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后,二十七棟的院子里。
“沒了沒了,再拿一根過來!”許瑟看著手上即將燃盡的仙女棒,沖陸亭伸手。
陸亭手上拿著一大捆仙女棒,從里頭抽了一根給她。
冬天天本就黑得早,現在已經將近九點了,天空黑漆漆一片,暖黃的路燈照著地上的積雪,波光流轉。
小姑娘裹了件薄薄的毛絨外套,長度一直到腳踝。
她手里拿著點燃的仙女棒,火花肆意迸開,焰火照著她的眼睛,熠熠生輝。
陸亭知道她心里難受,安靜地站在一邊,等她手里的仙女棒快放完了,就給她再遞一根。
他們買了許多,放到近十點才放完。
最后一根仙女棒燃盡,許瑟把棍子丟在地上,看著一地的垃圾,伸出腳把它們踢開,中間弄出一塊空地來。
然后什么話也不說地盤腿坐下。
陸亭嚇了一跳,伸手要拉她起來:“地上涼。”
一地的積雪還沒來得及清掃,她又穿得少,這么坐著早晚得感冒。
許瑟忽然拉住他的手,抬起眸,沖他彎了彎眼睛:“亭哥,早個戀?”
她盤腿坐在地上,握著他的手指,他彎著腰,保持著拉她起身的動作。
見陸亭沒說話,許瑟收起笑,很認真地又問了他一句:“亭哥,早戀嗎?”
“許瑟,別開玩笑。”他垂了垂眸,拽她起來:“挺晚了,我送你回去。”
許瑟借著他的力起身,順勢撲進他懷里。
陸亭反應極大地將她推開,沉聲呵斥她:“許瑟!”
許瑟踉蹌一下才穩住身形,“嘶”了聲:“亭哥,你好兇啊。”
陸亭覺得額角青筋直抽抽,他抬手按了按太陽穴:“我送你回去。”
“哦。”許瑟委屈巴巴地垂著頭跟在他身后,往外走著。
他走在前面,一直沒回頭,聽著她踩在雪地上的聲音判斷著她還沒跟丟。
他雙手揣在口袋里,一言不發地走著。
身后的腳步聲忽然停了,陸亭也停下來,回過頭。
她就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可憐兮兮地揪著衣服:“亭哥,我冷。”
陸亭盯著她看了會兒,最終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把身上的羽絨服脫下來給了她。
兩人并肩走著,天上下起了細細的雪,雪花在路燈的光暈下顯得格外夢幻。
“許瑟。”
“嗯?”
陸亭想了好一會兒,才干巴巴地說:“你現在應該好好學習。”
許瑟嗤了聲:“亭哥,你怎么跟我爸一樣?”
陸亭被噎了一下,抬手蹭了蹭鼻梁,他換了個說法:“我現在還不打算談戀愛。”
他話音剛落,她就接上話:“那以后呢?”
“以后啊,”陸亭仰了仰頭,思緒有些飄忽,“以后的事我也說不準。”
許瑟輕笑出聲,裹緊了羽絨服,衣服上有淡淡的薄荷香氣,和陸亭身上的味道一樣。
“亭哥,你對我真的挺好的。”
好到她都以為他是對她有那么點意思了。
陸亭愣了下,張了張唇:“我把你當朋友來著。”
許瑟忽然覺得有些委屈,扯了扯嘴角:“你對朋友都這么好啊?會給她放煙花,會帶她去聽相聲,會給她買藥買零食,哄小孩一樣哄她。”
她頓了頓,停下來,很認真地問:“亭哥,你對朋友都這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