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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3章:唯令楚國衰弱,陰氏方可化家為國(6K)

  毫無疑問,發生在“鄀”的第一戰是楚軍敗了,并且還敗得相當凄慘和難看。

  夕陽西落,停止了廝殺的戰場由獲勝者晉軍來進行打掃戰場。

  來自陰氏的輔兵手持火把行走于交戰停止后的戰場,他們會攜帶一些車輛,用來裝載尸首,運走受傷未死的傷員,收集戰場上的各種兵器以及甲胄。

  另外一點,不是輔兵作為禿鷲,他們會按照慣例搜索一下死者身上有什么東西,找到值錢的玩意當然是集中起來,能發現書信…也就是寫了字的木板或竹簡,做個記號也是保管起來。

  那些書信,屬于晉軍這一方當然是送給家屬,屬于楚國那一方則會經過一番錄寫再統一交還給楚軍。

  這也是陰氏的一種“非主流”操作,其余的任何家族都是只有交歸敵軍這一條,沒有書寫記錄的步驟。

  陰氏這么干的理由相當簡單,士兵寫書信不但會思鄉,思念異地的親人,多少會寫一些跟家鄉有關的事情,帶上某地的貴族怎么樣,家庭生活具體如何。

  世界上沒有完全無價值的文字,只看能不能找到屬于它的價值。

  陰氏可以從楚軍士兵的書信中發現很多東西,包括楚軍士兵是帶著什么樣的心情出征,家鄉富裕還是貧窮,他們又是對頭頂的貴族有什么樣的感官,等等很多有價值的情報。

  在當前時代會那么干的也就陰氏獨一家,收獲方面遠超想象。

  呂武多次決定繼續打擊秦國或是齊國,其實就是歸納收集到的秦軍和齊軍的書信,得出必須再接著教訓的結論。

  而為什么會有那樣的結論?當然是從“大數據”上面顯示秦國和齊國不服氣,又或者是秦國和齊國又在醞釀大招,來個先下手為強啊。

  陰氏輔兵在打掃戰場的同時,楚國那邊其實也有人來到戰場。

  楚人來戰場只干一件事情,他們一般是某貴族的屬民或其它什么階層,到戰場來尋找極可能戰死沙場的主人。撿東西什么的不能干,一干就是屬于搶戰利品,顯得不厚道的同時還會招惹來晉人的攻擊,楚國也將遭到嘲笑。

  發現了沒有?戰敗方無法收拾戰場就是春秋跟其余年代的不同點之一。

  陰氏不分敵我的收集尸體,己方的戰死者和傷員不會跟楚軍混在一起,事后會將楚軍那邊的戰死者和重傷員送回去。

  遺留在戰場卻是又傷勢不致命的楚軍會有什么下場?他們當然是成為戰俘,隨后將被運往晉國成為奴隸。

  楚君熊招站在己方軍營的欄柵附近,看著遠處黑暗中的點點火光,心情顯得很是沮喪。

  戰爭歷來會有勝負,誰都渴望自己是勝利的那一方,輸則是不希望輸得太慘。

  發生在下午時分的那場戰事,楚君熊招的“左右廣”只撤下了二十余乘戰車以及一千三百左右的步兵,幸存的步兵之中還幾乎人人帶傷。

  一戰讓新補充不久的“左右廣”徹底殘了?到底是在“沫之戰”損了太多的骨干,還是“左右廣”真的就打不過以陰氏和范氏為骨干的晉國中軍呢?

