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并不意外我們倆脫隊,勞倫斯聯系他們的時候提過,我們倆是他的‘生意’,屬于保護目標。
探索古跡無疑是危險行動,不帶我們多半是為保護我們。
而古跡附近又長出食人植物,我們倆自然要跑。
好在勞倫斯沒有機會把他懷疑我們的事告訴支援隊,支援隊的人對我們還不錯。
陳清寒詳細給他們講了古跡里的情況,他們覺得我們的合作態度很好,主動分享信息,還特意等在這,要提醒他們注意食人植物。
陳清寒確實是出于好心,不希望他們打無把握之仗,同行固然是冤家,但從另一個人角度講,大家也是同一戰線的友軍。
這條線很長,只由一個國家守,肯定守不住。
陳清寒愿意在能力范圍內給他們提供幫助,不過前提是對方也愿意接受。
支援隊的人要盡快趕去古跡幫助勞倫斯,他們向我們表示過感謝便繼續前行。
臨走前給我們留了一背包食物和水,還借我們一輛越野小摩托。
說好回城匯合時還給他們,油費自理。
陳清寒沒說要回城,我們只是不想在豆芽地里待著,支援隊走后我們倆仍舊留在廢鎮附近,在保證自己不被細菌感染的前提下,繼續觀察事態發展。
等待的時間陳清寒也沒閑著,我留在廢鎮附近觀察荒漠變化,他去別的地方探查,他想找到大嗓門的特殊‘長途路線’。
在我們倆的感覺中,荒漠與國內路線是無縫銜接的,他想找到那個連接點。
并且他相信那個點就在荒漠里,離大嗓門挖的‘盜寶窩點’不遠。
摩托車他騎走了,食物和水我也給他了,窮家富路,他要走的路遠,有備無患。
陳清寒是想給我們倆找條后路,黑毛粽子加不死女巫,這個組合太強悍,本地軍方和勞倫斯暫時找不到克制她們的方法,如果他們徹底失敗,我和陳清寒還得滯留在這。
要是他能找到特殊‘長途通道’,我們就不用求人幫忙,這邊的事態萬一控制不住,我們可以偷渡回國,不驚動任何人。
陳清寒離開的第一個晚上,不速之客便登門拜訪,我懷疑她在暗中監視我們,掐點來的,故意要避開陳清寒,趁他不在的時候過來找我。
我看著從荒漠深處走來的瘦削身影,心想勞倫斯說的果然沒錯,只看外表的話,這位擁有六百歲高齡的不死女巫實在沒什么威脅,不過是個營養不良的花季少女。
變幻成少女模樣的不死女巫朝鎮子走來,她好像知道我在哪,直奔我所在的位置走過來。
我蹲在一座倒塌的房屋頂上,屋頂還剩半面,這里視野好,但不是鎮中最高的建筑。
因此我應該沒有那么突兀,但女巫沒有走半步彎路,挑最近的一條小道,來到房子底下。
我感覺了一下,不冷,所以她不是來速凍我的。
女巫站在房子的塌墻根兒底下,距離我也就不到三米遠,我蹲著沒動,她似乎是有話想說。
“我的主/人想和您談談。”女巫仍是少女模樣,可這次開口,聲音蒼老暗啞,和她的實際年齡倒是相符。
“談吧,談啥?”我由蹲改為盤腿坐下,做出準備長談的架勢。
“她希望您離開此地。”女巫仿佛是個莫得感情的傳話機器,眼睛里、語氣中,不帶任何情緒。
“為什么?”我們之前見過好幾面,她都沒趕我走,這會兒突然抽什么瘋?
“有個生物很怕您,您在、它不肯出來。”
“嚯?是那個發光的…那個大花嗎?”
“是的。”
“我離它遠著呢,我就在這坐會兒,再有、我勸她一句,如今是人類的天下,別鬧得不可收拾。”
女巫這意思,黑毛粽子想把光團大花也弄到地面上來,如果它逮誰扎誰,那不得扎出一支變異軍團來?
“您離它并不遠,它就在您腳下。”女巫的眼睛瞄了下地面,“您有您的選擇,她有她的。”
“已經擴散到這邊來了?怎么沒見豆芽呀?”我向四周張望,剛剛還沒看到異樣,才多大一會兒,地里就冒出一叢叢的小豆芽了。
目標比較小,不特意找還沒發現,而且豆芽生長出來之后,周圍的其它野草都枯萎了。
這玩意兒可能有毒,我起身跳下屋頂,看看豆芽長過來的方向,又看看還沒長豆芽的方向,沖女巫揮揮手:“行吧,我走了。”
女巫定定看著我,我挑眉:“怎么?還有事?”
她搖頭,我心中一頓,莫非是我走的太痛快了?
