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爆發內亂了!
只是,什么時候晉國不隔一段時間內亂一次,會顯得非常的不晉國。
這一次爆發內亂的是郤氏。
而在之前,郤氏的大宗和伯宗矛盾并不顯得太過尖銳,以至于郤氏爆發內亂,搞得很多家族感到錯愕。
“欒氏早知道郤氏的內部矛盾,也窺視到大宗之前的兵力調動?”呂武腦子里出現了欒書那一張溫和又有威嚴的臉龐,想道:“是欒黡口無遮攔,導致伯宗逃亡,迫使郤氏大宗不得不提前動手嗎?”
要真的是那樣的話,欒氏之前與郤氏的事都算小矛盾,經過這一次欒氏和郤氏算是徹底結上大仇了!
本來的事情。
郤氏大宗一直在隱秘地布局,明明能夠準備就緒后再發動,卻是被欒氏打亂了計劃。
呂武很驚訝伯宗的果斷,只是欒黡的一句話而已,來了個當機立斷的逃亡。
從某一個側面來講,伯宗的當機立斷也能證明一點,郤氏內部的矛盾遠比顯露出來的要大,到了一方必須消失的地步。
呂武無法得到更多的消息,只知道郤氏大宗在伯宗逃亡后立刻動手。
那么,伯宗逃亡之后,是向哪而去了?
他選擇的逃亡國家是楚國。
此后,楚國多了一個伯氏家族。
呂武在等畢陽,一直都在等。
消息傳達速度不快的年代,郤氏的內亂波及范圍有多大,很難短時間內為人所知。
這一段時間,魏氏并沒有人過來找畢陽。
他正在接受魏晗的接待。
娘家人來做客對出嫁女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但凡能夠接待,必然會使出渾身解數。
魏晗請示了呂武,請求將半山腰的某個莊園劃出來。
呂武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陰”地多山,老呂家在某些山的半山腰建了不少莊園,除了最大的那一座用來召開例常會議,其余都算是度假山莊的性質。
諸夏的知識份子對居住在山里,一直有著特殊的鐘意。
他們覺得貼近大自然能夠使自己的精神層面得到升華,一些很難想得明白的事情,只要居住在山中就能偶有靈光,來個迎刃而解。
呂武會在半山腰建造多處莊園,主要是從那邊瞭望的話,能夠將大半個“陰”地的平原盡收眼底。
當然,其實也是取決于山沒有那么陡峭,建設起來的難度不大。
另外就是平原正在大開發時期,看上去很亂的同時,還顯得非常吵鬧。
呂武本身對吵鬧沒什么特別的抵觸。
再吵鬧的話,還能跟現代居住在城市的街道相比?
家里的老祖母和幾位夫人,包括孩子,他們則因為又亂又吵鬧的關系,精神狀態變得非常不好,搬到半山腰居住也就成了必要。
索性吧,多建造幾座莊園,拿來賜予家臣。
城池沒建設完成之前,半山腰成了老呂家高層的主要居住地。
等城建立起來,再當成度假山莊就好了。
呂武左等右等,作客的畢陽沒有什么表示。
他不能就那么干等著。
老呂家的發展建設自有制度,該做一些什么早有方案。
挖下水道的工程作業遠比預估中要快!
依照當前的進度,下水道不出現意外將在一年三個月內完成。
部分屬民的搬遷和耕地的開荒,一直由虞顯在負責。
這位家臣幾次匯報,進度方面只能說是按部就班。
在提拔武士方面,每提拔一批都需要呂武親自操作,其他人不能替代。
等提高了那一部分人的社會地位之后,操練事項則是由宋彬在負責。
呂武去查看訓練。
重步兵已經將“龜甲陣”訓練得有模有樣,轉為在訓練分梯隊推進戰術。
其實“龜甲陣”只在某些特殊時刻才能展現效果,一般是用在攻城戰上面。
野戰的時候,“龜甲陣”的作用是用來防守反擊。
呂武從“龜甲陣”開始訓練重步兵,注重的是加強紀律和團隊協同。
因為晉國的制服顏色是鮮紅色的關系,一幫身穿環片甲或胸甲的重步兵,扛著將盾面涂成紅色的盾牌,很有一種畫風錯亂的畫面感。
宋彬在訓練一段時間后,向呂武提出了一個建議。
他認為既然要發展重步兵路線,是不是將重步兵的優勢更多層面地發揮出來?
或許應該增加重步兵的武器種類,比如添加一種長度兩米左右的輕矛。
不得不說,建議很中肯。
手持短劍又扛著大盾的兵種,結成緊密陣型抵近敵軍,人貼人的交戰狀態下有非常大的優勢。
關鍵的是,戰場形勢瞬息萬變,不是每一次都能創造出想要的交戰環境。
宋彬還提出一個觀點,認為重步兵只適合陣地戰。
重步兵當然只適合用來打陣地戰!
