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四位繼承人走入族堂之內,原本守衛族堂的眾多護衛也全都退了出去,族堂大門無風自閉。
一個絕對安全和封閉的空間自此誕生。
嗯,就是沒什么用罷了。
這里是金銀島,上官家的絕對領域,要被敵人摸了上來,那才可笑。
外面的那群高手,在江平看來,就跟車展上請的美女模特一樣,排面罷了。
好看歸好看,大氣也大氣,但是沒什么卵用。
江平目光掃過全場,將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
大部分人都是無所謂的樣子,對于他們來說,無論是誰當家主,大家的日子還是一樣過。
只有那些和幾位繼承人牽扯過深的長老才會流露出幾絲別樣的情緒。
比如大公子上官天一的岳父大人就是八大財神里的一位長老,二少上官天君的舅舅也是其中一位長老。
三少上官天秀背景最單薄,這里的八位財神跟他都沒有關系。
而上官天寶的姨娘則是八大財神里面唯一的一位女長老。
也無怪乎如此。
如上官家這種大家族中為了加深彼此聯系和感情,更為了不讓血脈流出,優秀子女都幾乎在內部消化了。
在江平看來,這幾個上官家的公子,除了那個庶出的大公子之外,幾乎全都是近親結婚的結晶。
按照科學研究,近親結婚產下的子女,天才和蠢材的幾率都是一半一半,而且各種遺傳病幾率大增,唯獨普普通股的平庸者少。
當然,這里是武學昌盛的世界,不能凡事講科學。
但總得來說,這幾位公子運氣是不差的,沒有變成傻子。
坐在上首處。
一位頭發花白,精神矍鑠的男性老長老站了起來,輕咳幾聲,吸引大家的注意力道:
“由于家主不幸病逝,此次族會由老夫暫代主持。”
“我們廢話也不用多說,這一次族會就是為了選出我們上官家的下一代繼承人,未來的家主。
而由于老家主的離世,這位繼承人會在成為繼承人那一刻,即刻成為上官家的新家主。
諸位有沒有意見?”
老長老看向眾人。
大家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搖頭,表示沒有意見。
老長老點點頭,繼續道:
“雖然是老調重彈,但規矩就是規矩,老夫還得將繼承人的選拔程序再宣讀一遍。
按照上官家傳承下來的一貫規矩,分高者勝。
家主和長老會會通過四位繼承人關于商業能力、戰略目光、勢力經營、人脈結交等方面的能力,給出分數。
其中家主擁有十分,每位長老擁有一分。
也就是說家主可以對多個繼承人給出分數,而長老只能對一位繼承人給出分數。
最后計算得分最高者,便是上官家新任家主。
諸位有沒有意見?”
按照這個評分制度,家主想要選誰當未來繼承人,那就是板上釘釘了。
這才是上官天寶那么急著找江平的原因。
只要江平得到他爹的認可,那么就能扭轉他爹猶豫的態度,轉而支持他。
不然的話,以上官天君這么多年的第一繼承人名頭,早就拉攏了大部分中立長老,這么短的時間內,他根本爭不贏。
不過現在一切都白費了。
而且這一次,大家卻不是搖頭了。
上官天寶的姨娘,八大財神里唯一一位女性長老上官商伊皺眉問道:
“我姐夫已經死了,他的分數該如何分配?”
老長老故作沉吟,而后表情嚴肅道:
“關于此事,說來也巧,就在前幾日家中仆人為老家主整理遺物之時,發現了這份不算遺囑的遺囑。”
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寫滿字的白紙,傳閱下去。
“想必大家也認得老家主的字跡,這一張紙雖然只是老家主的記事手稿,但確定是真跡無疑。
于情于理,我們都要尊重老家主的意見。”
隨著遺囑傳閱眾人,堂中也出現了竊竊私語之聲。
上官天寶本在自己的位置上坐著,見到這一幕,也是眼神一冷,對著江平道:
“這老家伙早就跟上官天君眉來眼去,不止一次在公眾面前說過要把自己的孫女嫁給他。
我爹的這張遺囑早不拿出來,晚不拿出來,偏偏現在這個時候拿出來,不給大家的反應時間。
我不用看就知道,這里面絕對是利于上官天君那家伙的。
可惡!
