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誰不會裝似的!
陳望書眼眸一動,驚訝的睜圓了眼睛,“可不是,我阿娘也同我說,平平淡淡才是真。”
顏玦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說來慚愧,我在暗中觀察了娘子很久,發現娘子心地善良,有勇有謀不說,還賢淑又大氣。當真是只有世家名門的多年的底蘊壓身,方才能夠養出這樣的姑娘來。”
“我父親一直都在戰場上,從未享受過一日寧靜;母親更是在山上為匪,狼狽度日。平平淡淡,真的才是最幸福的事!”
陳望書一聽,猛的站起了身,從頭到腳將顏玦打量了一遍,看得他心里發毛的別過頭去。
陳望書腦子快速的轉了一圈,一萬頭草泥馬在心中踏過,震得整個世界都嗡嗡作響!
“系統,你給我滾出來,絕對不打死你!”
系統這回倒是沒有躲,顫顫巍巍的說道,“你也沒有問…再說了,你不是光看臉么…”
陳望書倒吸了一口涼氣,她自問坑人無數,可這是頭一遭被人坑了個徹底。
系統雖然沒有直說,但確實證實了她那飛出天際的猜想!
回想她初遇顏玦,就大大的有問題了。
顏玦這廝在城中臭名昭著,乃是好色之徒。潘金蓮一棒子同西門大官人砸出了一段露水姻緣,她陳望書不說國色天香,那也是美人一個,一棒子,怎么也得砸回一個笑臉吧?
顏玦當時一臉懵,當做無事發生就走了,這絕對不是一個好色之徒應該有的表現。
他裝了那么多年,身邊的小廝還不是自己人,當時是在酒樓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但凡是個聰明人,都應該抓住這個機會,好好的加深一下自己“紈绔”的印象。
她當時驚訝于顏玦的美貌,沒有想這么多。
再有她來的頭一天晚上,顏玦像是個猴子一樣,興奮的在城中蹦來蹦去的。
這也不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反派boss的表現。什么練功走火入魔,什么性子跳脫都是狗屁!這分明是一個麻瓜突然會了魔法,一個走狗屎運的小子,突然得了大師必生內功真傳,一個平頭百姓家中突然拆遷后的表現啊!
若是她穿到了一個有輕功,一蹦三米高的女俠身上,怕不是也迫不及待的出來試試,恨不得蹦到皇帝腦殼上把,把他給薅禿了!
顏玦他極有可能,跟她一樣,早就換了一個芯子了。
“顏玦他并沒有原主的記憶對吧?他有系統嗎?知道 這是一本書嗎?”陳望書問道。
系統遲疑了片刻,終于還是起了一回作用,“這個世界,只有你一個人有系統。”
陳望書無語凝噎,她想要大佬帶飛,結果眼瞎找了個豬隊友拖累!這簡直是蒼天看到她是滿級大號屠殺新手村,看不下去了,故意要亡她啊!
難怪顏玦矛盾得很,他明明不能夠暴露出自己武藝高強,卻還是三番兩次的跟個猴兒似的炫耀輕功;明明小時候都能夠一連殺死十三人,武藝絕倫,如今卻被七個人打得落花流水!
昨兒個夜里她就應該看出問題來的,木槿殺人宛若切瓜,她看了心驚那是正常的,可是顏玦是殺人如麻的反派,他當時怎么也那么震驚?
分明就因為他也是一個沒有殺過人的弱雞!
陳望書欲哭無淚,那怎么辦,日后他們兩個要造反,就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你上!不!娘子你上!
這么多問題,她當時沉迷于顏玦的美貌,沒有想這么多!
陳望書越想越氣憤,想來她那么分層次的演技,也全都是媚眼拋給瞎子看了。
她雖然裝賢惠,但打馬球還有官家遇刺的時候,她都幾次三番的暗示了顏玦,自己也是一個厲害角色,為的就是出嫁之后,兩人商議一起把姜鄴辰打哭的時候,她能多幾分籌碼。
萬萬沒有想到…
這個豬隊友,他分明眼中只看到了賢惠兩個字吧!想著自己是個衙內,日后吃穿不愁,妻子賢惠又有錢,能夠為他納美妾打點內宅…若是上天有恩德,讓那些人不要再來追殺他就更美妙了。
這簡直就是所有尋常男子夢想的咸魚人生。
陳望書看著顏玦的臉,恨不得搖著他的腦袋,質問他,你這么想要平平凡凡,對得起你那張不平凡的臉嗎!
真真是美色誤人!
還有早前,秦早兒同他相親,這廝壓根兒不是故意戲弄她,背前人舊詩!他是壓根兒想著這無朝無代的,自己個隨便背一首詩,就是文豪了吧!
哪個曉得,簡直是在李白面前背床前明月光…
陳望書越想越是心碎,這蛛絲馬跡少了美人的遮掩,那是越看越多…
“娘子,娘子…”顏玦說著,伸出手來,在陳望書的面前晃了晃!
他的雙目亮晶晶,因為之前才換過藥,臉色有些慘白…
陳望書瞧著,捂住了臉!
為什么要長得這么好看!若不是這張 臉,她定是要將這廝揍得親媽都不認識他!
“沒事,你娘說得沒有錯。”陳望書沒好氣的說道。
顏玦笑了起來,他忍著疼站了起身,從箱籠里翻出來了一對玉鐲子,遞給了陳望書,“這是我阿娘留下來的。嬤嬤說,我阿娘得到這個的時候,說是好物件,要傳給未來的兒媳。”
“這個送給望書你!這門親事,是我顏玦高攀了,日后我一定好好的待娘子!”
他說著,俯下身來,將這對手鐲,輕輕的戴在了陳望書的手腕上。
陳望書勉強忍住沒有翻白眼兒,“安置吧!”
顏玦摸了摸腦袋,有些想不明白陳望書怎么陡然火冒三丈了,他看了看那床榻,自覺自己窺探到了真諦。大婚之夜他受了重傷不能行事,任新娘脾氣再好,也難免胡思亂想,心中膈應!
他想著,走到了床榻之前,拿起了一把匕首,準備劃拉了滴血在那元帕上。
陳望書一瞅,又是火來了,“你嫌自己個血多么?之前不是流了那么些么?”
顏玦驚訝的撿起之前陳望書扔在地上的帶血的繃帶,“會流這么多血?”
陳望書簡直被他氣樂了,“那是血崩吧!”
她說著,走到床邊,沒好氣的奪過繃帶,趁著血跡未干,在那元帕上糊了糊。然后將這玩意兒往角落一扔,胡亂的脫了衣衫,往床上一趟。
顏玦摸了摸鼻子,怎么辦,他覺得他家娘子,脾氣有點了不得!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