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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章 第二個故事

  病歷室在也在六樓,而且是個上鎖的房間,和其它敞開的病房不同。

  但好在不是防盜門,只是普通木門,我撬開鎖頭,帶著素夢進了屋。

  醫院一共沒開幾年,又只接收‘高層’病人,累積的病歷檔案沒多少。

  我掏出一個編織袋,把柜子里的檔案盒全裝進去,然后挪開柜子,敲敲墻壁,連同地板也沒放過,仔細地檢查了一遍。

  墻壁和地面都沒問題,天花板我也找拖布桿戳過了,確定房間里沒有暗格一類的空間。

  素夢不擅長這些,她在病歷室門口放風,她在每層樓都感知了一下,今天的大樓很平靜。

  我扛著編織袋準備離開,想到444號病房,我腳下轉了個彎,領素夢過去再確認一次。

  病房和那晚一樣,只是風扇上的娃娃不見了,素夢搖頭,說房間里沒有東西。

  我想到444號病房的號碼比較特殊,就按這個規律逐層找,果然,在三層找到了333號病房,在五層和找到了555號病房,三、四、五層是住院部,每層各有16間病房,無論怎么排序,這幾個房間號都不該出現。

  勾魂使者的故事沒有講完,她沒提另外幾間特殊病房有什么古怪,更沒有說房間號,但現在從門牌號排序上就能看出古怪,明顯這幾間病房是與眾不同的。

  333號病房的墻上有彩色貼紙,地上掉著兩個氣球殘骸,床頭柜上放著一本破舊的卡通故事書,看著就是兒童讀物。

  床底下還有一雙小拖鞋,顯然住在這間病房的病人是個孩子。

  555號病房則比較‘少女’,床頭柜里有個粉色的女士包,枕頭下邊壓著個鑲粉鉆的發卡。

  令我意外的是六樓也有個特殊房間,666號房,六層是辦公區,院長辦公室和會議室,以及財務室,都在這一層,但這層的房間少,666其實應該是606號房間。

  它的房門上方沒有標牌,我剛想去推門,素夢忽然拉住我。

  “有問題?”我側頭看她。

  “靠近這我頭暈。”她退后一步,晃晃腦袋。

  “那你站窗邊去。”我把編織袋放到走廊一側的窗臺下邊,素夢站在編織袋旁邊。

  我推開666號房間的門,里面什么都沒有,是個空房間,我又看看門框上方,發現了一個長方型的印子,原來這個房間肯定有門牌,但后來被卸掉了。

  素夢擔心地看著我,我邁步進門,先對著房間拍了幾張照片,表面來看,這個房間什么都沒有,其實仔細檢查就會發現它只是被清理過。

  但有些痕跡倉促之下清理不掉,比如地面上的小孔,一共四個,看間距可能是一張椅子的四條腿,椅子被釘子或螺絲一類的東西固定在地面上,椅子被拆走,只留下四個小孔。

  我想象不出什么地方會需要把椅子固定在地面上,這是間醫院,最有可能的用處就是用來困住不受控制的病人。

  若是為困住病人,那多半是為治療,但不知道為什么,整間醫院偏偏只有這個房間里的東西沒了。

  我拂開地面的灰塵,發現一些亮晶晶的東西,我拿出手帕,在地面上抹了把,然后將手帕卷好揣回兜里。