我爹的遺物連我都找不到,現在看來全都是被他們拿走了。”
“稍安勿躁!”
江平站在上官天寶身后,族堂之上,他是以上官天寶的隨從身份進來的。
所以此刻連他都沒有位置。
他按在上官天寶肩膀上,看了一眼安坐如上的上官天君,細聲安慰道:
“反正你也沒打算從這上面贏過他,這些不過就是走個過場罷了。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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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上官天寶的姨娘上官商伊接過遺囑,細細查看,發現這正是他姐夫的字跡,而且還是她姐夫的日記。
看日記上的時間,就是在大概一個月前,那正是四位繼承人回歸金銀島的時間。
上面寫著大子沉穩,守成有余,進取不足,缺乏銳氣,不足以在亂世中護持上官家。
三子聰慧,但性格懶散,還流連酒色,不堪大任。
二子依舊優秀,不出意外的話,便是最好的繼承人。
四子則是表示驚訝,在外數年,竟仿佛脫胎換骨一般,進步最大,雖暫不及老二,卻已經比其余二子更加優秀。
見眾人已經看過日記,老長老再次說道:
“老家主雖然沒有給出具體分數,但從字面上我們可以看得出,老家主的評價是依次從天君,天寶,天一,天秀而下。
所以這十分我的意思是家主的十分是按照四三二一這四個數值評級,諸位可有意見?”
上官商伊道:“我認為不妥,這只是我姐夫的私人日記,你們怎可這么武斷評判。
我覺得,干脆這十分不要也罷,就由我們這些長老來選!”
在這種時候,一分極為重要。
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了,但上官商伊還是想為他的侄子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老長老胡子一瞪,語氣帶了幾分火氣道:
“商伊長老,你這是在無理取鬧!”
上官商伊道:“那你就讓我姐夫親自來和我談,否則這個分配方案我就是不同意。”
“胡攪蠻纏!”
老長老冷哼一聲道:“既然如此,那就少數服從多數,在場長老有誰同意老夫的建議,又或者同意商伊長老的異議?”
“這…”
大家好好看戲,沒想到這會兒又落到自己頭上了。
他們左右對視,看著毫不示弱地和老長老對視的上官商伊,他們也有些為難。
這投哪一邊,都要得罪其中一人。
不過兩權相害取其輕,老長老一看就是和上官天君穿一條褲子了,這個時候反對他,完全是自己給自己找事。
可正當他們做出決定之時,本不該出聲的上官天君出聲了:
“既然商伊長老有異議,那么就依她的吧。我相信諸位長老的能力,會做出最好的選擇,是吧?”
他溫和的笑容看向每一位長老。
明明在笑,可是大家卻讀不到幾分暖意。
這是一種自信,也是狂妄。
老長老幽怨地看了一眼上官天君,都快塵埃落定了,還另起波瀾,不過誰讓他做不了主呢。
于是他把這份不滿的情緒看向上官商伊:
“商伊長老,這下你可滿意了?其他長老呢,可同意天君的意見?”
這下子也沒人來挑差錯了。
上官天君都主動放棄優勢,他們如果再挑刺,就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了。
至于坐在下首位置的八大金剛,這八位長老倒是從始至終一個字都沒說過。
老長老捋了捋胡子,正聲道:
“既然如此,那就開始投票吧。”
“老夫先來個拋磚引玉,上官天君自幼神慧,長大后也不負眾望,為上官家的事業發展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貢獻。
尤其是江湖小驛的建立,更是讓上官家在江湖上如魚得水,進一步完善了上官家的商業版圖。
有此貢獻,上官天君當屬第一,老夫這一分給他。”
“…我選上官天一。”
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接聲道。
他正是上官天一的岳父大人,早已和上官天一牽扯在一起,不投的話反而傷了自己女婿的心。
他可是知道自己這位女婿的厲害,要不是有上官天君專美于前,又有上官天寶后來居上,他絕對是繼承家主的最好人選。
只可惜時也命也。
不過關于此事,上官天一早已看開,還提醒過他不要強爭。
所以他這一分也只是不想自己女婿輸的太難看罷了。
“上官天寶!”
