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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爭辯

  少棠熟練的忙活著。

  她舉起一個梅子示范給秦曉月看。

  “梅子也要不同對待,一半梅子扎孔,這樣釀出的酒青梅味醇厚濃郁。”

  “扎了孔的梅子日后也可撈出來,留著做下酒菜。剩下一半青梅不用扎孔,留著日后做成零食梅干當茶點也很美味。總之,這甕里的東西都是寶,一個都不能浪費。”

  秦曉月跟少棠學著給青梅去蒂,扎孔,心頭浮起一個念頭:怎么小公子干起女孩家的事來得心應手?若是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長得如花似玉的小公子跟自己一樣是個小女娘呢。

  她匆匆抬頭瞅了少棠一眼,不敢再想下去。

  冉少棠忙活半日終于做成青梅酒。甕口封嚴實后,少棠看四下無人,偷偷挖了個深坑把酒甕埋到梅樹下。還反復叮囑曉月不要告訴任何人。

  “這是你我的秘密。等除夕時再挖出來喝。到時候配上冰塊,堪比瓊漿玉液,酸甜冰爽。”

  秦曉月自是保證不會泄露半個字,兩人這才開開心心的回屋休息。

  終九疇抿唇微笑,燦若星辰的眼波閃著金子般的碎光。

  他暗暗發誓,一定要在冉少棠之前把酒甕挖出來,讓她空歡喜一場,以報今日之仇。

  寧靜的鏡湖仿佛一夜之間沸騰起來。

  各個山頭的峰主輪留帶弟子去境湖的中心島上拜訪兩位宗師。

  目的只有一個,無非是替冉少棠求情說好話,試圖勸說兩個老頑固不要做損害大家利益之事。

  結果可想而知,去一撥人,就有一撥人被劈頭蓋臉臭罵回來。

  無一例外。

  成乙與尤不同還差點被兩位老宗師動了宗法門規,硬要脫衣杖刑。幸好二人跑的比兔子還快,不然在徒弟面前出了糗,真是無法在境山立足了。

  最后實在沒有辦法,藥王宗的幾位峰主相約跑到凌云殿,想動員豐讓去鏡湖上討說法。

  豐讓無奈嘆氣:“他們兩位是我的長輩,講道理這種事,哪有晚輩與長輩置喙的。你們呀,一個個都是一根筋。遇到難題不會動腦子想辦法嗎?”真是比冉少棠那個小人精相差得太遠。

  眾弟子面面相覷,紛紛無語,攤手表示:這道難題,他們不會解。

  豐讓就差指著他們鼻子點明正路。

  “你們去村子里走一走,瞧一瞧,老百姓的智慧不容小覷。”

  還是燕青梅最機靈,率先帶著弟子進了村。

  三下兩下一打聽,才知道村里集體決定,給兩位老宗師斷糧了。

  不僅不再供應糧食蔬菜雞鴨魚肉,連銀兩也不給了。

  兩位老宗師察覺不對勁,派了小童來問究竟,那小童從村民們的閑言碎語中得知原因后,急慌慌跑回中心島匯報情況。

  兩位老宗師氣得吹胡子瞪眼,拐仗捶地捶的山響,就差罵娘了。

  畢竟都是有骨氣的人。背地里罵完娘依舊硬扛著。

  吃光所有存糧后,老宗師改吃湖里的魚。熬著吃,蒸著吃,煮著吃,烤著吃......

  油鹽醬醋等調料用光后,湖里的魚也吃不得了。

  太腥。

  有骨氣的宗師派小童去凌云殿送口信。

  “你個不孝的子孫,想餓死我們兩個老骨頭不成?”

  豐讓聽著小童搖頭晃腦,把兩位宗師的行事作派學的惟妙惟肖,差一點把口中的茶水噴出去。

  他把茶盞遞給三七,三七接過茶盞在桌上放好,得了豐讓的眼色示意,拉了那小童就要去膳房。

  “小哥一定好幾日沒吃好東西了,今日膳夫做了紅燒豬蹄、白斬雞,要不要嘗一嘗?”

  小童聽到這兩樣菜,忍不住咽了幾下口水,趕忙跟著三七離開大殿。

  這一嘗不要緊,小童干脆不走了。

  他哭得一行鼻涕兩行淚,跪求宗主豐讓死活也要留下他。

  他本就是藥王宗的小童,他說什么也不再去鏡湖上伺候人,死活就要留在凌云殿伺候宗主。

  豐讓十分為難。

  小童在三七的暗示下,以死相逼。

  “宗主若不收留我,就是要讓我去死呀。我不如撞死在石柱上,血濺當場,以表決心。”

  豐讓無奈地看著座下眾弟子:“你們看到了,為師也是沒有辦法。做不得惡人。”

  成乙看看三七,又看看叫七星草的小童,暗暗覺得師父這場戲排演的十分高明。

  兩位宗師本以為七星草得了令,能討要點糧食回去,誰曾想不但糧食沒要回來,連人都不見蹤影了。

  只好又叫另一個小童八角蓮去傳話。

  八角蓮早盼著這么一天了。

  根本不用三七套路,更不用七星草動員。

  他到了凌云殿,見了豐讓噗通跪下,說什么也不回鏡湖中心島了。

  豐讓很是為難。

  不過,他心地向來良善,最后還是違心留下了八角蓮。

  又過了一天,餓得眼冒金星的兩位宗師終于親自出馬。

  顫巍巍的兩人已經爬不上凌云殿,得知消息的豐讓立即著人安排兩位宗師暫駐停云閣。

  兩位宗師還未進大門口,就聞到空氣里飄來食物的香氣。

  勾人的很。

  兩位宗師強忍著腹中煎熬,就著空氣里的飯菜香,慣了一肚子茶水,仍未等到豐讓。終于急不可耐的發起脾氣來。

  再不矜持,再不清高,點名要吃飯先填飽五臟廟。

  豐讓不過是讓兩位老宗師知道知道,沒有銀子就要挨餓的滋味。哪敢真的把他們餓壞。

  立即讓人置辦出了一桌子豐盛的菜肴。

  兩位宗師已經多日沒有正經吃飯,當香糯的白米飯送進口中時,差點激動的淌出兩行老淚來。

  飯畢(風卷殘云),豐讓才出現,滿口歉意。

  兩位宗師仍舊擺著架子責問豐讓為何要給鏡湖斷糧斷錢。

  豐讓苦著一張臉,唉聲嘆氣:“兩位宗師祖宗,咱藥王宗的家底已經花空,現在是分文沒有了。不僅兩位沒有飯吃,我們也是餓了幾天。今天這一席面是藥王宗最后的體面了。吃完今日,以后大家都勒起褲帶喝風吧。”

  兩位宗師明知豐讓是故意在他們面前哭窮,可是,庫房的鑰匙不在他們手中,根本無法反駁他。

  左宗豐良姜吃飽了有力氣,一把掀了桌子,杯盤碗碟稀里嘩啦碎了一地。

  “豐讓,你這是想逼我們按你的意思胡來?你忘了祖宗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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