  上面那個是楚君熊招安慰自己,下午“左右廣”對陣的是陰氏的軍隊,壓根就沒范氏什么事。

  直白一點的說,呂武沒有要求范氏加入實際交戰,一直讓范氏的兩個“師”和中小貴族湊起來的那個“師”當掠陣的角色。

  什么叫“掠陣”呢?就是讓他們當看客的同時,給予敵軍精神壓力,致使敵軍無法完全放開手腳唄。

  因為陰氏是獲勝的一方,導致楚君熊招無法知道陰氏的真實傷亡數字,根據退下來的一些貴族猜測,陰氏大約是戰死了三五百,傷患就不太清楚了。

  楚君熊招一點都不相信陰氏只戰死了三五百人,是自尊讓他不能相信,也是明面上不能承認那個事實。

  而在內心里?楚君熊招看了將士拼死帶回來的陰氏甲胄,親自觀察且進行各種試驗,用劍刺,用矛捅,用戈啄,相信陰氏只戰死三五百士兵的猜測。

  陰氏的防御越來越完善,有防御力能夠信賴的防具,楚軍這邊沒搞針對性的武器去破防,戰場上楚軍士兵無法破掉陰氏士兵的“烏龜殼”一瞬間就被反殺了。

  當然了,楚國“左右廣”的甲胄防御能力也很強,耐不住軍隊交戰會有一種大勢,不管裝備好與壞,大勢不利只會成為待宰的羊羔。

  “王上,請允臣派人往晉營贖回韋龜。”斗棄疾知道楚君熊招現在心情很差,該做的請求卻是必須說。

  斗氏經過一次叛亂已經大不如前,是那種從實力到聲望的完全衰弱的境況,然而一個家族不能沒有繼承人啊!

  倒不是說斗棄疾沒有其他兒子了,要知道的是第一順位繼承人來獲得家主之位,遠比其他人選來繼承,會讓一個家族的內部更加穩定。這一點無關斗韋龜是不是有被俘的經歷,也跟斗韋龜想偷襲呂武不成弄成笑柄無關。

  現如今的天下人誰不知道呂武是第一猛人,有膽子想偷襲呂武,比連產生偷襲念頭都不敢要顯得膽子更大吧?

  斗氏完全可以操弄輿論,往斗韋龜有那個膽子想要偷襲呂武的方向宣傳,弱化斗韋龜偷襲不成自己嚇暈了的這一方面。

  要是都是將輿論操作得好,說不定斗韋龜會得到一個“敢偷襲天下第一的男人”這種稱號,說出去不是忒有面子嗎?

  打從事實上來說,別人看到呂武就渾身發軟,有斗韋龜還想著要偷襲,的的確確是遠勝大多數人了。

  楚君熊招轉身看向斗棄疾,滿是疲憊地說道:“寡人允了。”

  斗棄疾行禮,止不住地道謝。

  “荀瑩亦有被俘之時,能使晉恢復元氣,更甚乃是挖掘陰武,有污名又何妨?”楚君熊招特意拿‘邲之戰’被俘的智瑩來當例子。

  楚國這邊也是沒想到智瑩能那么勵志,要不然說什么也不會同意荀首拿谷臣換走智瑩的。

  楚君熊招以后不會再讓斗韋龜當自己的御戎,心里還是非常感謝斗韋龜有那么勇氣帶自家的軍隊上去給“左右廣”擋刀的。

  那么一擋刀,斗氏沒了四千多的家族軍隊,連帶斗韋龜也沒能回到營盤。

  斗韋龜是斗氏繼承人來著,表明身份有極大的機會活命。

  目前的貴族只要不是愚蠢式的頭鐵,不區分是哪個國家的貴族,除非是倒霉到被流矢給誤殺了,又或者跑去找同等身份的人死斗,要不然投降都能活命,甚至獲得屬于貴族被俘后的待遇。

  斗棄疾說道:“晉軍較之‘沫之戰’又有不同,尤陰氏為甚。”

  發生在衛國的“沫之戰”是楚國再一次的榮耀,也是沉重的傷痛。榮耀當然是因為楚人第二次飲馬大河,傷痛則是在“沫之戰”吃了敗仗。

  楚君熊招就想知道現在楚軍和晉軍的差距在哪里,是不是晉國的上軍、下軍和新軍也像中軍那么能打。

  斗棄疾找楚君熊招的目的有二,一當然是請求贖回斗韋龜,再來則是趕緊給楚君熊招做一下心理輔導。

  沒辦法呀!

