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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偷聽

  成乙擔心師父有性命之憂,心中焦急不安,卻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寄希望于豐滔滔。

  謝迎刃拉著冉少棠也要跟著進停云閣,少棠卻不愿,磨蹭著想要找個借口與終九疇單獨說句話。

  成乙攔住,把她與謝迎刃喚到跟前,意味深長的看了少棠一眼,吩咐道:“你和十三先送終公子去辰星閣休息。告訴紀綱,一定要照顧好客人。”

  他知道冉小鬼機靈,不會讓這個姓終的到處亂走。準能把人看住了。

  果然,冉少棠暗喜。

  口渴就有送涼茶的。

  聽師叔把這么重要的任務安排給自己,她立即抖擻起精神來,信誓旦旦向成乙保證道:“既然終公子對師祖有救命之恩,我和師兄一定好好招待他,無論如何都會照顧好終公子,師叔您且放心的救治師祖去吧。”

  她個人以為成乙師叔把終九疇安排到震山是最明智之舉。

  一是震山距離境乾山近,方便她回來看師祖情況。二是數那里師兄們扎堆,有什么事方便互相照應。

  成乙也是如此想的,又意味深長的多看了少棠幾眼,直到少棠對他眨眨眼睛。他才放下心來。

  終九疇一路上沉默著,似乎對周邊的風景十分感興趣,左顧右盼,走的十分緩慢。

  他問走在前面的謝迎刃與冉少棠:“聽說境湖是鬼方內的天鏡,美如天上瑤池,可否帶我一觀。”

  冉少棠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不可。現在大家都在等師祖那邊的消息。我與師兄真沒心思陪您閑逛。還請終公子休息休息再去。”

  終九疇也沒有強求,點點頭,繼續跟著他們往前走。

  謝迎刃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干。從內心而言,他不想回震峰,畢竟師祖生死未卜,他想留下來守著。

  可是師命不敢違,他只好跟著少棠往回走。

  少棠對終九疇充滿懷疑,人走在前面,心思卻留在身后,高度警惕著。

  謝迎刃無意瞥見少棠的眼神,似乎要殺人一樣,猛然想起在破廟的一幕。

  他像是有了什么驚人發現,拽住少棠,停下腳步,好意勸道:“少棠,我有事要跟你說。是最要緊的事。說完咱們再走。”

  他回頭看了一眼同樣停下腳步的終九疇,拉著懵懵懂懂的少棠往前又走了幾步,與終九疇拉開了一段不小的距離,這才小聲在少棠耳邊說道:“少棠,你的斷腸草還有嗎?”

  少棠愣住,不知為何他突然提起這個。

  搖頭:“沒了,早讓師叔收走了。你要用?”她的余光瞥向站定的終九疇,以為謝十三要把藥用在他身上。

  謝迎刃慌忙擺手,臉色都變了。

  “你可不要亂說。以后千萬不要提你有斷腸草的事。更不要說起破廟里用毒的事。我不說,師父不說,你自己也不要說。我是糊涂了,忘記一早就告訴你這件事。”

  少棠更糊涂:“為什么不能說?”

  “藥王宗有個不成規矩的規矩,所有弟子不可接觸毒物,不能用毒傷人。否則是要逐出師門的。”

  “今日,師祖被毒傷成這樣,大家心里都憋著一口氣。若是有人知道你用毒,說不定火上澆油,趁機把你趕出宗門。要知道今天你在坤峰上可得罪了不少人。”

  經謝迎刃這么一提醒,少棠又想起三師叔、四師叔帶人圍山之事,一時語噎,覺得腦殼疼。

  可是她還是不明白:“我們藥王宗不碰毒藥,如何學習解毒之術?解不了毒,如何算得上藥王宗的傳人?”

  謝迎刃想不到這么復雜的事,他只知道師祖說了不能碰毒藥,他就聽話的執行即可。

  至于為什么不能碰,他不去想,也不想去想。

  然而,少棠卻在心里結成個疙瘩。

  她還想把終九疇扔給紀大師兄,由他們接管、安排妥當后,尋個機會去看看師祖的毒有何破解之法呢。

  如果她冒冒然出手,會不會被宗門的人不問青紅皂白驅逐出境山?

  想起早上坤峰那一幕,同仇敵愾、群情激奮,她還真覺得有可能。

  想到這兒,她點點頭,算是答應了謝迎刃。

  師兄弟兩人又一起往前走,少棠不忘對后面的人喊一句:“終公子跟上。”

  很快,三人到了震峰。

  紀綱搓著手出來迎客。

  通知完各位師叔,又探看完師祖的病情,他早早就返回峰里。

  師父不在,境山不能亂。

  可是,把終九疇安排住在哪兒可真讓人犯愁。

  震峰沒有多余的房間。

  除非讓師弟們都搬出去現騰一間屋子出來。

  當著客人的面,他不能自爆家丑,拉了謝迎刃去一旁說項。

  就剩下終九疇與冉少棠,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冷眼相對,似有刀光劍影劃破空氣,刺在彼此身上,割出道道血痕。

  最后,還是冉少棠沉不住氣,率先開了口,畢竟她有太多疑問。

  “茶館那人是你?”

  終九疇沒打算隱瞞,坦然承認:“是我。”

  “你是何意?”她挑眉看他。只恨自己太矮,少了能迫人恐懼的氣勢。

  終九疇好似看穿她的心思,伸手要去揉她的頭頂,笑著答:“好意提醒。”

  少棠靈活的躲開,心想這人怎么一點不見外,跟誰自來熟啊?小爺的頭也是你能隨便摸的?

  她咬牙切齒小聲問終九疇:“提醒我?提醒我什么?”兩人的談話是不能讓紀綱聽到的。她雖然咬著后槽牙,聲音卻壓到最低。

  終九疇也學她,咬著后槽牙小聲嚇唬道:“提醒你藥王宗的人可不能用毒,小心被逐出師門。”

  終九疇笑的含蓄,那彎起的嘴角像噙著天上一鐮彎月。可是看在冉少棠眼里,那就是最可恨的嘲諷與威脅。

  “你偷聽我和師兄說話?”她炸毛。

  是她大意了。以為離的那么遠,謝迎刃又說的那么小聲,按理他聽不見。

  終九疇看著她認真否認:“這不算偷聽。你們在我面前談隱秘之事,不就是為了說給我聽。不然,為何不等我不在時再說?既然是讓我聽的,又怎算偷聽。”

  少棠一直覺得論口舌之爭自己挺能狡辯的,只要自己有心情想說話,一般就碰不上對手。

  誰知這人竟然和自己旗鼓相當。

  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低聲音問他:“你想怎么樣?”她目前是不能把自己使毒一事讓其他人知道。關鍵是時機不對,容易引發眾怒。

  眾怒這種東西用好了利己,用不好容易變成洪水,瞬間傾覆了她這條飄搖的小舟。

  何況她還沒來得及俘獲藥王宗各位師叔師兄們的人心,出了事沒幾個人會偏袒她。

  所以,目前只能忍著眼前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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