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語氣里帶著一股子輕蔑,仿佛在說,江御職高的,就是個垃圾,而他是一中的,還是重點班,就高人一等。
許瑟皺了皺眉,有些反感。
江御右腳還踩在他的背上,聞言,連忙看向許瑟,心里是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緊張。
許瑟沒理會溫謹,問江御:“怎么回事?”
江御這才松了口氣,在不老實亂動亂叫的溫謹背上又踹了一腳,等他徹徹底底老實下來,才開口說動手的原因。
職高里頭也不全是像江御他們這種混日子的,也有因為家里沒錢,成績又還可以,為了免學費上職高的。
江御他們班上就有這么一個人,那人叫付琛。
付琛平時呆呆楞楞的,整天就知道捧著一本書看,他在班上沒什么存在感,但是正因為這樣,也沒什么人排擠他。
付琛家里情況跟江御家差不多,也是父母雙亡。他還有一個爺爺,肝癌晚期,好不容易湊了點醫藥費,還被溫謹給騙走了。
江御是陪陸行舟去天臺抽煙的時候看到付琛的,他站在天臺邊緣,一只腳都已經伸出去了,還是江御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將他給拽了回來。
陸行舟嚇得夠嗆,差點沒把煙塞鼻子里去。
付琛被救下來之后,抱著江御的腿大哭,陸行舟問了他好久,他才把事情經過給講出來。
江御沉默了一會兒,只說讓付琛等著,他去解決這事兒。
于是就有了今天這場面。
溫謹一開始死活不肯承認自己騙了付琛的錢,后面被打了,才一邊求饒一邊承認了,但是他說錢都被花光了,打死他也還不出來。
于是江御就真的把他往死里打。
三萬多塊錢,那是付琛放下尊嚴跪遍了那些所謂的親戚才湊到的,就這么被溫謹跟其他人合伙騙走了。
付琛和溫謹是初中同學,他倆成績都挺好,也玩得來。
所以溫謹跟他說自家有個親戚也是肝癌,在一個醫生那里治好了,要是需要,他可以幫忙聯系那個醫生時,付琛都沒有懷疑地就把錢給了溫謹。
聽江御講完,許瑟低頭看了一眼溫謹,溫謹連忙反駁:“不是,瑟爺,你別聽他瞎說,我沒,啊!”
話還沒說完就又被踩了一腳。
“溫......”許瑟忽然忘了他叫什么名字了。
“溫謹,我叫溫謹,上次考試第三名。”
“哦,”許瑟伸手在口袋里按了幾下手機,蹲下來,“溫謹,你跟我說實話,我讓他放你走。”
“真的?”
“許瑟!”
溫謹驚喜萬分,江御則是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許瑟抬頭,看了他一眼,淺淺地笑了一下。
江御忽然就放下心來了,她看他的那一眼,什么話都沒說,可是就是讓他愿意無條件地相信她。
溫謹咽了咽口水,磕磕絆絆地把事情經過給說了一遍,最后,滿眼期待地問:“瑟爺,我可以走了嗎?”
“錢你真的都花光了?”
溫謹點頭:“我就分到了幾千,全花光了,現在就算是打死我我也還不出來那么多錢。”
許瑟意味不明地“哦”了聲:“還有誰參與了這件事?”
溫謹不說話了,閉口不言。
許瑟盯著他的眼睛,語氣輕緩:“溫謹,你想啊,你弄到的錢,他們卻分了大頭,不僅如此,他們還逍遙自在,連頓打都沒挨,你不覺得這對你來說有點不公平嗎?”
溫謹腦袋迷迷糊糊的,聽她這么一說,到真覺得是有點,稀里糊涂地把其他參與進來的人名字全報了。
許瑟站起身,從口袋里摸出手機,點了暫停錄音的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