。”
“你說說看,都是一娘生的,你小時候還在義莊里踢毽子呢,瞅著人家的大眼珠子,恨不得拿出來當彈珠子打。這小子倒是好,吐得跟十月懷胎了似的。”
他說著,拍了拍陳長歌的肩膀,“今兒個中午,想吃什么?腦子還是心肝,肉還是骨頭,要不耳朵怎么樣?我夫人可會鹵耳朵了,今兒個我做東,你敞開了吃!”
陳長歌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跌跌撞撞的沖出門去,撒丫子跑了。
“唉,可憐,一會兒我叫人同我阿娘說一些,這些日子多給他燉肉補補身子。”
陳望書同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