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舟腦子里過了一遍這句話,握著錦旗的手緩緩收緊。
他最終起了身,把錦旗掛在墻上,很顯眼的一個位置。然后抬手,將錦旗撫平。
梁穎自知自己的情緒快控制不住了,所以才沒肯讓陸行舟送她。
明明都過去那么多年了,可是剛剛提起,那幾天的記憶又清晰地在腦海中浮現出來。
哥哥的尸體停留著不能被火化的樣子,梁父梁母哭得極近昏厥的樣子。
還有,她自殺那晚,血淌了一地,把地毯都染紅的樣子。
梁穎匆匆出了門,到了樓梯轉角處才停下。
周末學校沒什么人,教學樓安安靜靜。
梁穎在樓梯最上方停住了腳步,手撐著墻,慢慢地蹲下來。
她臉埋在膝蓋上,從上方只能看到肩膀顫抖,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壓抑的哭聲。
腳步聲由下而上,緩慢又飄忽,顯得有些虛弱。
梁穎沒抬頭,甚至將頭往下埋了埋。希望來人不要理她徑直走過去。
可是腳步聲在她下面那層階梯上停下了。
過了會兒,來人蹲下來,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在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后,梁穎徹底僵了一下。
她有些懵地抬頭,正對上周闕蒼白的臉。
周闕摸了摸她哭得有些發燙的臉,用手背給她擦了擦眼淚。他一開口,聲音啞得厲害:“怎么哭了。”
不知道是為什么,這句話一出來,梁穎忽的就繃不住了。
她往周闕懷里一撲,埋首在他懷里,沉悶地哭出聲。
周闕差點被她撞得滾下樓梯,連忙伸手扶住了欄桿。
他愣了下,輕輕拍著梁穎的背,沙啞的聲音溫和得不得了:“沒事沒事,我在呢。”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到最后,梁穎聲音都哭啞了。
她從周闕懷里退出來,淚眼朦朧。
她抿著唇,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淚,別開頭,平復了一下心情。
等情緒稍稍穩定下來,才轉頭問:“你怎么來了?”
她聲音是故作鎮定的冷靜,可是周闕怎么聽怎么覺得心疼。
他咧了咧嘴角:“來找你。”
“我給你打電話,你沒有接。”周闕道。
梁穎想站起來,才發現蹲太久腳麻了,她往旁邊挪了挪,抱著膝蓋,聲音輕輕的:“剛剛有事。”
周闕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正在和三中校長說事。
周闕悶悶地“噢”了聲。
梁穎又問:“你找我做什么?”
“梁穎,”周闕抬眸,執起她的手,放到自己額頭上,“我好像發燒了。”
梁穎手被他握住的時候,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然而周闕握緊了帶著往自己的額頭上探去。
剛一摸上他的額頭,梁穎就愣住了,這何止是發燒,簡直都要熟透了。
手下燙得不得了。
梁穎猛然站起來,把周闕往上拉:“你發燒來找我干什么,你去醫院找醫生啊。”
她有些急促,拉著周闕的手往下走。
可是緊接著,就被周闕拉著手腕拽回來了。
她踉蹌了一下,撲進他懷里。
周闕抱著她,沉沉地發聲:“梁穎,咱倆和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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