她剛剛說‘談談’,結果我們聊了兩句,我就拍拍p股走人了,或許她還有準備好的說辭沒用上。
我用不著她勸,本來我也不想在毒豆芽叢里坐著。
我給陳清寒留個記號,便朝沒長豆芽的區域跑去,直跑到早前軍方的封鎖區邊緣,就是軍方追捕我們的時候拉的那條封鎖線。
豆芽是從地下鉆上來的,這回我不能走地下,只能在地面上行進。
好在豆芽長到這條線的位置就停住了,不再向外蔓延,我等了多時,它也沒越過這條線。
總的來說,只要不碰它、沒有‘食物’刺/激,它們看起來和普通的植物沒兩樣。
很小的一叢,不像地下那些看著那么恐怖。
但它們生長的地方,其它植物無法存活,全部枯死了。
如果有荒漠中的小動物無意中碰到它們,就會被它們咬傷,隨即它們見血瘋長,長成大豆芽,把受傷的小動物吞掉。
眼看著這些兇猛的豆芽快要形成氣候,突然有一天,只在一息間,所有豆芽都打蔫兒了,枯了、死了。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不過想來可能和勞倫斯、和支援隊有關。
他們縱橫怪奇世界多年,肯定有真實力,可陳清寒遲遲沒回來,我倒是有點擔心他。
豆芽雖然死了,但一連數日,我都沒等到‘前方’的人回程,不管是勞倫斯他們還是陳清寒,誰都沒回來。
我在我們曾經落腳的小村子住下,打算再多等一天,反正毒豆芽死了,封鎖區內應該沒毒素了,陳清寒如果還不回來,我就去找他。
結果第二天早上,他回來了,他出現在村子里,換了身衣服,沒見裝食物的背包。
他不是從封鎖區的方向進的村,是從去鎮上的那條路回來的。
我把他拉到沒人的地方,小聲問他怎么回事,他怎么跑城里去了?
他從上衣口袋里抽出兩個小本本,我一看是護照!
這下我更糊涂了,難道他騙我,根本沒去找‘長途通道’,是去城里辦假證了?
他悄悄告訴我,他已經回過家,這是真護照。
“吼吼?你找到——”我激動得差點喊出來,連忙打住話頭,壓低聲音問:“你找到了?”
他笑著點頭,他已經很長時間沒這樣輕松地笑過了。
我跟他說,他不在時候毒豆芽長到了封鎖線邊緣,本來生長勢頭良好,但是突然全部死掉了。
“我覺得是蘇倫斯他們做了什么,也許是切斷了毒豆芽生長的源頭。”
“你躲開了嗎?”陳清寒關切地問。
“它們能跑過我么,我飛毛腿。”
“是是、你最厲害,勞倫斯他們沒回來?”
“沒,情況不妙啊,按說應該返程了,就算是他們成功了,損失肯定不小,要正式探索古跡,他們需要補充人手、休整一段時間。”
我不知道這邊是怎么個情況,毒豆芽成片瘋長,也沒人過來調查,荒漠這邊就像沒人管的失落大陸,我在封鎖區邊上守了這幾天,始終不見有人來,本地軍方的人也沒有。
陳清寒說這邊的事有人接手,涉及到細菌、病毒啥的,還是交給專業人士比較好,他先帶我回家。
我的證件他都取來了,我們可以通道正式途徑回國,我問他為啥不走那條‘長途通道’,他說那地方塌了,他差點被壓底下,也是僥幸才通過一回,現在走不了了。
我們活著返回首都,同事要給我們開慶祝會,我們倆被人綁架出國的事單位里已經傳了好些天、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且他們每天都要在群里討論,我們倆到底哪去了。
陳清寒當時在家里偷偷留了記號,說我們被人綁架,后來掌門發現我們失蹤,派人查過小區和交通監控,大嗓門的手下開的那輛車,他們本已鎖定,卻沒料到一天之內,這輛車就消失了。
車是往南邊開,消失在近海的山中,那附近沒有監控,車子出城往山里去,便消失在監控錄相中。
掌門派人去山里找,奈何車也找不到、人也不見影。
他甚至沒有收到我發出的衛星信號,陳清寒的手表看來是白白犧牲了。
也不怪掌門只要國內找人,從首都出發、一天的車程,再遠能遠到哪里?
機場、港口、邊境線,各個出口掌門都派人盯著,沒人見過我們,所以掌門和其他同事都認定我們還在國內,只是被藏起來了。
他們設想過各種可能,就是沒想到我們倆會因為一對耳環被人綁架。
在我們回國的時候,掌門也開始運作轉移黑猩猩的事,跑腿小弟在我方的幫助下回了他的國家,美女和黑猩猩一塊被運回華夏。
同時回來的還有我的‘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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