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催眠,那也是我被催眠控制了,不是她。
陳清寒讓安娜相信,她的仇人使用隔空催眠殺害了她的前男友家駿,現在又來報復她。
幸好有我在,破解了催眠術,那人已經傷不到她了,催眠術以這房子為‘介’,只要不在房子里,就‘啟動’不了。
陳清寒的建議是讓安娜搬出去,離開房子她自然安全。
安娜半信半疑,我連忙幫陳清寒說話,說我們是誠信經營,如果房子有鬼,我們肯定要正常收費,現在房子沒鬼,我們只收個成本費。
絕對不會為了多賺錢就誆騙她,沒鬼說有鬼。
那枚鉆戒我連同CD一起交給她,此刻就擺在她面前。
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她聽我這么說,不禁又信了幾分。
她拿起手機,打開直播軟件的私信箱,從上到下翻看了一遍。
她過濾掉沒用的信息,選出幾個誠心購房的人回復了。
有人肯買這棟房子,就能解她的燃眉之急。
‘錢’有了,‘鬼’的事便可以往后放一放。
安娜可能覺得比‘鬼’更可怕的是‘窮’。
牽扯到錢的問題,讓她的冷靜回籠,至少此時此刻,她在努力壓制她的恐懼、拉回發散的思維。
她問我們能不能幫她解決‘仇家’,不用做違法的事,只是揪出這個人。
她把鉆石戒指放到桌面正中間,說只要我們幫她找出仇家藏身的位置,這報酬就還歸我們。
再加上今晚我救她的報酬,她會按正常‘捉鬼’標準補齊費用。
看來買房的人很誠心,安娜已經開始安排到手的錢怎么花了。
這事兒我做不到,只看陳教授怎么說。
安娜應該是看明白我和陳清寒的‘家庭地位’了,這次她沒問我,她直接問的陳清寒。
“不好辦,對方可能不在國內,有些本事。”陳清寒沒有馬上答應。
“出國的費用,我全包了。”安娜突然變大方了。
“按照我們的規矩,需要先付定金,事情不成定金不退。”
“可以,沒問題。”安娜答應得爽快。
時間很晚了,陳清寒保證房子里已經沒有威脅,我們便沒必要繼續留在這。
跟安娜道別后,陳清寒開車載我回市區,車是包子管單位倉庫借的…小貨車。
等上了車,我趕緊問陳清寒,他說的‘仇家’是否真實存在。
陳清寒發動車子,笑了下,說:“存在,不過你呀,也許是邪物克星。”
我捶了他一拳,讓他有話快說,別賣關子。
陳清寒將小貨車開上公路,后半夜路上沒什么車,他打開一點車窗,讓清爽的夜風灌進駕駛室。
他不急不燥,就說明安娜是真的安全了。
“我沒騙她,那房子里確實沒鬼。”陳清寒不緊不慢的開口。
“但襲擊你們的也不是普通人,是一種由人變的怪物。”陳清寒繼續說道。
“人變的怪物?那是什么,我只看到一只黑手。”
“這東西國外的特殊部門有過記載,雖說各國檔案庫不共享,但你懂的,我們可以通過別的渠道‘借’閱。”
“懂閱著什么了?”
“國外也有很多邪術,從來不缺人折騰這些。”
“那倒是。”
“有一種人,信奉一種古老的巫術,相信只要身體毀滅,意志便可以寄生在別人身上。”
“有點像奪舍?”
“不,是借別人的意志而活,類似于…我心里有你,你就活著。”
“這么神奇!是在物質世界活著,不是活在心里?”
“沒錯。”
“不用吃喝,也能活?”
“嗯。”
“這這這、這招妙啊,省房省錢,且約等于永遠活著,宿主是可以更換的嗎?”
“可以換。”
“不不、不對,既然這樣,怪物應該盡量減弱存在感,不被宿主發現,沒必要鬧這么大動靜,還要殺人,這是為什么?”
“所以我剛剛說的怪物,是檔案中記載的怪物,歷史上只有兩例,它們沒有害人,不代表別的同類怪物不會傷人,也許找上安娜的東西有別的圖謀。”
“那咱們應該做什么?降魔除妖?”
“不用了,你已經做了。”
“我?”
“按照檔案中所寫,這種怪物只有一個弱點,怕月光,它們從不離開建筑物,必須藏在月光照不到地方,見光即死。”
“哦…我好像把它拖出來了。”我轉頭看向車窗外面,今晚月光明亮,天空無云。
“是啊,大力出奇跡。”
“這完全是巧合嘛,誰知道它怕月光啊,而且掐著我不撒手,要是早點松手,躲回屋里還不至于死。”我又想起那聲慘叫,仿佛人被扔進火海中。
“所謂克星,不一定要有意為之,你的存在對邪物就是個威脅。”
“你別強行給我立人設,下一秒就崩塌,我還邪物克星?最近順風接的單子都是大烏龍,我快成破除迷信的專家了。”
“少點真·邪事兒不是更好,我希望現在的太平無事是真的。”
“你們查出點陰謀來沒有?”
