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瑟起身往外走去,路過孟真真和溫嘉逸的座位時,兩個人八卦地看著她,還“噢~”了一聲,尾音拉得極長。
她沒理會這兩人,大步出了教室。
她坐的地方拉了窗簾,幽冷幽冷的,乍一出教室,被溫和的陽光包圍,溫度的變化,讓她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陸亭把雜志給她,隨口問了一句:“感冒了?”
“沒。”許瑟不喜歡曬太陽,和陸亭道了謝之后就趕緊回了教室。
她把雜志放到桌上,拉開椅子坐下來。孟真真忍不住她的八卦之心,和陳思琪換了個座位,坐在許瑟前桌,轉過身和她說話。
“許瑟瑟,老實交待,怎么回事?”
許瑟避著不答:“什么怎么回事?”
孟真真“嘖嘖”兩聲,翻了翻桌上的雜志:“你這些寶貝連我都舍不得給,怎么會在他手里?”
這話帶著明晃晃的醋意,許瑟沒忍住笑了出來,拍了拍她的頭:“照你這丟三落四的性子,要是放你這,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它們的全尸了。”
“你別想岔開話題,”翻著翻著,孟真真忽然“誒”了下:“這怎么有兩本一樣的啊?”
“什么?”
許瑟拿過來一看,確實有兩本一樣的,只是其中一本,右上角有個小小的章——非賣品。
她翻開封面,第一頁寫著一句話,“恭喜您投稿的文章大醫之體被醫學周刊收稿錄用,特寄樣刊,祝您學業有成,萬事順意。”
許瑟神色忽然認真起來,拿起自己那本雜志,隨手翻了一下,翻開那個被折了一角的頁面。
大醫之體,攥筆人:布丁。
她就說陸亭的微信名稱怎么這么眼熟呢。
孟真真見她半天沒說話,雙手撐在桌面上,把腦袋湊過來:“你在看什么?”
“一篇文章。”許瑟把書倒過來給她看。
孟真真只看了一眼就捂著額頭說頭疼:“不行不行,我看不下去這種文縐縐的東西。”
許瑟笑了一下,等孟真真回了座位之后,才低頭認真地看著那篇文章。
大醫之體是她買了這么多期醫學周刊以來,最喜歡的一篇文章。她后來每期都買的原因也源于此,她就是想看看,那個作者,會不會再發表什么文章。
開頭引用的是孫思邈千金備急藥方第一卷大醫精誠里頭的一段話。
“夫大醫之體,欲得澄神內視,望之儼然,寬裕汪汪,不皎不昧。省病診疾,至意深心,詳察形候,纖毫勿失,處判針藥,無得參差。”
許瑟以前想學中醫,大醫精誠她背得比背自家電話號碼還要溜。
她一直以為布丁是個老中醫,最起碼也是三四十來歲了,不然寫不出文章里那些見解來。
誰知道跟她是同齡人,準確來說,陸亭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才初三。
許瑟心里頓時生出一股莫名的敬佩感,初三,她還在跟孟真真討論著去哪個網吧打游戲,人家就已經寫出這么高深的東西來了。
上課鈴響了,許瑟把雜志收進桌兜里,打算下了課再把那本樣刊還回去。
然而下了課,她剛拿著雜志樣刊起身,就被老張給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