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江御走遠了幾步,才開口:“許瑟她活得很累。”
許光愣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江御目光一直盯著病房門:“她過得不開心。”
許光沉默了一會兒,有些疲憊地道:“江御,你不明白。”
他能給許瑟留的不多,最值錢的或許就是許氏。
從小到大,許瑟都沒怎么讓他操心過。
可是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覺得虧欠。
無論是許瑟,還是對秦婉昭。
秦婉昭走后,他一直忙于工作,為得就是想在有生之年,給許瑟留的東西多一些再多一些。
讓她以后能夠過得無憂無慮,不需要為錢擔憂,不需要受委屈。
“我明白的,”江御輕聲打斷他,“我知道您是想為許瑟好,可是這并不是她想要的。”
就像是他當時自以為是地對許瑟好那樣,卻從來沒有考慮過許瑟愿不愿意。
江御笑了笑:“許瑟是個特別別扭的人,她不會明確地和您說她不喜歡,卻總是暗戳戳地在公司里鬧些小別扭,為得就是讓你知道,她過得不快樂,她想讓您關心關心她。”
“爸。”
許光聽到這個詞的時候,還是沒忍住抖了下。
江御道:“許瑟雖然看著挺大氣的,可是實際上也是個小女孩,她也需要被關愛的。”
許光知道的。
許瑟初高中的時候那么叛逆,為的也是引起他的注意,想讓他多關心關心她。
可是他沒做到。
她這孩子,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有時候別扭得要死。
想要什么卻從來不說,暗戳戳地鬧出些小動靜讓人猜。
“爸,許瑟被人下了藥,現在在醫院。”
許瑟好奇江御在外面和許光說什么,卻奈何不能拔針,只能忍著難耐的心情在床上等著。
幾分鐘后,房門外面傳來腳步聲,許瑟立馬重新躺下,把被子拉起來。
房門被打開,江御走到床邊坐下,低頭看了眼裝睡裝得絲毫不像的許瑟,也沒有拆穿她。
他把手機放到一邊,手伸進被窩里,握住許瑟的手腕,故作疑惑地“咦”了聲,自言自語般:“手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涼?”
許瑟呼吸不自覺屏住,生怕露餡。
還沒意識到自己早就露餡了的許瑟,緊張得不得了。
江御撓了撓她手心,感受到她下意識地縮了一下,然后又生生頓住。
他忍著笑意:“許瑟,剛剛咱爸打電話過來,說給你放一陣子假。”
這下子許瑟就算是想裝睡都裝不下去了,聽到放假兩個字之后,眼睛一睜:“你說真的?”
江御挑了下眉。
許瑟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露餡了,尷尬了一下,又繼續問:“我爸真的這么說?”
江御點了點頭:“所以你好好休養,公司那邊不用操心。”
許瑟手撐了一下床,坐起來。
被子自肩上滑落,江御捻起被角,將她裹住。
她意識到什么,問道:“你不會把我住院的事和我爸說了吧?”
江御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許瑟怔住,好半晌,眨了眨眼:“他,什么反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