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皮啥的?呂武想要能有大把。
他手里的劍其實只開了單邊刃,稱呼刀會更合適一些。
只不過現在沒刀,一律稱呼為劍。
有著精制的鋼劍,再加上一身比誰都大的力氣,每每殺掉什么,畫面都會挺血腥。
呂武其實看到欒黡來了。
他不知道欒黡想干什么,能給予心理震懾為前提,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這些老牌貴族,家里的長輩可能還有一顆謙虛的心,自小生長在優渥環境的二代三代…等等小輩,受于生長環境以及遭到的吹捧和忍讓太多,會有比長輩更多的驕傲。
他們不知道呂武很勇猛嗎?
以他們的生長環境,再加上家世的優渥,勇猛的人見到太多了。
那些勇猛的人,再勇猛還敢對他們不敬?
所以了,呂武勇猛又怎么樣,他們會覺得家族實力比不上就是比不上,根深蒂固地會有輕視之心。
單個人的武勇固然使人感到忌憚,一百個武士撲上去還弄不死?
真弄不死,一千個武士一塊上,行不行!
要是正面干的代價太大,哪家還缺了刺客呢?
這年頭,正是刺客最為橫行的時代。
導致有點身份的人,誰出門不是帶足夠的武士護衛。
當然了,沒有任何利益沖突為前提,他們其實也不會沒事找事,平白無故給家族添加敵人。
“黡子?”呂武已經大概猜測欒黡為什么會對自己產生敵意,看到欒黡怕了,哪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么?他喊住了要離開的欒黡,邁步過去,靠近才說道:“尋武有事?”
他有機會跟欒黡談談,能解除掉敵意最好,不能就給欒黡心里留下足夠大的陰影,省得老是被惦記著。
欒黡滿腦子里都是呂武輕松愜意干掉一頭成年虎的畫面,轉身再看呂武一身的血,下意識退了一步。
他可能覺得表現出膽怯丟臉,刻意地臭著一張臉。
呂武看到欒黡這樣,內心里笑了。
而這時,一聲熊的咆哮傳來。
老呂家的一群武士,他們手持戰戈正驅趕著一頭熊。
這頭熊看上去非常暴躁,四肢觸地而奔,張開的大嘴有著一些唾沫絲,時不時會舉起前爪對驅趕它的老呂家武士揮舞。
該片區域看樣子經常會有貴族前來狩獵。
按理說大型的野獸應該不多才對?
老呂家的武士找到一頭成年虎,又驅趕來一頭熊,運氣著實太好了。
欒黡問道:“武子,我可代為殺之?”
這么拼的嗎?
呂武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欒黡卻是大聲喊:“闊!驍!”
兩個看上去身材高大又魁梧的人應聲,手持武器朝著看上去很暴躁的熊沖過去。
原來不是要親自上。
欒黡看到呂武挑了挑眉頭,說道:“有‘士’可勞,何須親自犯險?”
呂武覺得欒黡說得對。
要不,養武士是干么的?
家主還要親自上,說明老呂家的底蘊還不行啊!
在這一方面,是這樣的道理就是,否決真理會成為一個愚蠢的人。
兩個欒氏武士沖了上去,沒有第一時間近身與熊搏殺,繞起了圈子。
看到這一幕的欒黡很不爽,大聲喊道:“攻!”
叫闊和驍的欒氏武士不上不行了。
呂武分不清楚誰是誰,只看到其中一個被熊爪一把撓中,瞬間就將青銅甲抓的撕裂開,外加得了開膛破肚的下場;另一個則是手里的劍刺中熊的后背,卻被一記熊掌拍飛。
這,就這?
欒黡之前還在講“道理”,效果卻是極差,臉上很掛不住。
有再大的道理,總是要有去執行道理的實力,不然就是空話。
很明顯,欒黡的道理沒有事實來支撐。
受傷后的熊越發暴躁,一再咆哮出聲,立起身軀就是一陣的兩爪揮舞。
呂武從青的手里拿來一桿像槍又不是槍的武器,沒有任何的瞄準直接投擲出去。
剎那間,直立起來的熊,它的咆哮聲戞然而止。
呂武其實可以不動手,只是熊的周邊全是老呂家的人,傷一個死一個都是老呂家的損失。
那像槍又不是槍的武器叫“槊”。
武器前端有著比較長的刃,看著又扁又長,跟矛有些類似;刃的后面是粗圓滾的金屬,能稱呼為它為類狼牙棒。
其實最古老的“槊”在前刃后面應該是“斧”。
呂武仿的是五代十國的步槊,并不是馬槊。
除了前端的武器部件,桿其實用白蠟桿來配套很合適。
只不過呂武需要武器的重量比較多,采用的是全鋼的材質。
它穿透了熊的胸膛,剛才還帶著飛出去兩米,再死死地將熊釘在地上。
熊一時間沒有死亡,躺在地上低聲地哀鳴著,只見出氣不見吸氣,十來個呼吸的時間就死了。
凌快步走過去抽出步槊,比較艱難地扛著回來。
老呂家對自家的家主干出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還是忍不住露出崇拜的表情。
來自欒氏的武士,他們只聽說呂武勇猛的名聲,沒有親眼見識過。
之前殺虎的一幕,再加上一記投擲能帶著重起碼三四百斤的熊倒飛兩米,著實是把他們嚇到了。
不少欒氏的武士,他們看向呂武的臉上,很誠實地表達出了敬畏。
呂武接過步槊,習慣性地一抖。
步槊被那么一抖,上面的血跡被震飛。
欒黡感到臉上一涼,下意識抬手摸了摸,感覺到了濕潤。
他一直都知道呂武很勇猛,刻意表達出明顯的敵意,是想先震懾,再嘗試收為己用啊!