  熊招剛繼位之初,楚國在“蕪湖”吃了敗仗,后來能獲得第三次“蕪湖之戰”的勝利,完全是楚國拿出了遠超吳國的力量。

  楚國動真格的才大敗吳國,某種程度來說贏得并不漂亮。這一點楚國的高層要做到心里有數,不能因為打贏了吳國就沾沾自喜,覺得跟晉國打也能百戰百勝。

  關于晉國能打這一點,楚國還是有比較清醒的認知。

  楚國跟晉國幾乎每年或每隔幾年就大戰一次,能夠被稱為“轉折點”的戰役也就那么幾場,發生在公元前632年的“濮之戰”以晉軍得勝落幕,后來在公元前597年的“邲之戰”則是楚軍大勝且飲馬大河,第三次關鍵性戰役的“鄢陵之戰”又是晉軍大勝,近幾年爆發的“沫之戰”還是晉軍獲勝。

  看看吧,晉國獲得“濮之戰”的勝利稱霸成功,楚國則是打贏“邲之戰”成為中原列國承認的霸主,然后又因為“鄢陵之戰”楚軍戰敗讓晉國重新獲得中原列國的愛戴,后面的“沫之戰”則好像是預告了楚國衰敗的開端。

  四次關鍵性戰役,楚國只贏了一次,想到這個楚君熊招就有點透心涼,再想到下午“左右廣”的慘敗,一下子雄心壯志幾乎快消失不見了。

  “陰氏為何如此之強?冶鐵乎?陰武物種不同也?”楚君熊招非常欣賞呂武,簡直是欣賞到恨不得融為一體了。

  晉國陰氏的崛起不但在內部是一個謎,國外就更覺得迷糊了。

  大多數晉國的貴族,他們初次聽到呂武是在“鄢陵之戰”,隨后陰氏的崛起就像是竄天猴那樣,等郤氏和欒氏滅亡,發現誰都無法阻止陰氏的崛起了。

  楚國這邊初次識得呂武當然也是因為“鄢陵之戰”,不知道有多少小伙子想著在戰陣上碰見呂武,拿呂武來當墊腳石,然后被長輩教訓得滿頭包。

  那可是用堂堂正正方式殺死潘黨和養由基的呂武,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斤兩,還想拿呂武當墊腳石,腦子壞了啊!

  “此乃我土,晉人遠來必不適水土。”斗棄疾的意思是用拖字訣。

  到時候要是晉國等聯軍撤退,報復是沒有成功報復到,倒是能宣傳他們成功驅趕了敵軍來挽尊一波。

  自欺欺人?小屁民懂得什么啊!文案勝利法,懂不懂?不懂?封鎖外不利消息,輿論大搞特搞起來,小屁民聽著就是。敢瞎幾把的亂嗶嗶,關進去付錢吃公家糧,再嗶嗶來個跪地殺!

  這一刻,呂武要是知道斗棄疾的想法,肯定會問斗棄疾暗號,對上了暗號再問問斗棄疾祖輩移民了哪一個國家。

  以前不敢說,鑒于2021年的局勢變幻太大,呂武琢磨著斗棄疾要是穿越者,一定是早早移民了歐美或袋鼠國那邊。

  呂武沒黑歐美和袋鼠國的意思,純粹是懂王玩嗨了一次,徹底撕下了歐美的遮羞布,使人發現原來也就那樣。

  而拖時間這一點恰恰與楚軍氣勢洶洶過來要報仇不符合。

  他們本來是想要過來教訓以晉國為首的聯軍,打贏了還要殺到鄭國肆虐,有機會甚至想在明年再次飲馬大河,甚至是殺入晉國地界。

  楚君熊招下意識想贊同斗棄疾的話,到了嘴邊卻說:“明日再戰。晉以何軍出戰,我之蒍、薳、成、羋、斗、屈皆上陣,敗無一生還,勝則寡人必有重酬!”

  就是拿出決死之志戰至最后一人唄?

  這個也能說明楚君熊招的斗志未泯,乃至于肯賭,也敢賭,還有一顆敗得起的心。

  作為一國之君的確要能經得起打擊,不要因為一時的失利而就完全喪失斗志,不然他自己要完,國家在他這一代也必然要一蹶不振了。

  斗棄疾懂了,無論是付出什么樣的代價,哪怕是整場戰役大敗虧輸,怎么都必須在一場戰役狠狠地咬晉國一口。

  值不值得?以楚國現在頹勢來看,挽救屬于國家的信心,付出再大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怎么說?楚軍哪怕是會打輸這一場戰役,能咬下晉軍一大口,咬得越狠,輸也就不太難看,不會使周邊的鄰國覺得楚國要不行了,又讓中原列國徹底臣服于晉國。

  楚國幅員遼闊,底子方面也厚,輸得再慘給個三五年,最長十年的時間來喘息,一定能滿血復活的!