每一個兵種都有它的獨特之處,能發揮最大優勢的地方。
讓重步兵去打運動戰,更大的可能性是先把自己累死。
用沒有著甲的士兵去跟重步兵打陣地戰,純粹是拿人命去填。
呂武卻知道一個兵種增加一種武器的困難度。
不是單純的列裝一種武器,那個兵種就瞬間成了一個新的兵種。
每給士兵增加一種武器,代表的是又多了一個新的訓練方式,士兵需要掌握使用的技能。
要不要給重步兵添加兩米輕矛是之后的事情,他們先把當前需要掌握的技能練好才是關鍵。
而呂武也沒有單純地想走重步兵路線。
這個兵種吧,限制其實挺大的,屬于贏了很難擴大戰果,輸了跑不掉的類型。
他已經讓匠人研究輕便又能更多顧及防御的甲胄,重量最好限制在十斤以下。
士兵身穿甲胄的意義更多的是用防箭,免得被幾波箭雨給直接清空了。
中原馬太矮,沒有值得稱道的耐力,負重也不行。
這個限制了騎兵的發展,不然呂武肯定會發展騎兵。
他已經讓人挑選出優質的馬匹,試圖培育出更優秀的戰馬。
另一方面,他還派出人手前往北部,不管是貿易還是搶,能得到更好的馬就算完成目標。
在沒有獲得適合的戰馬之前,能玩的只有騎馬步兵。
基于這一因素,呂武已經提供創意,敦促工匠研究和制造出合適的車輛,打算用來作為運輸用途。
在他等待了一個月又七天之后,一直沒動靜的畢陽總算提出前往“呂”地。
而在這一段時間,關于郤氏內亂的消息一再送來。
郤氏大宗的封地很多,有面積比較大的,也有被切割得零碎的部分。
伯宗只有四塊不大的封地,分的位置還比較遠。
不知道是郤氏大宗覺得不重要,又或是本來就是那樣的計劃,與“呂”地有接壤的那一塊封地,直至畢陽提出要前往“呂”地前的四天,戰斗才爆發。
畢陽沒有提郤氏內亂的事情。
既然沒提,呂武也就不去談及。
接收封地是一件很重要且嚴肅的事情,呂武必須慎重對待。
他的慎重對待是一聲令下,老呂家出動了一百四十輛戰車、兩千名甲士和五千五百名普通步兵(近戰兵和遠程兵)。
另外,集結部隊哪能少了輔兵,一下子聚起了八千人(屬民和奴隸)。
這并不是呂武愛裝逼。
他在盡量不影響封地建設的前提下,必須向魏氏和周邊貴族展現自己的武力,用這樣的方式發出信號:哥幾個,俺可不是好惹的。想干什么之前,先想清楚。
畢陽與呂武同車,檢閱老呂家的部隊時,說道:“武有經營之術。”
在老呂家的這一段時間,畢陽親自去了一些地方查看,更多則是讓家臣多走動多看看。
他們能看到的都是呂武想展現的那一部分。
不想造成什么誤會的話,他們則不能亂走亂窺探。
呂武不知道魏氏是不是要坑自己,已經心生警惕。
在各級軍官的命令下,身穿重甲的武士開始上了一下有長形車廂的車輛。
畢陽之前就在好奇那些車輛是個什么情況,看到那一幕不由愣了愣神。
士兵當然不可能時時刻刻穿著重甲行軍,一般是等進入戰時才著甲。
運兵用的廂車,不靠近觀察很難看出更多,只能看到多了車軸。
一輛廂車裝載十名重步兵,他們分別坐在左右的長排木板之上。
每一輛由兩頭牛或三匹馬來拉動。
畢陽一路上很沉默,一直在觀察老呂家的軍隊。
他發現老呂家軍隊表現出來的紀律一點都不輸給魏氏,甚至在行軍秩序上要勝過魏氏一丁丁。
魏氏一直在研究重步兵。
因為研究側重的關系,魏氏對軍紀的要求遠遠高于其他家族。
畢竟,重步兵的確是一種對軍紀要求十分嚴格的兵種。
他們先向西邊行軍。
呂武有事先派出家臣前往拜會沿途的家族,告知他們只是一次正常的借道。
等老呂家的軍隊靠近“楊”地,卻是依然把這邊的貴族嚇得不輕。
這些家族一方面進行警惕,另一方面派出家臣前來拜會。
一直到老呂家的軍隊從“昆都”那邊過汾水,他們才算是真正放心下來。
“一直在找造橋的人才,什么時候才能找到?”呂武沒想自己去設計,很清楚這種事情不能開玩笑!他想:“封地內沒有橋梁,太麻煩了!”
每一次都要借道,能不麻煩嗎?
他們過了汾水來到北岸,抵達的是“霍”地。
這邊已經有老呂家的附庸,會前來進行迎接。
呂武跟他們社交了一下下,稍微耽擱了兩天,才繼續朝“呂”地開拔。
這一次,老呂家鬧出來的動靜有點大,吸引了很多家族的注意力。
一直到呂武率軍抵達“呂”地,鬧出來的動靜才發酵起來。
很多家族得知之后很茫然。
他們就納悶了,老呂家才發展幾年,咋就這樣了呢???
與老呂家的發展速度相比,他們簡直就是龜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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