這也是老牌貴族的傳統做法了。
又有車轱轆聲出現,還有眾多人才能發出的踩踏聲。
郤伯宛和智朔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一塊,遠遠地就看到了這邊的聚了不少人。
在郤伯宛的提一下,他們過來了。
“大蟲?羆?”智朔低頭一看自己的戰車,上面那頭麋鹿瞬間就不香了。他像是沒發現現場氣氛的詭異,大聲說道:“武,何處尋得?”
郤伯宛則是看了看臉色臭臭的欒黡,又看向一臉面無表情的呂武,眼珠子轉了轉,問欒黡,道:“黡子可是見證了武子武勇?”
老呂家的武士早在處理老虎和熊。
另外的武士則看似與欒氏武士形成了對峙?
欒黡看見韓無忌、韓起以及魏氏三個堂兄弟也在靠近,沒好臉色地對郤伯宛冷哼了一聲。
郤伯宛笑臉依舊,說道:“武子有韓伯、智伯庇護。”
聽到那句話的呂武和智朔,一致看向郤伯宛。
這挑撥離間,又或者叫火上添柴,郤伯宛干得太粗糙了!
智朔壓低聲音對呂武說道:“郤氏小宗與大宗矛盾重重。”
那么,郤伯宛為什么一直替郤氏大宗出面?
智朔沒看呂武,眼睛盯著郤伯宛,繼續壓低聲音說道:“郤氏大宗子弟皆在封地。”
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
“爾可知郤氏私軍集結何處?”欒黡像是在看死人一般地看著郤伯宛,又露出一個無比嘲諷的表情,說道:“將死之人,敢來呱噪?”
聽了那些話的郤伯宛表情先是呆滯,反應過來比較神奇地對欒黡行了一禮,臉色十分難看,不吭一聲上了自己的戰車,直接退出這一次狩獵。
口嗨一時爽的欒黡卻是一臉后悔的表情。
他不管有意還是無意,透露了郤氏大宗都在干什么。
另外幾個全程見證的人。
呂武的判斷是郤氏大宗要干掉小宗,并且馬上就要展開行動。
韓無忌、智朔等人,他們在面面相覷之余,很是驚奇地看著欒黡,眼眸里滿滿都是提防。
尼瑪!
欒氏一直在關注各家嗎?
誰都不知道郤氏大宗的動向,偏偏欒氏掌握得很嚴密。
他們不得不思考一點,自家是不是也在欒氏的監視之下?
欒黡看到其余人明顯對自己產生提防,臉色不由變得鐵青。
這個少年知道自己壞事了!
“武子,可愿跟黡閑談?”欒黡盡力控制自己的脾氣,看到呂武點頭,臉色變得好看了一些,比了一個請的手勢,孤身朝著一旁走去,等呂武跟上來,才說道:“國內之兇險,武子可知?”
呂武當然知道。
也就幾年前,強盛至極的趙氏說沒就沒了。
晉國百來年中,多少家貴族滅于內部爭斗,能不兇險嗎?
“魏氏、籍氏昔年受制于智氏。”欒黡沒有了之前的驕橫,對待呂武也不再帶有明顯敵意,繼續往下說道:“自‘邲之戰’終了,籍氏滅族,魏氏得以擺脫。其中曲折,武子知否?”
呂武知道魏氏曾經受制于智氏,還是前幾天的事情。
他沒有聽說過籍氏,不了解是一個什么樣的家族。
欒黡見呂武的反應不大,心里郁悶的同時,不得不將話講得更清楚一些,說道:“陰氏如魏氏,可愿做籍氏?”
什么意思呢?
他這是在問呂武,甘愿受制于人嗎?
魏氏自己有受制智氏的歷史,成功地擺脫了智氏的控制,一旦控制陰氏,才不會讓陰氏有擺脫控制的機會。
陰氏極可能像是籍氏一般的下場。
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在內。
欒黡在提醒呂武,智氏和魏氏的天然矛盾就擺在那里。
呂武面無表情地說道:“受教了。”
欒黡疑惑地多看了呂武幾眼,納悶自己的口才有那么好,一下子就表達清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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