上官商伊自然毫不猶豫地支持自己的侄兒。
“老夫認為天君較為合適家主之位。”
“我也是這么想的。”
“我棄權!”
剩下的五位長老,一位棄權,一個選了上官天寶,三個選了上官天君。
也就是說上官天君得了四分,上官天寶兩分,上官天一一分,只有上官天秀是零分,堪稱歷史最低。
要知道以往家主打分,出于安慰的目的,即便不是他看好的繼承人,也會給予最低的一分。
這個零分,足以讓他記入家族史中。
不過上官天秀的表情卻沒什么變化,還是松松垮垮坐著,手上還捏著身后美婦人的一只芊芊細手,把玩觀賞,似乎事不關己的樣子。
老長老雖然早有預料,但看到上官天君以絕對的優勢壓倒其他三人,精神也是多了幾分振奮。
“上官天君得四分,為最高分,按照族規,他便是上官家的新任家主!
諸位可有意見?”
“我有意見!”
上官天寶站了起來,大聲道。
老長老面若寒霜,訓斥道:
“上官天寶,你敢在族堂上放肆?!”
上官天寶冷笑道:“不是行盛長老問誰有意見的嗎?我有意見難道就是放肆了?”
老長老名為上官行盛,乃是行字輩族人。
上官行盛語氣一滯,倒是沒想到這茬,他剛才有些興奮了,誰有意見不過是習慣性用語。
誰能想到還有人敢在這時候搭茬,不是找惦記嗎?
但勝負已定,諒他也鬧不成什么名堂來。
只聽得他冷聲道:“那好,你倒是說說你有什么意見?”
上官天君也是好整以暇,眉宇間說不出的從容道:
“早知道四弟你沒有這么容易放棄,我想看看,三天時間,你拿到了什么足以擊倒我的東西?”
上官天寶搖搖頭道:“你手尾都做得很干凈,我的確是什么都沒查到。”
上官行盛一聽沒有證據,語氣又提了上來。
“上官天寶,這里是族堂,是上官家最神圣的地方,你要是只憑一己意氣鬧事的話,可視作擾亂族堂,族規可饒不了你!”
上官天寶坦然笑道:
“我既然敢站出來,便做好了丟掉一切,包括性命的準備。”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要是搞不清真相,我寧愿死!”
“上官天君,剛才行盛長老說得很好,這里是上官家的族堂,是上官家最神圣的地方,你可敢對著列祖列宗說一句真話。
爹到底是不是你害死的?”
嘩啦!!!
隨著上官天寶的話音落地,整個族堂都是一片嘩然,連一直仿佛置身事外的八大金剛都坐正了身子,目光如電,體內真氣全都暗自提息。
“放肆!實在是太放肆了!”
上官行盛頓時暴怒道:
“上官天寶,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老家主是因病而亡,這是家族中已經確定的事實。
你還想誣蔑天君不成?!
老夫知道了,你一定是氣不過自己沒有爭過天君,所以才造謠誣蔑他,好毒的心啊!
來人,把這個造謠污蔑,陷害未來家主的叛逆拿下!”
“閉嘴!”
上官天寶雙眼通紅,對著老長老大吼一聲,而后死死盯著上官天君道:
“在列祖列宗面前,說!”
老長老正要還擊,就被周圍站起來的兩位長老拉住,又小聲說了什么,這才把他按住。
眾人的目光在上官天君和上官天寶之間不斷流轉,等待著那一個可能引爆全場的答案。
而上官天君面上不慌不忙,淡定無比,面對上官天寶的喝問,他只是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高興了。
“四弟,你魔怔了。”
“既然你想要答案,那我就給你一個。”
只見他在上官天寶通紅的目光下,輕輕吐出兩字: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