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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7章 噩兆本兆

  我和宿希一起得罪她的概率不大,除非她發現我們不是人類,感覺自己受到莫大的欺騙,決定疏遠我們了。

  曾珊這條路走不通,我只好曲線救國,向她組里的組員打聽,問她們組長最近心情如何。

  她組員說她這兩天可能有心事,不愛和人交流,早上見面不招呼、下班也不說一聲就走,聊工作的事盡量三言兩語交待完。

  論消息靈通,還得是包子,她這幾天忙著幫素夢出攤,放學就去找素夢,水群的時間都少了。

  我問她單位有新鮮事沒有,她說每天都有,群里就有,讓我翻聊天記錄。

  我已經翻過了,沒人提到曾珊,鑒定科也沒出什么事,所以她心情不好的原因應該跟工作無關。

  如果不是因為工作,那就是私事,萬一是她家里出事了,我追著問反而不好。

  估計別人也和我想的一樣,覺得她過兩天就會沒事,因此沒把她的變化看成嚴重的事。

  從安道村回來,我接著寫定康醫院事件的報告,把我要完成的工作做完,只等著鑒定科那邊給出鑒定結果,這項任務就可以結束了。

  陳清寒發短信問我事情進展如何,他那邊雖然可以用手機,但有嚴格的限制,他總是在上廁所或搭伴兒抽煙的時候發消息。

  我知道他不抽煙,他兜里的煙是道具,以前是用來拉近陌生人之間的關系,現在是借著吸煙時間玩手機。

  我告訴他這邊一切都好,我最近準備做美食主播,直播做菜,野外那種,讓他有空給我點個贊。

  他笑說沒見過比我風格更飄忽不定的主播,經常轉換類型,難道不怕掉粉?

  我說不怕,首先親友團掉不了,我直播靜坐他們也會點贊,其次剩下的全是黑粉,他們對我不離不棄,不管我播什么他們都會踩,完全不用擔心內容改變會導致他們脫粉。

  他說心態好就行,賺不賺錢不重要,他永遠是我直播間的土豪乙。

  說到這個稱呼,是碧石起的頭ꓹ她在我直播間刷的禮物多,一直在榜一的位置ꓹ她沒用自己的常用網名,特意改了個土豪甲的馬甲,陳清寒就跟風,給自己的馬甲改名土豪乙ꓹ榜前全是熟人,他們干脆就統一了稱呼ꓹ后邊也跟著改成了土豪丙、土豪丁。

  黑粉們愈加肯定那都是我的小號ꓹ我自導自演的工具號。

  每天跟陳清寒聊上幾分鐘ꓹ我心里多少踏實點ꓹ組里沒大任務ꓹ我就開始收集菜譜ꓹ一般地看著沒意思ꓹ我又到族人群里去問,她們中有活過百年的ꓹ見多識廣,很可能一些失傳的菜譜ꓹ她們都能保留下來。

  然而我忘了件事,我族向來對吃沒有興趣ꓹ就像陳清寒他們在天女墓壁畫中看到的,我們是一個沒有生活氣息的族群。

  即使是現在ꓹ族人各有各的愛好,全族接地氣了,也沒人喜歡研究美食,除了一個人!

