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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一切為了卿位

  出使秦國啊?

  不提去的時候要花多少時間,回來差不多是相同的耗時,到了秦國又該待多久。

  這一去,不但是奔著斷交而去,還要干掉秦人盡可能多的猛將。

  晉國這么剛烈的嗎?

  呂武這兩年多,超過一半的時間是處在納賦狀態。

  以前只是一個小村子,沒有太多需要做的事情,納賦是爭取上升的機會。

  現在他已經獲得了一塊不小的封地,處于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建設封地的階段。

  身為領主長期不在封地,出征納賦自然是沒話說,能不離開為前提,誰會放下該做的事情瞎跑?

  呂武覺得自己現在進入了平穩期,應該將更多的精力用在封地的建設上,暫時并不需要新的功勞了。

  “相,我獲得封地一年有余,從未得到機會來建設封地。”呂武非常認真地說:“更多的時間不得不出征,使我的封地沒有得到建設。”

  魏相愣了。

  呂武需要將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自然也就不再咬文嚼字,說道:“獲得封地不去建設,臣民看不見一位領主該有的盡責。我只有五年的過度期,本來已經很難在五年內發展到不借外力,帶上納賦該有的兵力。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年多。”

  魏相聽明白了。

  的確,呂武不管取得了多少成就,都是在極短的時間內獲得。

  他現在該做的是建設好自己的封地,怎么能到處跑呢?

  再則,明年肯定是要跟秦國開打。

  位處晉國西北疆的貴族,他們必然會受到征召。

  等于呂武明年又沒有多少時間待在封地。

  甚至可以說,誰也不知道跟秦國的戰爭會打到什么程度,又會打多久。

  魏相十分抱歉地看著呂武,莊重地行禮,說道:“自是如此。”

  呂武回禮,說道:“若相需武前去,武必不推辭。”

  奇了怪了,晉國就沒有猛將兄?

  要是想殺殺秦國威風,可以選擇需要立功的其他猛將兄去嘛!

  呂武已經拿定主意,他更應該留下來建設自己的封地,不是去尋求新的功勞。

  這個絕對不是怕去了秦國就回不來,完全是他目前還沒有消化完自己功勞帶來的好處。

  “如武所言,家族方為重!”魏相看著不像是在說反話,一臉歉意地說:“如有必要,我必尋你。”

  幸好魏相是個有封建意識的春秋人,認可建設好自己的封地,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換作其它年代的人,他們會認為舍小家顧大家才是正確。

  當然,要是有這種想法的人,他們自己真的去那么做,自然能喊得理直氣壯。

  如果自己做不到,卻只光會說漂亮話,那就“呵呵”了。

  呂武見魏相認可也就放松下來。

  兩人進入到閑聊的時刻。

  送走魏相后,呂武才想起這是什么歷史事件。

  這是《絕秦書》事件來著!

  故事背景呂武親身經歷了。

  秦國制定東出的國策后,多次欺騙晉國。

  去年晉君與秦君會盟。

  按照原來歷史的話,秦君其實沒有過大河。

  兩位君主來了個隔河會盟,雙方使者來來回回地帶話,大致談妥之后各自離去。

  可是回去了的秦君立刻撕毀盟約,派出大量的使者前往列國,邀請列國一塊攻打晉國。

  列國拒絕了秦國的會盟邀請,只有白翟進行了響應。

  歷史上,白翟和秦國一同出兵,然后被晉國擊敗,才有了晉國上下震怒,晉君派遣使者去秦國斷交。

  而在呂武的親身經歷中,只有白翟很頭鐵地入侵了晉國,秦軍待在自己的國境內不動彈。

  “魏相去秦國,發生《絕秦書》事件后,還發生了什么事來著?”呂武很努力地在想,卻是沒有半點印象了。他暗道:“歷史上魏相安全回國是肯定的事情,不用為他的安全擔憂…”

