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開燈,房間里有些黑,黑暗中,江御聽到許瑟吸了吸鼻子說:“我想去刷個牙。”
聲音里努力忍著的委屈,讓江御驀的心尖一疼,他道了聲“好”,打開床頭的燈。
燈光將房間照亮后,他才看見許瑟因為干嘔泛紅的眼眶。
她吐得有些厲害,眼淚水都出來了,掛在睫毛上,看起來格外的慘,臉色也不白得厲害。
許瑟掀開被子準備下床,江御彎腰將她睡前隨腳踢在一邊的拖鞋拿過來。
她嘴里有些難受,不太想說話,一穿上拖鞋就往衛生間跑。
剛擠好牙膏,江御就進來了,手里拿著件他的羽絨服。
“伸手。”江御道。
他像是給小孩兒穿衣服那樣,把羽絨服給許瑟穿上。
他的衣服很長,許瑟穿著直接到了小腿中下的位置,還挺暖和的。
許瑟邊刷著牙,邊透過鏡子看著江御。
他從洗漱臺上拿了把梳子,低著頭給她梳頭發。
許瑟起來得匆忙,睡前散開了頭發,這會兒亂糟糟地散在腦后。
江御一縷一縷地梳直,而后自然地從手腕上褪下一個發圈,將許瑟的頭發綁好。
許瑟漫不經心地刷著牙,眼皮耷拉著,看起來沒什么精神的樣子。
江御就側著站著,面朝向她,抬手理著她耳邊的碎發,然后又彎下腰,把她身上那件羽絨服的拉鏈拉上來。
“還難不難受?”江御摸著她的頭發問。
“還行。”許瑟吐掉泡沫,搖搖頭,順帶抹了把眼睛。
她刷完牙洗了臉之后,打算出去,一轉身,才發現江御還傻傻地站在原地,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洗了臉之后并沒有擦干,見江御愣神,許瑟壞心思地悄悄靠近,彈了彈手指,把手上的水彈到他臉上。
可是下一秒,做完壞事的許瑟就被一把攬進了懷里。
她怕臉上的水會蹭到江御衣服上,便盡力地仰著頭,濕噠噠的手也不知道往哪兒放。
江御身體弓起,下巴壓在她肩上,是極親密的動作,許瑟僵著的身體也慢慢地放松下來。
她用手腕輕輕拍了拍江御的背:“怎么了?”
江御閉著眼,聲音有些沉悶,聽著像是不太高興:“難受。”
“嗯?”許瑟疑惑地側了側頭,卻只能看到他的頭發,“哪兒難受?”
江御直起身,將許瑟輕輕按進懷里,一下一下地撫著她的背:“替你難受。”
許瑟莫名被這句話逗笑了,她胳膊搭在江御肩上,往后退了一步,踮起腳,在他側臉上親了一下:“我還行,不是很——”
她說著,胃里又有些翻涌,很快地把這股感覺壓下去,許瑟重新扯了扯嘴角:“不是很難受。”
江御沒有說話,半晌沒聽到聲音的許瑟抬起頭,才發現他緊抿著唇。
見她看過來,別開了頭。
許瑟愣了一下:“江御,你不會要哭了吧?”
明明是她孕吐難受,怎么感覺江御比她還難過。
“不哭,你男人沒哭過。”江御摸了摸許瑟的小臉,“我去給你拿維b,吃完后好好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