  我暗惱自己舍近求遠,立即給白云發消息,讓她給我出幾個菜譜。

  她和工具人已經到翡翠國了,武燕接待的她們,安頓下來之后,她正準備到處逛逛,看看市場情況。

  她給我發了幾個適合在野外BBQ的菜譜,寫得非常細致,連去哪買材料都寫下來了。

  我不急著直播,存下菜譜便繼續在網上閑逛,正學習如何制作戶外土灶呢,單位醫院那邊突然給我來電話,說神志失常的病人跑了。

  他們說的是444號病房病人的女兒,她狂暴得厲害,入院以來一直在注射、鎮、靜類藥物,只是單純綁住她,她會通過自殘的方式想辦法掙脫。

  單位的醫生和專家為她會過診,她本身沒有特別的‘病’,精神問題就是普通的精神問題,至于她身上的毒,來自于一條毒蟲,蟲子已經單位的專家取出,但她的容貌無法恢復。

  毒蟲取出后她的精神問題并未得到緩解,但從她成功出逃來看,她的神志肯定是恢復了一些,知道裝睡騙過醫生護士。

  其實她跑出來也無處躲藏,她的臉太過恐怖,見過她的人一定忘不了。

  單位下發尋人令,以她‘家屬’的名義貼出尋人啟示,凡見過她的人,只要聯系我們告知她的位置,必有重謝。

  她長年待在地下手術室,我一時也想不到她會去哪,她的存在444號病房的病人應該是知道的,北香梅這些年一直在外活動,卻沒有把她帶出來,或許和她的病有關。

  就這樣本以為會立刻找到的人,七天后還是沒消息。

  她沒醒的時候可以不吃不喝,醒來之后和正常人一樣,在外游蕩七天,她需要進食和休息,而她身無分文,如果沒人幫助她,她不會失蹤得這樣徹底。

  風音查過和北香格有來往的人,信息都還在,想著也許病人會去聯系這些人中的一個,我們在這些人的住所附近安排了人盯著。

  可是七天過去了,她沒有見過這些人中的任何一個,她是個普通人,沒有北香梅的那種破壞力,因此掌門沒給我的小組多加人手,只讓相關部門配合我們,有需要的時候從旁協助一下。

  尋人啟示上留的是風音的電話,消息一散出去,她的電話快被打爆了,可惜全是誤認。

  一個星期沒見曾珊,我想問問她神燈研究得怎么樣了,正好借這個機會去找她聊聊。

  我掐著下班的點到鑒定科,組員們三三兩兩走出來,我逮住一個相熟的人問曾珊在不在,他說組長還在,這一周她都在加班。

  我立刻到樓下打電話訂餐,等餐送到了才拎著上樓。

  科室里已經沒有人,但門沒鎖,我進去轉一圈兒,沒看到曾珊,把飯菜放到她辦公桌上,心想她可能是去衛生間了,等會兒就能回來。

  這一等等了二十多分鐘,整層樓都沒人了,我到衛生間找人,發現里邊沒人。

  她的包和手機都放在桌子上,不像是出去吃飯的樣子。

  因為她沒帶手機,我也不能打電話聯系她,只好在樓里四處找人。

  并不是所有部門都能準時下班,但鑒定科這層是沒人了,我到其他部門去看了眼,也沒發現她。

  隨身物品還在說明她沒走遠,最后我想到她可能仍在工作,便走進實驗室,外面的觀察室沒人,里邊隔離室只有血棺擺在房間中央。

  我看沒人,剛要轉身出去,就在棺蓋下邊看到一道縫,有縫表示棺材沒蓋嚴,可鑒定科的人明明說他們還沒打開棺蓋。

  我沒有進隔離室的權限,又擔心棺材里跑出大粽子把曾珊吃了,于是馬上打電話給掌門,請他給我開臨時權限。

  我把棺材拍下來,將照片發給他看,他立刻給我開了臨時權限,可以打開隔離室的門,僅限一次。

  隔離室沒有陽光,溫度偏低,跟冷藏室似的。

  我走到血棺旁,用手帕墊著去推棺蓋,要萬一里邊沒人,也不至于把任務物品摸臟了,他們鑒定時再查出我的指印。

  棺蓋很沉,我盡量輕輕將其推開,里邊的確有人,卻不是粽子,是曾珊!

  她閉著眼躺在棺材里,我推動棺蓋的聲音都沒驚動她。

  “曾珊?!”我沒敢動她,只是輕聲叫她的名字。

  連叫兩聲她都沒醒,難道她組員說的‘加班’,就是這么個加法?

  隔離室有監控,但沒有異動的話,第二天早上來的人是不會把昨晚的監控全看一遍的。

  況且他們認為曾珊整晚都守著血棺,更沒必要再去查看監控,有事她就說了。

  我覺得她這種情況我處理不了,最好叫專家來看看,她這應該不是普通的睡著或昏迷。

  隔離間打不了電話,我準備回觀察室,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感覺身后有異,這是一種下意識地的感覺,我回過頭,看到曾珊坐了起來,正在看我。

  “我正想找人叫醒你呢,這家伙,加班加到棺材里去了,你什么時候把棺蓋打開的?”