  這次從醫院出來,沒人再‘挽留’我,素夢也沒感知到陰郁憤怒的能量。

  我扛回一袋病歷,也算是收獲頗豐,知道病人的身份,我們才能進一步調查。

  我給風音她們一人分幾盒,大家一起查,素夢不愿意回觀察屋,我就讓她到花園里玩去了。

  在辦公桌上展開散發著霉味的紙張,上面的字跡還很清楚,按照入院時間、病房號一份份地看,我們應該感謝喬定康的醫院走高端路線,全是單人單間,這樣還好查些。

  按著病房號查,果然沒有那幾個特殊病房的編號,我讓風音她們先把這些普通病房的病人摸個底,檔案里有家屬聯系方式和地址,不過二十多年過去了,電話號碼只怕是沒用了。

  電話打不通就查戶籍,這項工作單位里有專人負責,吳鍵盤也能幫忙。

  包子下班之前打電話說要過來,她還惦記著勾魂使者的故事呢,她來了正好陪素夢,倆人一見如故,打算在小花園里燒烤,手拉著手去超市購物了。

  到了下班的時間,她們買了兩大袋子的食材,我叫風音她們先走,她們對美食沒有絲毫興趣,天天下班都相約去練拳,應付小女生的事她們做不來。

  燒烤的爐子就擱在園中的小雜物間里,木炭也是她上回拿來的,滿滿一飼料袋。

  蘇菲下班后就去實驗室了,要半夜才回來,包子和素夢一邊燒火,一邊聊天,一會兒又頭挨著頭玩自拍,我看她們聊得來,便放心干活去了。

  開飯的時候包子叫我下樓,還叮囑我拿上手機,說今天可以直播。

  我怕小組辦公的位置暴露,開直播的時候鏡頭一直對著燒烤爐子,這丫頭今天是下了血本的,買了一大堆海鮮,還攛掇素夢喝酒。

  素夢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即便是按她進墓時的年齡算,也不是小姑娘了,但她仍然保持著少女模樣,皮膚狀態也如少女一般,一臉的膠原蛋白。

  她們從公主辮發類型聊到指甲油的顏色,素夢就說她有染指甲的秘方,純天然無毒,但需要幾種鮮花。

  包子突然就對古方美容產生了興趣,倆人居然開始暢想未來,準備合資開一家古方美妍鋪子,走古風路線。

  “不說別的,先造出塊香皂給我用用,總往霉腐的地方鉆,身上全是那味兒。”我出聲打斷她們的熱聊,素夢立即點頭,說她明天就開始弄。

  包子這時候才想起她是來干什么的,讓我趕緊看看信箱,有沒有新消息,她還惦記著后續故事呢。

  私信有,而且是我去港區那天發的,發信人依然是勾魂使者444。

  之前她講的故事,很容易誤導人,讓人以為她撞了邪,以至離開醫院后仍舊噩夢連連。

  黃載江說她撒謊,是因為察覺到她不是撞邪,他在聽到那個故事的時候,就懷疑是人在搞鬼。

  我在查病歷的時候,發現醫護人員的應聘登記表也夾在其中,于是我先看了登記表,想找到勾魂使者444的信息。

  試用期沒到就離職的,只有她一個人,名叫李娟,我請吳鍵盤查了她的近況,她自打離開定康醫院,就不再做護士了,回去幫家里經營面館,面館后來關了門,她便在批發市場租位子賣文具。

  最近幾年開始做月嫂,接受過正式的培訓,她每次轉行跨度都挺大,而且在不同的城市,二十多年沒回過首都。

  她為什么會突然給我發定康醫院的地址,莫非是想讓我幫她看看,那邊的情況?