“不好說,問題就出在這,本土的怪事太少了,跟從前比,少了九成。”
“有人在悶聲作大死的感覺?”
“差不多吧。”
“那你剛剛跟安娜提出國是什么意思?”
“有一部分內容我沒騙她,你去趟國外,把怪物的真身燒掉,事情才會徹底結束,檔案記載中寫了解決方法。”
“那被月光曬死的,是怪物的意志?”
“對,意志毀滅,暫時它做不了什么,可如果容它真身存留,只要時間夠長,它還能活過來。”
“這么神奇的嗎?這古老巫術誰發明的,簡直是個奇才!”
“檔案里只寫是起源于某古老民族的邪shenchong拜,那個民族在17世紀便被某西方文明滅絕。”
“也許并沒有完全滅絕,有幸存者活了下來。”
“有這個可能。”
“行吧,我跑一趟,養家糊口太難了。”
“女王大人辛苦了,早餐想吃什么?微臣為您準備。”
“吃小孩兒,不用多準備,蒸三個、燉三個就行。”
“明白,南方點心,六屜。”
“快別破費,我又不用吃飯,浪費那個錢干嘛,本王是仙女,喝風即可。”
“陛下不挑飲食,那這個呢?也不要?”陳清寒趕在等紅燈的時候,騰出一只手,從兜里摸出個小盒子。
我連忙接過來打開盒子,里面裝的果然是一枚閃閃發亮的寶石發夾。
雖然不是王冠的形狀,卻和我們初遇時,我戴的那朵紙花一模一樣。
紙花是用糖紙折的,發夾上的寶石與糖紙的顏色完全一致,所有細節都能對上。
“害,凈花冤枉錢,咱們窮成啥樣了,還買這個。”嘴上這樣說,我毫不遲疑地將發夾別在頭上。
“什么都能省,定情信物省不得。”陳清寒眉眼帶笑,看了我一眼,點點頭:“很好,還是當時的樣子。”
“呸——我早就不是僵尸樣了,你少誣蔑我!”
“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最美的。”
“陳教授,你聞聞,這車是不是漏油了?哦,不是車漏的”
“傷心,人未到中年,愛人就嫌我油膩了。”
“莫傷心、愛你愛你,比心!”我看在禮物的份兒上,勉強挽救下他受傷的小心靈好了。
玩笑歸玩笑,我還真擔心他破產,他這人平時冷靜自持,做事有計劃且謹慎,可碰上跟我沾邊的事,難免會沖動。
“說真的,你的老底兒省著點花,要是缺錢,我就去海上撈,那邊有咱的熟人,讓它給介紹幾條沉船,掏出幾箱金子就夠咱花一陣兒的。”
“你說美人魚?”
“啊,你還記得它不?”
“記得,咱還不至于需要去海上冒險,缺錢的時候我會告訴你,放心、你跑不了。”
“那棺材你研究的咋樣了?能賣掉不?”
“打開了,里面只有一把梳子。”
“啊?你意思是,偷菜吃的是梳子?”
“不,是棺材偷的。”
“那些碎片?”
“嗯,是它們。”
“你打算怎么處理它們?”
“不用處理,它們分解了,現在只剩一把梳子。”
“梳子是金的?”
“木頭的,桃木,別問了,賣不了幾個錢。”
知我者,陳某人也,值不值錢才是我關心的重點。
偷東西的碎片分解,梳子又不值錢,倉庫那邊就沒必要再借地方了。
包子聯系過委托人,說他們家有一邪物,大師幫他們凈化完畢,想要送回去,方不方便給個郵寄地址。
委托人問是什么東西,包子說是一把桃木梳子,女士用的,委托人便說不要了,任由我們處理掉。
陳清寒檢查過,梳子沒什么特別的,包子就把它放在事務所了。
“誰會用世上最高級的保險箱,裝一團卷紙?你覺得合理嗎?”我不禁發問。
“是不合理,但對收藏它的人來說,它也許有特別的意義。”陳清寒說話時,瞥了眼我頭上的發夾。
“那家人肯定什么都不知道,上一輩可能知道點內情。哎…有事些啊,被時間蓋得嚴嚴實實,沒人知道真相嘍。”
“看來事務所也得弄個物品存放室,有你在,這樣的東西今后還會有。”
“我這回可沒撿怪東西,你也說梳子很普通。”
“棺材不算?”
“…毀滅了,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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