  接下來,呂武拋開了雜七雜八的念頭,就如他對魏相所講的那樣,需要將全部的精力用在封地建設上面。

  而魏相離開了后的第十二天,一支來自魏氏的隊伍過來。

  他們送來了一百二十車的各種糧食,給的理由是魏相為了表達歉意。

  認真講起來,魏相的確是該道歉。

  呂武才獲得封地,大半的時間不在封地主持建設,以外人看來已經嚴重影響了老呂家的崛起。

  這一次魏相事先得知自己將會出使秦國,跑來邀請呂武一塊出使秦國。

  那是魏相自己的主意,不是來自國君的命令,更不是其余“卿”給出的任務。

  為了自己的方便,不顧呂武需要建設封地,于情于理完全說不過去。

  魏相不應該因為呂武的拒絕心生怨懟,甚至要贊賞呂武很有封建領主的意識,表達出歉意也就成了一種禮節上面的理所當然。

  要是魏相完全沒有表示,以后可沒誰敢跟他交朋友了。

  事實上,一個動輒不顧他人感受的人,沒有人會喜歡,更別提交朋友。

  呂武左思右想了一下,選出了一套甲胄,命人給魏相送過去。

  他需要進一步地試探一下魏氏,才能決定家族接下來的發展方向。

  那一套甲胄是銅甲,與魏相上次拿到的區別是,新的銅甲是魚鱗甲。

  呂武上次送給魏相的是扎甲款式。

  只是一套甲胄,完全能抵上魏相命人送來的一百二十車糧食,甚至價值方面遠遠超過。

  老呂家的家臣還攜帶了一捆呂武親手書寫的信,主要是告訴魏相,自己并不在意那些事情,作為至交好友的魏相不用感到過多的內疚。

  另外,老呂家取得了新的成果,第一時間就想跟魏相分享喜悅。

  人在“呂”地的魏相收到甲胄,恰好呂琦和魏氏的一些小輩也在場。

  “小武常年在外,你不該前往邀請。”呂琦就是魏琦,也是呂武的老丈人之一,略略責怪地看著魏相,說道:“今次小武命人送來甲胄,叫人得知前因后果,魏氏如何取信于人?”

  不要因為自己的需要而去強加他人,以此為基礎判定是否跋扈。

  魏氏現在很需要一個好的名聲,一直以來也在努力營造人設。

  他們幫助了不少中小貴族,呂武的崛起恰好能用來證明魏氏的成功,雙方獲利都挺大。

  呂琦認為不能壞了魏氏營造的形象,責備了自己的親兒子。

  稱呼呂琦只是因為封地的關系,他與呂武并不同姓,也就不存在同姓不婚。

  要是呂琦哪天逝世,無論是家譜還是歷史記名,只會稱呼魏琦,不是呂琦。

  另外,呂武已經獲得了一塊新的封地,他要是有幸被記載于歷史,會用“陰武”而不是呂武,并且會特地標明是林姓。

  魏頡的注意力全在甲胄上,驚奇地說:“此甲技藝超我魏氏?”

  那一套甲胄已經被穿在十字架上,展露了整體的構造。

  一層層的魚鱗片反復地覆蓋,給予了甲胄十足的防御力。

  整體的布局方面看上去非常簡單和整潔。

  簡單既是美,能使人一看就覺得賞心悅目。

  他們最為重視的是一些關節部分的配套,發現采用了較為寬大的甲片與皮革搭配。

  另外前胸部分的兩頁銅片非常顯眼,一看就是奔著保護要害而設計。

  為了增加美觀,脖頸部分有一件狐皮,不用多么仔細分辨就能從毛絨看出是極品貨色。

  再來,甲胄上分布著一些彩緞和柳絮,還搭配了一件鮮紅色的披風。

  甲胄的內部則是有皮革結構,不會在穿上去之后產生擦刮感。

  魏相的心思不在甲胄上面,他之前就從呂武那里獲得一套銅甲,該研究的早就研究透了。

  而呂琦這時才將注意力轉到甲胄上,還親自過去檢查了一番,得出的結論與魏頡一致,老呂家的技術真的超過了魏氏。

  魏絳表情比較奇怪地說:“未見武子贈甲予叔父…”

  呂琦就是魏絳的叔叔。

  目前有兩家從呂武那里獲得甲胄。

  智氏家主智罃屬于搶劫行為。

  再來就是魏相了。

  呂琦瞪了魏絳一眼,他覺得這才是呂武懂得做人的選擇。

  要是送老丈人甲胄,是不是該全送?

  畢竟,只送一位老丈人,顯得很不會做人。

  全送的話,呂琦覺得老呂家沒富裕到這種程度。

  魏相回過神來,仔細地一看甲胄,說道:“此為武贈予叔父。”

  呂琦稍微一愣,發現甲胄的款式比較大,不是那么適合魏相的身板,低低嘆了一聲,說道:“小武有心了。”

  之前呂武已經送了魏相一套甲,沒必要再送一套。

  再看甲胄的尺碼,還有華麗程度,明顯需要足夠的身份地位才能穿。

  他們這些聰明人認真一想,覺得呂武送這一套甲胄含有很大的深意。

  “武以此祝賀我魏氏。”魏相心態極度復雜地說:“此番相出使秦國,歸來必可使我魏氏再進一步…”

  什么再進一步?

  就是離卿位又進了一步啊!

  他們為了這個目標已經奮斗了數十年,近期才看到成功的曙光。

  魏氏現在差的已經不是家族實力,是得到眾“卿”的認可。

  當然,功勞那是越多越好。

  同時,魏氏也需要更多的聲望,讓人覺得魏氏獲得卿位是一種眾望所歸。

  為了獲取聲望,還是名傳列國的那種,魏相得知自己將要出使秦國,絞盡腦汁地在構思文章。

  他目前已經有些眉目,只差加一把勁就能寫出名傳列國的文章,也是晉國對秦國開戰的檄文。

  魏頡非常郁悶,又說:“技藝已經超過我家了啊!”

  是啊,大家都知道。

  呂武幾次出征都穿著防御力很強的甲胄,沒人是瞎子,不需要魏頡來提醒。

  那又怎么樣?

  一旦魏氏表態,他們相信呂武會知道該怎么做。

  只是跟魏氏奮斗成為“卿”相比,一些事情完全可以暫時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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