  私信里她繼續講述著定康醫院的故事,但主角卻不是她了,她的故事到她接受完心理治療為止。

  新的故事里,主角是個叫劉薇薇的護士,我覺得這名字眼熟,便查了查,發現這個劉薇薇是在垃圾場吞碎玻璃自殺的那個人。

  劉薇薇自殺是在李娟離職后,李娟和她的學姐一直有聯系,她學姐是個心大的人,什么事都不往心里去,發生了怪事也當成趣事講給她聽。

  那時候李娟已經接受完心理治療,回到自家的面館幫忙,她學姐常去她家的面館吃飯,順便跟她聊單位的八卦。

  說起來,劉薇薇還是頂了李娟的位置,李娟離職后,劉薇薇便補上來,但她被分到了三層住院區。

  劉薇薇的好奇心,比李娟還旺盛,時常向老員工打聽消息,哪個病人家屬是當官的,哪個病人家屬是大老板等等,她特別感興趣。

  病人的身份信息不能對外透露,但對內并沒有保密的要求,劉薇薇人美嘴甜,入職沒多久,就打聽到不少消息。

  但她發現一件事,就是那幾個特殊病房的病人,沒人肯向她透露信息,不知道情況的人沒什么可說的,負責照顧那幾個病人的‘老員工’嘴特別嚴。

  劉薇薇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也走上了和李娟一樣的道路——偷鑰匙。

  劉薇薇偷來鑰匙,打開333號病房的門,然而房間里沒人,她進病房找了一圈,柜子、床下、門后全看了,哪都沒找到人。

  當年三名護士自殺,誰都不知道隱情和原因,李娟卻講得特別細致,好像她親眼看見了似的。

  包子嫌我念的慢,一口吞下烤大蝦,把我手機奪了過去。

  她繪聲繪色,繼續往下念,劉薇薇心頭狂跳,以為是病人跑了,那醫院的責任可大了。

  她轉身跑出病房,病房門在她身后‘嘭’的一聲關上,她甚至聽到了門鎖重新扣上的聲音。

  這下她真的害怕了,病房門里面沒有把手,把手在外面,門也是向外拉開的,剛剛她親自檢查過,病房里沒有人,那此時房門關閉,就只能是有人從外面把它推上了。

  走廊里只有她自己,況且她人就站在門邊,如果門邊有人,她早發現了。

  病房和走廊里的窗戶全關著,更不可能是風吹的。

  劉薇薇也是不信鬼神的人,而且她偷來鑰匙私自打開特殊病房的門,這事追究起來,她很可能被院方辭退。

  所以她沒敢聲張,想著有病人跑了,院方自會處理,她悄悄把鑰匙放回原位,等到早上換班的時候,假裝無事發生,換了衣服回家休息去了。

  但在快到家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黑,被一輛自行車撞了,好在沒有受傷,騎自行車的年輕人責怪她不看路,兩人吵了一架就散了。

  從那天起,她總在過馬路的時候突然兩眼一抹黑,險些出意外,幸好幾次身邊都有人拉住她。

  她檢查了血糖和頭部,以為自己生病了,可結果顯示她健康得很。

  而她也注意到,醫院一直沒有傳出病人走失的消息,病人家屬也不曾來找。

  于是劉薇薇成了第二個陰謀論者,她認為院方不敢宣揚此事,怕擔責任,所以私下跟病人家屬達了某種協議。

  自身的‘怪病’,加上醫院的‘黑料’,讓劉薇薇無心工作,想請假休息幾天。

  假還沒請呢,她就被另一名護士的話嚇個半死,這另一名護士叫孫艷,因為請了婚假,好幾天沒來上班,這天劉薇薇剛想請假,就在走廊里碰上了銷假歸來的孫艷,兩人照面,沒等劉薇薇開口,孫艷就笑著問‘這小孩誰啊,新病號嗎?’。

  孫艷的視線落在劉薇薇身后,劉薇薇下意識地回頭,并沒有看到什么小孩。

  劉薇薇也笑著說‘嚇唬人沒意思啊,這又不是太平間’。

  這回換孫艷愣了,又看看劉薇薇的身后,說‘這孩子穿著咱院的病號服,不是新來的病號?’。

  劉薇薇這時才驚了,隨即眼前又是一黑,耳邊傳來孫艷的尖叫,尖叫聲回蕩在走廊里,很快引來了附近的醫生和護士。

  這次劉薇薇不止眼前黑,眼睛還疼,疼得睜不開眼,只覺得捂著眼睛的手摸到了溫熱的液體,有血的味道,她看不見卻能聞到。

  醫生及時給她做了處理,眼周的傷口不那么疼了,她才睜開眼睛。

  其她同事說孫艷昏了過去,她們都認為是被劉薇薇嚇的,只有劉薇薇知道,孫艷是被那個‘孩子’嚇暈的。

  別說孫艷,就是她,回想起來也寒毛直豎。

  她急于見到孫艷,問她那孩子還在不在。

  好在孫艷也沒什么事,休息一會兒就醒過來了,劉薇薇去看她,孫艷在看到她的一瞬間明顯很緊張,但隨即放松下來。

  劉薇薇便猜到,那孩子沒在她身上。

  兩人心照不宣,有其她同事在場的時候,誰都沒提那個孩子。

  等其她人走光了,只剩她倆在值班室,劉薇薇才急忙問那孩子的事。

  孫艷回想起來仍心有余悸,她說那孩子本來看著挺正常的,趴在劉薇薇背后,穿著他們醫院的病號服。

  孫艷和劉薇薇都是新人,不知道病人里有小孩兒,普通病房的那些病人都是成年人。

  因此看到劉薇薇背外孩子,就以為是醫院新收的病人,劉薇薇性格開朗活潑,這樣的人招小孩兒喜歡,有小病號粘她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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