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船艙卸下兩扇門板搬到甲板上,船上的繩子已經不能用,我們用自己帶的繩子,先把兩扇門板綁在一起,這樣受力區域大,不容易沉,又在四角上鉆洞,將兩根繩子分別穿過兩邊的洞,就像做秋千那樣。
穿山醬趴在門板上,我一手抓著一側的繩子,將她緩緩放下去。
過程有點慢,但很穩,幸虧湖水沒有浪,穿山醬順利‘降落’。
看她穩穩漂在水面上,我才順著錨下滑,既然把百毒不侵吹出去了,這時候就得用上,她趴著不方便用鏟子劃水,因此需要由我在水中推著門板走。
穿山醬被我推著向前移動,忍不住感嘆,說若是杰克有我一半厲害,他和露絲就不會陰陽兩隔了。
我讓她少說話,盡量減少呼吸的頻率,貼著湖面走,等于泡在毒氣里一樣。
穿山醬立刻閉嘴,我推著她向前游,期間倒是沒再遇上水中的狩獵者。
當我們抵達彼岸,穿山醬爬上岸的第一句就是:“OMG,你知道你像個電動螺旋槳嗎?!你怎么可以游這么快?”
“別夸張了,沒那么快。”我踩著水中的臺階走上岸,這邊和另一邊一樣,有人工修造的碼頭。
臺階延伸到水下,有點像游泳池,我并沒有盡全力地游,那樣會嚇到穿山醬,但也不敢太慢,怕時間長了她在中途被毒氣。
不到一個小時游了大概一萬米,我覺得這個速度還行,并沒有很夸張。
穿山醬說:“可你推著兩扇門板再加上我。”
我示意她趕緊進通道,碼頭前邊就有條通道,那里面沒有毒水氣。
穿山醬抽出她的尖鏟子,放輕腳步走進通道,她不是普通人,我放心讓她走前邊。
穿山醬在進通道前,將外套外褲脫下來扔到一旁,上面浸了湖水,她可能不想讓皮膚跟它們接觸太久。
我也在岸邊脫掉衣服,我在水里泡的時間更久,拿出毛巾擦拭身體,完事脫掉的那套衣服就不要了,它們被毒湖水泡透了,等穿山醬的防毒面具超時,她得摘下來呼吸墓中的空氣,到時我就在她身邊,還是少帶點毒氣的好。
我不擔心我們出不去,只擔心同事們堅持不到出去的時候。
我拿出兩瓶水,沖了沖頭發和身上,簡單清理過后,才快步走進通道去追穿山醬。
這條通道其實更像長廊,兩側不是墻壁,是石柱,石柱涂了金涂,下邊有矮護欄,護欄外邊是一片虛空。
“冷隊,你冷嗎?”穿山醬沒走多遠,她走了幾米便停下來等我。
“不冷,你呢?”我看她也只剩JK套裙了,在地下世界,這絕對是清涼套,來時我以為她把這身換了,沒想到是穿護外裝里邊了。
“有點,能忍。”她搓搓胳膊,我都看見她胳膊上起的雞皮疙瘩了。
走廊這邊沒有水氣,她將防毒面摘下來,裝回背包里。
她本來扎的是雙馬尾,為戴防毒面具盤成了華夏娃娃式的兩個小包頭。
“來,我給你拍張照。”我本就要用手機記錄這邊的情況,順帶手幫她拍了張照片。
穿著JK服在地下世界拍照可不是常有的事,況且走廊兩邊其實是深淵,穿山醬扔了兩只冷煙火棒下去,火光很快便被黑暗吞噬。
“這是一座懸空橋。”穿山醬望向深淵:“底下不會有怪物吧?”
“快點走就沒有,多停一會兒怪物聞到肉香肯定爬上來。”
“哪有肉香?”
“這不是肉嗎?”我拍拍穿山醬的胳膊。
“那快走!”穿山醬打了個激靈,加快腳步往前走。
我把長廊和周圍的虛空拍下來,邊走邊錄視頻,長廊保存完好,結構仍然完整,穿山醬在入口的地方蹦了好幾下,地面很結實。
我們穿過走廊,來到一條鏡子通道,兩側墻壁由鏡子鋪成,鏡子上蒙著一層灰,但不是很厚,朦朦朧朧的感覺。
我們頭上戴的礦燈還亮著,光點在鏡子間穿梭,穿山醬拿出毛巾,在鏡子上抹了幾把。
“這是銅鏡,啊哩,光亮如新唉。”
我照舊將一切拍下來,且腳步沒停,穿山醬光顧著研究鏡子了,被我落在后面。
“快跟上。”我出聲催促道。
“啊,來啦。”穿山醬邁步走過來,可剛邁出一步,又停下回頭看了一眼。
“看什么哪?前邊應該就是主墓室了。”
“沒事、沒事,走吧。”穿山醬緊追幾步趕上我,和我并排而行。
這條通道寬兩米,足夠我們并行,我記錄完通道便收起手機,這時發現穿山醬又在回頭看身后。
“有什么不對?”
“冷隊,我、我剛剛好像看到點什么,也可能是我眼花。”
“看到什么了?”
“鏡子里…有個東西。”
“哦?什么東西。”
“我不確定哈。”穿山醬吞吞吐吐。
“在地下,看任何東西都有可能是線索或危險的信號,不算是幻覺,也是危險信號。”
“那我可能產生幻覺了,我看到鏡子里的我歪了下頭,但我沒歪頭,準是湖水邊那的毒氣進我的腦子里了!”穿山醬敲敲自己頭,又揉揉眼睛。
“別急著懷疑自己,墓里的怪事多著呢,尤其是和鏡子沾邊的事,小心里邊藏著怪物,再看它就出來咬你了。”
鏡子里會鉆出怪物,這是我早就經歷過的事,在地下發生什么怪事都不稀奇,幻覺反而不算個啥。
穿山醬聞言立刻湊到我身邊,伸手虛挽著我的胳膊。
人盯著鏡子久了,也會產生奇怪的感覺,不看最好,我帶著她快速走出鏡子通道。
我們來到一間吊著許多籠子的房間,籠子像裝蛐蛐兒的簍,不知道里面裝的什么。
這個房間的味道很怪,我叫穿山醬把防毒面具戴上,她依言照做。
可沒過一分鐘,人就暈暈乎乎,必須扶著我才能走路。
“這里有什么呀,太厲害了吧。”她聲音發虛。
“我估計,這里離主墓室非常近了,王野上次進來,八成就是穿到這個房間來了。”我扶著穿山醬繼續向前走,可她身體越來越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