  簡單的說,楚君熊招不管這一次是勝還是敗,都想穩一波了。

  并不是楚君熊招徹底認慫了,純粹是楚國的北部和西北部這一次被肆虐得有些狠,再來就是真的發現楚軍跟晉軍在軍事實力差距被拉開,必要的退讓是為了有時間能讓遭到肆虐的地區進行重建,再來就是奮發圖強來將軍事實力的差距追上來,乃至于是進行反超。

  當夜,斗棄疾贖回了斗韋龜,父子倆進行了徹夜長談。

  斗棄疾從斗韋龜這邊得知一個叫桑田紇的人,驚訝一個老頭子還那么能打,恨不得將斗韋龜吊起來抽。

  好好的一個小伙子,輸給同齡人或輸給壯年人沒什么,輸給一個老頭子算什么事嘛!

  斗棄疾耐住怒火詢問斗韋龜在晉軍營盤那邊的見聞,聽到斗韋龜極度沮喪沒觀察到什么有用的情報,想著戰后該怎么來重塑這個兒子的自信,千萬不能就此那么廢了。

  翌日。

  兩軍都是早早造飯并吃完,東方第一縷朝陽籠罩大地,雙方的一部分軍隊開出營盤,各自在營寨前方部署陣型。

  一夜沒睡的楚君熊招帶著黑眼袋,換上了一身黃金甲,站在戰車上面注視著對面的晉軍。

  斗棄疾這一次親自給楚君熊招當御戎,觀察了一陣,介紹道:“出戰晉軍乃是下軍與新軍。”

  這一下,楚君熊招重燃獲勝的希望。

  晉國的下軍將是呂武的鐵桿盟友解朔,下軍佐是來自范氏的彘裘;新軍將是很年輕又沒什么威望的魏絳,新軍佐則是出身公族的羊舌肸。

  解氏跟陰氏走得很近,楚人卻是沒聽過解朔有什么功業。

  范氏的彘裘一樣十分年輕,并且就任卿位之后很沒存在感,但他麾下是來自范氏的軍隊啊。

  沒什么顯赫戰績的魏絳一樣不能小覷,魏氏的軍隊歷來是很能打硬仗的。

  倒是晉國公族的羊舌肸不但沒威望,連帶麾下的軍隊也比較拉垮。

  楚人之所以認定晉國公族的軍隊拉垮,主要是晉國公族在“沫之戰”的表現太過于差勁。

  “解氏、范氏在中,魏氏為‘左矩’、羊舌氏為‘右矩’。我可中‘徹’抵擋解氏、范氏,糾纏‘左矩’,主攻‘右矩’。”斗棄疾就是想挑軟柿子捏,先戰勝較弱的晉國公族,挽救楚軍低迷的士氣,再跟其余的晉軍硬著來。

  楚君熊招自認軍事能力一般般,沒道理不聽斗棄疾這個宿將的意見。

  廝殺在陣陣的戰鼓中即將開始,楚君熊招看到晉軍在鼓點聲中同時抬腳再一致踏下,臉頰控制不住一陣陣的抽搐。

  特么的!

  多少國家的軍隊就是被晉軍那種能統一步伐給弄得先聲奪人,沒打就喪失了獲勝的信心?

  楚君熊招決定效仿晉國,以后也專門練這個。

  就是吧?他自己都琢磨著以楚人的浪漫天性,好像很難搞成晉人那般的軍威。

  楚人嘛,作戰全憑血勇,紀律是什么玩意?

  雙方的戰車沖鋒了!

  楚君熊招看到魏氏那邊的戰車停在原地,只有步兵列陣向前,緊張地問道:“晉軍固有超乘者斬,為何魏氏戰車停滯不前?”

  沒有太多的為什么,單純就是魏絳也在思考魏氏的“路”該怎么走,比較極端的要將重步兵給玩到極致。

  斗棄疾并不知道魏氏搞什么,不妨礙給楚君熊招打氣,說道:“如此,于我有利也。”

  是嗎?

