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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大殿考校

  冉少棠哪里是不會作詩,她是根本沒把心思放在作詩上。

  她在想,給自己遞紙條的人到底是誰?

  而那藏書閣的命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偌大的皇宮個把角落死個人根本就不是個事。

  這里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這輩子,她都不想與這種地方有任何牽扯。

  (實則,多年后,她還是回到這里,與其他女人一同廝殺)

  坐在冉少棠后面的冉少祖寫下一行詩句后并不滿意,下意識抬頭看了冉少棠一眼,卻發現她的心思似乎未在考場上。

  素來聽聞這個兄長是逃課的常將。

  雖不在一個書院讀書,也知夫子們對她的學問并不贊賞,若不是礙于冉家的威名,早就將她趕出梵廬書院了。

  今日見她這般作派,難道傳言是真的?她真的是連首詩都作不出來?

  如果真是這樣,那阿父會不會因為她今日在陛下及同僚面前丟了臉,從而厭惡她一點點,分一點點的關愛給自己?

  想到這里,冉少祖突然情不自禁地咧嘴笑了笑,又開始專心琢磨下一句。

  殿上用來計時的線香裊裊燃著,冉紹裳看到兄長這般狀態,有些著急。拉拉阿母的手“阿母,兄長這是怎么啦?別人都動筆了,為何她還坐著不動?”

  玉若仙知少棠平日里機智聰慧,不過她也未聽過這孩子作詩,對于她的學問都是冉問考校來著,她也有些焦急地望向夫君,卻見他竟然一臉怒容的正瞪著冉少棠。

  她心中不由得沉了沉。

  看來夫君也是沒底。

  冉問就在想,這個小兔崽子,平日里不讓你顯擺時,你偏要語出驚人。今日要你爭個臉了,你卻走起神來了?故意的是不是?

  他想提醒冉少棠一聲,卻礙于眾目睽睽,實則不能出聲,讓人笑話。

  他正如坐針氈,冉紹萱卻在看到阿父的表情后,樂不可支。

  她湊到軒轅湘跟前,小聲嘲笑“阿母,你且看著吧,這次那一房的一定輸給我兄長。”

  在她眼里只有與自己一母同胞的冉少祖才是自己的兄長,冉少棠不配。

  她篤定冉少棠會輸。

  軒轅湘輕蔑地朝那個方向看了眼,覺得今日女兒總算說對一句。

  高兮帝舉起酒杯“眾愛卿,他們寫他們的,咱們不要浪費了美酒佳肴。”

  眾人立即起身,舉杯共飲。

  吳逢春掐著時間寫完最后一個字,一扭頭看見冉少棠還在發愣,竟然一字未寫。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隔著小黃門喊了她一聲“少棠兄,你準備交白卷?”

  他喊了兩遍,小黃門見未涉及考試內容,便沒有阻止。

  第三遍時,冉少棠才聽到,歪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殿上的線香,恍若剛剛回過神來。

  時間好像沒剩下多少了。她想都沒想,拿起毛筆刷刷寫了起來。

  趕著小黃門唱喝“時間到”,她最后一筆險險落下。

  有宮娥開始收詩文。

  高兮帝一張一張含笑翻著考卷,不時的點點頭。

  殿內參加考校的各家公子均緊張地望著高兮帝。

  一時之間大殿內安靜的針落可聞。

  軒轅崢抽出其中一張卷子念了兩句“梅花有素心,雪月同一色。好詩好句。”

  他朝臺下冉少棠方向看了一眼,眾人目光都跟著看過去,深呼吸難道冉家公子如此優秀?

  冉紹萱氣得哼了一聲。

  卻見高幸出列,遙遙抱拳向高兮帝恭敬施了一禮。

  軒轅崢滿意地點點頭,點評道“小小年紀觀察細致入微,關鍵是不僅寫了花還把雪與月都寫在一處,好功底。”

  “高愛卿,你這個孫子字寫得也不錯。很有些顏家風骨。不愧是京都神童。”

  高卓立即站起來謙虛了幾句,實則心里卻美得很。

  冉少棠卻差點笑出聲來。

  高愛卿你這個孫子?

  高兮帝莫不是借此機會在罵這個高老頭吧?

  眾人都向高卓投去羨慕的目光,高卓一時十分得意,表面上卻裝得謙虛。

  軒轅崢又拿出一張卷子,問道“你們哪個小子試卷上沒寫名字?”

  他這一問,冉家二子均不約而同站了起來。

  眾人目光齊刷刷看過去,又都齊刷刷看向冉問。

  冉問繃臉回瞪一眼,那意思再明顯不過看我作甚?看我作甚?

  大家便把好奇的目光分散開來。

  有的看向長公主,有的看向玉若仙。

  大家都明白,這個冉家自從娶了長公主那是雞犬不寧,分成兩派。

  以冉老夫人為首的長公主派,及以冉問為首的玉若仙派。

  其他親眷也都是明里暗里站了隊的。

  總體上,還是長公主算贏家。

  畢竟,人家地位在那兒擺著呢。

  能搭上這么一門親戚,那是燒了高香的。

  玉若仙一個不知來路的女人,連娘家都沒有,與她交好有什么好處呢?

  是以,冉家的那點事,京都皇親貴胄、門閥大戶,沒有不知的。

  見是玉若仙的兒子與長公主的兒子同時站了起來,眾人都有種有好戲要看了的興奮在不斷爆棚。

  高兮帝此時表情嚴肅,淡去了剛才的笑意。

  長公主看了自己的皇兄一眼,猜測著他拿這張試卷出來的目的是什么?

  前一張高幸的試卷,是表揚,那后面這一張很可能就是批評了。

  畢竟高幸是京都神童,自己的兒子雖然詩詞歌賦略有精通,卻未到那個與神童比肩的水平。

  可是,皇兄不會單挑出來一張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外甥難堪吧?

  長公主思考一瞬,突然覺得那張卷子一定不是少祖的。

  少祖的字皇兄是見過的,既知是他的,便不會當著這么多人讓自己外甥下不來臺。這當皇舅父的面子也不會好看到哪兒去吧。

  這張卷子一定是冉少棠的。

  就她那個不學無術的樣子,還能寫出什么好詩來?

  而且,她剛才坐在桌案前那副愁苦的模樣,一看就知是答不出來。

  快要到時間時,才匆匆寫了幾筆,能寫出什么好東西?

  想明白這些,長公主便踏下心來,意味深長地看了兒子一眼。

  你也是的,跟著湊什么熱鬧,考試不寫名字,依仗著陛下是你皇舅父,認識你的字不是?

  高兮帝看到同時站起來冉家的兩個孩子,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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