  曾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對我說的話無動于衷。

  “沒睡醒啊?”我看她情況不對,想隨便聊兩句就撤,趕緊出去找人幫忙。

  可她根本不答話,仍是直勾勾盯著我看,好像我是夜闖她閨房的賊人,再配合兩聲尖叫,就更像了。

  “曾珊?”我又叫她的名字,看她有沒有反應。

  “嗯。”她終于應了聲,從嗓子里含糊地憋出一個音節。

  “我給你訂的外賣,再不吃就涼了,你等著我去拿。”我邊說邊走,走出隔離室,把門快速關上。

  她坐在棺材里,目送我離開,卻沒有要從棺材里出來的意思,這已經很不正常了。

  掌門安排了其他部門的專家過來,又給鑒定科的同事打電話,把他們叫回來。

  組長出事,他們得回來一起研究下,是不是那棺材有問題。

  我早就在單位出名了,如今提到冷芙蕖三個字,別人不再說是陳教授的女朋友,而是冷大佬。

  這個新外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是好詞兒,它雖然代表著強大,但同時還有另外一層隱意,就是我總能遇上塌天的大麻煩。

  大麻煩由大佬解決,可沒人愿意遇上麻煩,能解決是能解決,麻煩終究是麻煩。

  所以我的出現,往往代表著麻煩的出現,通俗點講,我快成‘噩兆’本兆了。

  聽說是我發現情況,召集大家到單位集合,他們全都我,問我是不是出大事了。

  我不想承認,甚至想告訴他們沒事,然而曾珊的命要緊,我只能親自坐實他們編的外號不是無中生有,曾珊出事了。

  曾珊在我們單位是女神級別的老員工,各方面都是重量級,家里還有長輩是我們的前輩,在單位很吃得開,像我求別的同事辦事,就去找她當中間人,大家都給她面子。

  曾珊出事,這絕對算是噩耗了,在半路還沒到家的全折返回來,其他部門的專家也不耽誤功夫,以最快地速度趕到鑒定科。

  觀察室的地方不大,這些人不能全進去,挑操作電腦和儀器的進去兩個,再進三位專家和我,前輩空間就占滿了。

  站后邊的人看不到隔離室里的情況,負責技術的同事就將隔離室的監控畫面轉到觀察室上方的大屏幕上。

  他們抬頭看上邊,也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鑒定組的人都知道,血棺外面有一層層的防護,在沒弄清楚它們的作用前是不可以破壞的。

  就怕拆了裝不回去,比如那些頭發絲什么的。

  因此血棺運到鑒定科的這些天,他們只做外圍檢查,沒人打開過棺蓋。

  我看曾珊不像是今天才躺進去,叫鑒定組的人調監控,看昨天晚上的錄相。

  鑒定組的人立刻找出昨晚的監控錄相,卻發現從傍晚到凌晨的視頻記錄是一片黑。

  時間進度條正常走,攝像頭前是一片黑,一星期七天,隔離室晚上的監控視頻全都如此。

  我懷疑曾珊不是今天打開的棺蓋,看到監控視頻后我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

  “她在里邊躺一個星期了,每天晚上都進去躺著,天亮前再出來。”我看著視頻得時間進度條說。

  “不可能啊,我們早上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血棺的情況,棺身上纏著的頭發絲沒人動過。”鑒定組的技術員非常肯定地說道。

  “也許有人能讓它復原。”我看看隔離室里的曾珊,她正扭頭透過觀察窗看我們。

  雖說我們在外邊,她在里邊,可是她看我們眼神,好像我們才是被觀察的對象。

  “組長怎么了…”有女同事已經感覺到不適,不敢繼續和曾珊對視,眼睛看向別處。

  “你們先看著她,我出去一下。”有專家在,基本沒我什么事,但我想到另一件東西,必須去確認一下。

  我跑到曾珊存放神燈的實驗室,神燈放在一個透明容器內,很像當初裝黑影子那個,現在神燈也被裝在這東西里,八個燈芯全部燃著,跟王可欣看到的情景一樣。

  這盞燈燃燒用的不是普通燃料、也無須用火點燃它,現在它亮了,是否意味著某種儀式在進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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