  楚君熊招看著推進緩慢的魏氏軍隊,又看到負責跟羊舌氏交戰的蒍氏和薳氏軍隊開打后就形成優勢,心情變得更加緊張,并且忍不住生出了很大的期待感。

  現在的蒍氏正處在他們這個家族的巔峰時期,硬要有個排名絕對是楚國各家族中斗志最高昂的那一個。

  薳氏沒有曾經斗氏(若敖氏)的風光一時,也沒有像蒍氏一再宣揚自己達到了什么巔峰,他們正式發家起來就顯得四平八穩。

  一個能長期四平八穩的家族,能說他們弱嗎?其實遠比什么風光一時,還有什么巔峰,顯示出一種內斂的強大。

  “晉公族果然衰敗!”斗棄疾看到的是羊舌氏很努力想要維持戰線,然而偏偏被不斷向后擠壓。

  楚君熊招的眼睛里開始有了光彩,趕緊看向其它的交戰區域。

  范氏的軍隊在玩“浪潮攻勢”,他們像是一卷又一卷的浪花一般拍擊向羋姓以及屈氏的軍隊,每一次發生碰撞都會讓雙方“消融”掉一層,呈現的是羋姓以及屈氏的軍隊被迫向后退卻。

  這無疑證實了不管是誰作為范氏軍隊的指揮官,范氏軍隊打堂堂正正之戰都弱不到哪去。

  戰場上還沒有發生接觸戰有晉國的解氏、魏氏和楚國的薳氏、成氏、斗氏和屈氏。

  不是他們不想打,純粹是受限于地形的關系,兩支軍隊的局部發生接觸時間有早有晚。

  楚國這邊的高層都在關注爆發的戰事。

  晉國這邊的呂武和士匄則是召集列國君臣在開會。

  爆發在“鄀”的戰爭,雙方軍隊的數量擺在那里,一方不發生高層完全失去信心的撤軍行為,哪里是一兩次交鋒就能讓整場戰役產生最終勝負的?

  “諸君可率軍出奔,齊、薛、邾、滕往‘軍祥’,莒、衛、杞、小邾往‘盧’,余者留駐此處。”呂武一臉的笑瞇瞇,接著往下說道:“我使諸君盡情收獲,笑納否?”

  一幫列國君臣大多數在發愣。

  爆發在“鄀”的戰爭剛開打,楚軍的主力就在“鄀”,他們卻是要率軍趕往其它地方,還能盡情地撒歡?誘惑他們不好好當個人了嗎?

  齊君呂光率先答應下來,卻是又問道:“何時可退?”

  能可勁的搶?齊國現在正需要補血,有機會發橫財說什么都不會放過的。

  呂武說道:“以初雪降下為期,諸君可轉道‘新鄭’再聽我令。”

  列國君臣都有“巫”一塊過來,之前已經問過什么時候會下雪,心里判斷了一下下,琢磨著起碼還有二十天左右的時間能撒歡,時間顯得很緊迫呀!

  攻打“城”級別的就不要想了,他們想打自己也打不下,逮著“邑”和“邦”可勁折騰更劃算。

  帳外卻是有人通報韓起有軍情稟告。

  呂武見韓起沒直接進來,招呼士匄一塊出去了。

  韓起的臉色很不好,等來了呂武和士匄,壓低聲音說道:“我軍‘右矩’不敵楚軍,新軍佐請求暫退。”

  現在晉軍的戰場指揮官是下軍將解朔,韓起特地跑來請示呂武是個什么意思?

  呂武和士匄對視了一眼,他們納悶公族不是要奮起么,怎么還是那么拉垮啊?

  韓起看出呂武和士匄的困惑,能無視士匄,卻必需為呂武解惑,說道:“與之對陣乃是蒍氏、薳氏。”

  哦?那就難怪了。

  而楚國這邊,楚君熊招看到蒍氏和薳氏果然能打崩晉國新軍,情緒變得激昂的同時,得到斗棄疾的提醒才看到好些列國的軍隊在拔營。

  “這是為何?”楚君熊招萬分的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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